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想留着琥珀用过晚膳再走,但她似乎有急事等着处理,我也不便多留,便目送着她匆匆离开。
“小姐,那个疯女人真是命苦呀!”良瑛一边给我递来热毛巾,一边感叹道。
我抿着嘴,道:“只但愿,她下辈子能投身到一个好人家,不至于这般苦痛。”
良瑛点点头,也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我看见良瑛忙碌的身影时,总能想起彩虹给秦衣做侍女的事,于是,我对她说:“良瑛,我给你唱支歌吧!”
良瑛一惊,很快又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好啊,我倒是很少听小姐您唱歌呢!”
而后,良瑛放下手中的事物,坐到我身旁,问道:“小姐要唱什么?”
我淡淡一笑,说:“唱一首,我娘的歌。”
从长安到洛阳这一路,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全都告诉给了良瑛,因此她听见这句话也就不感觉有多么奇怪了。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我平起声调,唱起了这许久以来心中念念不忘的乐曲,但唱着唱着,细品词句,我才突然察觉,原来,曲中所对应的场景,在旁人看来或许是烟雨朦胧的江南,但对于而今的我来说,脑海中出现的却是西境那个屋舍俨然、绿草青青的云中谷。
一曲终了,良瑛不停地夸赞,我却低着头,思绪飘到了很远。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良瑛敛去了掌声,恭敬地站到了一旁,而我,却依旧懒懒坐着,说道:“门没锁,请进来吧!”
木门轻启,站在门外的是云屹。
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只得稍稍坐直了身子,问:“什么事?”
云屹作了一揖,道:“小姐,殿下有请。”
奇怪,以往若李恪有什么事,就算天再晚,他也一定会亲自上门,怎么今天竟遣了云屹来。
“殿下可有说是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云屹不解释,只道:“小姐去了便知。”
我点点头,半转过身对良瑛说:“你先将此处收拾了吧!我去去就回。”
于是,便披上披风,准备出去。
良瑛沉默地端着木盆要往外走,谁知这丫头竟一个不留神,脚底一滑,水盆便径直往外飞去,还好我反应灵敏,往后退了两步,才成功避免了被浇成落汤鸡。可是,良瑛就不具备这样的好运,她重心不稳,就要向后仰去、重重摔在地上。
危急之时,云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良瑛抱在怀里。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云屹一脸担忧地看着良瑛,而良瑛则睁大眼睛瞅着云屹,那模样似乎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你﹍﹍没事吧!”云屹问道。
岂料,面对他的关心,良瑛竟抗拒道:“放开,谁要你管我!”
云屹也是个犟脾气,并不那样直接遂了良瑛的愿,抱着她的手反而加紧,叫良瑛动弹不得。
“我带你去看大夫!”云屹沉声道。
良瑛哭着说:“看什么大夫,我看你才需要看大夫,让他治治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
云屹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却还是坚持道:“不是多管闲事。”
此情此景,兀自立在一旁的我感觉自己有些尴尬,所以我赶紧帮腔道:“对对对,这哪里是多管闲事,该去看,该去看﹍﹍”我吩咐云屹道:“云屹,你带她去看看大夫吧!我自己去殿下那里就行。”
说罢,我几乎转身就逃,但还是注意着地上的水渍,毕竟,我若滑到,就真的只有摔个狗吃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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