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信也不得不承认米夏所改变的不止有她的名字。当初在阿瓦隆的时候,信对她的评价就是意气用事但敢作敢当的小丫头。
但是现在,信对米夏有了新的评价。她不再是那个年轻冲动的守望者,倒像是个大姐头。
“怎么样?清楚流程了吗?”
方才的几小时中,无界给信介绍工作的流程以及各类酒水的存放位置,还有应对突发情况的紧急预案。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富有激情而且用词形象的演说家,光这一点他就已经远超那个老酒鬼了。
“你和你师父还真是像啊。”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他之间还有点关系。在被族内驱逐之前,他的养父是我太祖父年轻时候的私生子。”
“驱逐?”
“对。当时我那个大伯居住的城镇发生了一场爆炸,大伯就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当时所有人都说这是我师父干的,于是乎便被驱逐了。”
“听起来蛮荒唐的。”
“我也这么觉得,但有些事情别人说是就只能是。”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你看着不像是被驱逐的。”
“我当然不是了。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老实说,在那个阿瓦隆里实在是无聊,但不如出来看看。诶,信哥,我听夏姐说你之前和她在一个阿瓦隆内,跟我说说呗。”
“我知道的和她差不多,看你想听什么了?”
“我听说夏姐她在那里是个守望者,有这么一回事吗?”
无界此时的样子就像一个渴望故事的孩子,缠着讲故事的人不放。
“啊,我有一次因为误会挨了一段打,差点死在她手里。”
“还有。那个皇帝是真的吗?你真的一个就把他解决掉了?”
“是真的。他就是那个恐惧的恶魔,扎博尔戈*泰兰特。还有,不是我一个人。”
信纠正了无界问题中的错误。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毕竟自己只是做了很少的事情。
“啊,对。夏姐还说有一个白龙姐姐帮你们抵抗住了黑云的扩散。”
“不止她一个。”
信再次纠正道。
“对。还有老金,莱特他们。”
“她就和你说了这些?”
“对啊。夏姐她说当时大部分的人都在那个地下方舟里。怎么了?信哥。”
“没什么。她和你说的还真不少啊。该到上班的时间了。”
信说罢便起身离开。先是去了三楼的休息室,女孩儿还在睡着但是身体状况良好。随后去工作间换上一身还算合身的制服。稍加整理之后,便出门来到吧台开始夜间的工作。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
虽说是第一次站在这里,但信的举止俨然像是一个熟练的酒保。他有条不紊地接待着酒馆中的客人,有些人会询问他昨晚的事迹,但信总是会给予统一的回答。
“热砂酒馆员工守则第三条,员工禁止与客人闲谈。”
每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会给他一个白眼后闷声离开。也有一部分人会继续追问,但得到的回答依旧如此。与此同时,楼上的争论也进行到了高潮。米夏在如实汇报完这两天的情况后遭到了几个上级的强烈谴责。
“米夏!你知不知道伯恩斯坦家族对我们旅团有多重要。”
一个戴着眼镜的瘦男人在座位上指着米娅说道。
“如果因此事和伯恩斯坦他们家族闹僵的话,他们旅团也会如此。到时候我们的处境也很艰难。”
瘦男人旁边的老者推了推眼镜也紧接着说道。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是神父的信徒了。如果真的出什么麻烦,神父也会向着他们那边的。”
老者对面的中年男随后附和道。而面对这几个老家伙的指责,米夏的忍耐也到了极点。倒不如说,她能在站在这里两小时已经是奇迹了。
“各位,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打伤他儿子的不是我也不是我酒馆里的老员工,而是一个外人。另外,我已经带着那个外人去见过神父了,神父很欢迎他。”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可以去问楼下的其他人。”
“杰尼茨神父的性格向来让人捉摸不定,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原谅了那个外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个家伙就不会活着回来。”
“依我看,我们还是得把那个外人交到伯恩斯坦他们。”
看着这几个听不进去话的家伙,米夏也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了。她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决定用他们能听懂的语气来和这些油盐不进,利欲熏心的老混蛋们理论一番。
“够了!你们不就是害怕你们那些所谓的利益蒙受损失吗?告诉他们,那个人现在是我手底下的,整件事情也和旅团高层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你们指使我做的。如果他们要是想要结果的话,就去教堂让神父给他们一个公道。总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个人我留下了!谁都别想带走他!他们如果有意见就大可让他们来这里找我!我给他们一个解释!”
米夏一条腿踏在桌子上愤怒的说道。这些所谓的团长在她眼里无非就是一些利益熏心的家伙,所谓的旅团只不过就是他们用来赚取利益的集团。若不是必要的话,她才不想和这些家伙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在加入旅团的第二年她就带着自己的人出来单干。她实在受不了这些资本家。
“首先,我不是你的直属下级。而且那家医院也是你的资产,你无需为你那点破利益担心。另外,你口口声声把旅团挂在嘴边,装做顾全大局的样子。我这几年也没闲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干了什么好事!”
“米夏!注意你的言辞,这不是你该有的态度!”
老者拍了一下桌子制止道。
“还有你!伯恩斯坦在的那个旅团是干什么的你想必比我更清楚。他们名下的几十上百家实验室全是在研究那些所谓的药品。这种旅团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论实力,你们在座的随便一位都能轻松解决,还跟我说处境不好。你们不就是怕丢了那些白来的分红吗?我呸!”
“胡闹!你竟然敢如此和我们说话!”
对面的中年男拍案而起。
“闭上你那满嘴胡言的嘴!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属你干的那些事最该死!你让你的儿子借着传教的名义去别的地方招收信徒,然后将他们打晕当作奴隶偷偷卖出去,连女人和小孩儿你都不放过!要不是嫌你的血太脏,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神父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信徒,不用说也会把你埋在那块坟地里!”
愤怒到极点的米夏指着那几个人的鼻子挨个骂道。她没想到最先让自己摊牌的是这些所谓的家长。神父的为人虽然称不上多好,但他最起码还能真正的去救济那些难民,为他们提供基本的食宿。而这些家伙只会敲骨吸髓,简直就是蝼蚁都不如!
“我知道你很生气,也很愤怒。米夏。”
从开始进门便一直沉默的大团长终于开了口。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也很清楚你的为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默许你在这里继承一个龙族的酒馆。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身为旅团的家长就必须考虑我们之中大多数人的利益,也必须要做好分配,以及在必要的时候采取一些措施。你是一个很出色也很直爽的女孩儿,也是我们的骨干,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他们认个错。”
“哼。除非我死了。否则……休想!”
有什么样的老板就会有什么样的员工。没错,米夏酒馆里的员工一样如此,都有着一套属于自己而且不会轻易改变的行事风格。
无界也是那样的,一直在酒馆中伪装着,将自己理想的一面展现给酒馆中的众人。他优雅的风度和大方的性格为他收获了不少客人。
至于新来的信,也是在冥冥之中遵循了这一点。信就这样和那些客人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和言语。直到酒馆打烊客人和其它员工都离开之后,酒馆内就只剩下信和无界两人。
“怎么样,感觉如何?习惯吗?”
“无所谓习不习惯。这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我和她的食宿都得依靠米夏,所以我做这些工作也是必要的。”
信一边收拾着吧台一边回答无界的问题。
“米夏呢?她干什么去了。”
“夏姐正为了你的事和楼上那帮老头子理论呢。不过也是奇怪,这都十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结束啊。”
“你没上去看看?”
“热砂酒馆员工守则第一条,酒馆员工不得干涉和询问老板的工作。”
“算了。我去三楼看看,你先替我收拾一下。”
信撂下了手中的工作朝着三楼走去。方才工作的时候他一直脱不开身,那个小女孩儿此刻还在楼上睡着,估计早就醒了。本以为那小女孩儿会在楼上闹起来,没想到竟然如此安静。
“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来到三楼的信并没有感受到小女孩儿的气息,同时在路过二楼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出奇的安静。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不出他心中所料,女孩儿消失了。随后他又下到二楼,一脚踢开三号房间的门,果不其然,房间内也只剩下被砸烂的桌椅,还有墙上些许的血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