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惊,但当即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彩虹!”我惊呼道。
她的表情很是窘迫,不仅没有对我表示出任何的亲切,反而当即转身就跑。
李恪反应迅速,一个翻身便将她牢牢抓住。
我赶紧上前,将跌倒的女子扶了起来,“彩虹,你跑什么,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吗?”
彩虹闻言,终于撩开她杂乱的额发,定睛将我看了个清楚。
“小姐﹍﹍”一语未罢,她开始嘤嘤啜泣。
“你不是被关在樊川吗,怎么突然来了洛阳?”我好奇地问道。
彩虹却有些胆怯地缩着身子,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会再乱说话了,不会再乱说话了﹍﹍”
我和李恪对视一眼,当即明白——彩虹受到了惊吓,已然有些神智不清。
“彩虹别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且告诉我!”我担忧地看着她,但还是迫切地想要弄明白自己心中的疑惑,“谁要杀你,你又是如何逃出樊川的?”
然而,彩虹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极强的刺激,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对我的发问丝毫不在意。
我心下急切,一直不停地摇晃着彩虹的身体,但效果是可以预见的适得其反,她越缩越紧,最终已然开始不停地胡言乱语起来。
“洛来,”李恪制止了我的急切,并且阻断了我抓住彩虹的手,“你瞧她这副样子,定是一时半会而也说不清楚的,咱们不如先将她带回去,等她心绪平静一些,再做查问。”
我叹了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同意了李恪的提议。
大将军府本就是洛阳的禁宅,所以我们也不便久做逗留,因而,我和李恪带着彩虹,又悄悄返回了胭脂行,并将这个疯癫的黑衣女子妥善安顿了下来。
子夜时分,我躺在卧榻之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彩虹逃跑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些我难以触及的秘密,无论是上次在樊川别墅说起的秦衣旧事,还是她为什么孤身出现在洛阳大将军府,其中隐情一定不简单。但是,如今看来那个假装疯癫的女子,是真的已陷入疯癫之中,因而,要找她问个明白,还需再等上一段时日。
“睡吧,洛来,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总会弄清事实真相的。”大概是我的翻来覆去影响到了外间屏风下打地铺的李恪,他轻声软语,劝我道。
于是,我赶紧假装打了两声呼噜,以示自己早已酣然入睡,于是,外间也适时传来了李恪戏谑的笑声。
一夜无话。
﹍﹍
第二日一早,我便按照选定的吉时,提前到了东郊。
墓园甚是简陋,只一座小小的坟茔砌着石砖、立着石碑,周围不见青松翠柏之物,却种着数百株芍药花苗。
我走上前去,轻触石碑上的每一个刻字,那是我熟悉的——青年时代的陛下的字迹,那一笔一划,浇注着陛下的不舍、执迷与哀愁,“挚爱秦衣香冢”——多么心酸的六个大字,深埋着一段往事不忍回首的细节,也深藏着一群故人难以忘却的伤痕。
我轻拂衣袖,稽首跪拜,含泪而道,“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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