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恶魔——乌利亚◎玛门,原初恶魔的第二席。本体不以战斗能力见长,擅长蛊惑欺诈之术。传闻在龙族与恶魔的第二次魔神战争期间,乌利亚曾以计谋蛊惑了当时的风暴之神,致使包括冥神奥西里斯在内的多位龙族神被暗杀,直接导致了战争初期龙族大败的形势。战争后期被统合权能复生后的奥西里斯所击败,灵魂被封印,肉体也被消灭,从此两方便结为世仇。
“这个阿瓦隆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引来这么多大人物。”
听完月凝的讲述后,介晟并没有发表任何有关的意见,只是如此感叹了一句。区区一片弹丸之地,竟能有如此多的势力盘根交错,龙族,恶魔族,不死族甚至还有提坦神族,这片阿瓦隆究竟是埋藏着什么宝藏才能引来这么多强盗。
“晚辈只是将家族委派的任务如实道来,并不恳求叔父的帮助,只是不想日后引出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还请叔父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介晟无语的笑了笑。他看着月凝,心中不禁感叹这姑娘的话术。
“姑娘啊,你这一口一个叔父的叫着,叫的我心都软了。这忙完要是不帮,以后传出去难免坏我的名声。不就是个原初恶魔嘛,说到底也是所有龙族共同的敌人。你这个忙啊,叔叔我帮定了。”
“感谢叔父愿意出手相助,月凝谨代表八尺琼一族向您表示感谢。另外月凝还有一件小事相求。”
“你这姑娘还真会挑时候,说吧。”
“月凝听闻海龙一族精通空间之术,不知前辈可会隔空取物。”
“隔空取物?哄小孩的把戏而已。”
说着,介晟便表演这个小把戏,他对着一旁的地面伸出手,随后一颗种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连粒泥土都没带着。
“叔父您的技艺真是炉火纯青,月凝佩服。但不知此法可否用于活物之上?”
“活物?”
与此同时,先行一步的耀尘此刻已经来到了公馆,或者说来到了一座已经焚毁的塔底。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建筑和四周灰化的泥土,他很难想象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怀着复杂的心情,耀尘走进了公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家具的摆放还算整齐,不过明显是辉夜姐的风格,毕竟只有她才会把床放在远离窗户的地方,而且还在床边放上一个烛台。想必辉夜和小小应该在这里住过一些日子。
来到塔顶,最先吸引住他目光的是远方的景象。那是一片已经荒芜到彻底沙化的大地,从这座塔的塔底一路延伸到远处,就像是刻在这片大地的伤疤一样。最令触目惊心的是,那片沙地的四周是一片已经灰化的森林形成的隔离带,再外面一片才是正常的森林。很明显,是有什么外来因素把一片森林彻底变成了沙地,可阿瓦隆的地貌并不是能轻易被改变的,因为这是自创建之初就规定好的,肆意破坏的话可是会被阿瓦隆“抹除”的。
耀尘站在塔顶,望着那片荒芜的沙地,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片沙地,就像是阿瓦隆的一道伤疤,记录着一段惨烈的过去。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耀尘喃喃自语,他的目光在沙地上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突然,他注意到了塔顶处的两块墓碑,其中一块上什么都没有,连墓主人的名字都没有刻上,但另一块墓碑上则清楚地用龙族的古文字刻着——八尺琼信。不止如此,墓碑的旁边还有一块刻有文字的石板,上面如此写到:
[愿你漂泊的灵魂得以在冥府安息,吾之兄长,八尺琼信。]
“姐姐们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啊。”
耀尘不禁感叹了一句,印象里辉夜姐和信哥就没有过好脸色的时候,怎么会留下这样一段话呢?
“说起来,您也是我的兄长。可咱们兄弟之间说过的话好像也没超过十句,感觉就像陌生人一样……”
说着,耀尘便坐到了信的墓碑前。
“小的时候,我从父亲和三叔那里听说过你的事迹,说你是一代奇才,却死于非命。按亲缘关系,你是我二叔的儿子,所以咱们是兄弟。可却更像是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互相都不了解,也没什么共同的回忆……”
耀尘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对于这个兄长,他的感情与其说是复杂,倒不如说是尴尬,一种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和姿态面对的尴尬。另一种层面来说,面对这个足以名垂青史的兄长,他心中更多的是自卑,每一次对兄长的称赞,都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才是几人中最一无是处的那一个。
“突然想起来,你之前回来的时候咱们没能好好喝一杯……”
耀尘收拾好情绪,从积尸气中取出两个酒杯和一瓶酒来,他将两个酒杯接连倒满,随后举起其中一杯慷慨陈词道:
“先人云,敢作敢当者,汉子也;顶天立地者,大丈夫也;舍生取义者,英雄也;三者兼备,则名垂青史,可为圣也!”
语毕,耀尘便将杯中之酒喝下,随后又将另一杯撒在了信的墓前。
耀尘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庄重和敬意,尽管他与信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选择以这种方式来纪念这位陌生的兄长。
“没想到耀尘你还蛮会说的嘛。”
月凝的声音突然从耀尘身后传了过来,她刚结束和介晟的谈话来到塔顶就恰巧撞见了这一幕。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说话都会打结的弟弟竟然能说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话来。
“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那里多久了?”
就像是触发了某种条件反射,回头见到姐姐的耀尘一下就“破了功”,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见状,月凝也缓步走了过来。她轻拍了拍耀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别紧张,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好,他确实值得这般评价。贪欲,恐惧,色欲,为了和原初恶魔们对抗,他所舍弃的可并不只有生命而已,还有身为个体的一切。”
或许是触景生情,亦或是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月凝在墓碑前沉默了许久,就像一尊石像,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信的墓碑,将心中的万千思绪都汇聚在她的目光中,试图传达给那长眠于冥府之中的弟弟。
“姐……你还好吗?”
耀尘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注意到姐姐眼角若隐若现的泪花。
“我没事。耀尘,你先去下面吧。我还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
月凝语气平静地说道。耀尘心里自然也清楚姐姐的意思,点了下头便离开了塔顶。
日暮低垂,火烧残云。月凝独自一人站在塔顶,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她的耳边轻轻掠过……
“姐姐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也清楚你为此付出的代价,有你这样的出色弟弟是姐姐我的荣幸。真要说起来,上一次以这副姿态面对你还是我成人礼的前一天晚上。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说什么也要和我一起去,不过最后还是被族长否决了,也幸亏你没和我一起去。可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在那地狱熬过了几百年后,出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你死了……”
月凝的声音渐渐低沉,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当时还不信,在你坠崖的地方找了好久,可也是一无所获。我和辉夜还有耀尘也都说过,姐姐我的一生已经注定如此,不会有什么改变,这辈子也不想谈婚论嫁,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比我成熟了许多,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争强好胜,也没那么任性,也没有那些小脾气。”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吹散了月凝脸上被泪水粘住的发丝。她轻轻抚摸着墓碑,渴望得到回答。
曾记否,柳荫下,立壮志,孩时旧梦;
现世离,石碑前,望远方,清泪两行;
忆往昔,逐中庭,嬉游闹,语笑欢声;
今独我,立孤影,沉寂寞,哀思如潮。
梦回时,笑颜藏,手足情,自难相忘;
生别离,最断肠,朝夕醉,思念成沙;
风细细,语呢喃,愿安息,彼岸远方;
盼来世,再相逢,续前缘,执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