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这家阮记胭脂行和长安的,从结构布局上来讲,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因而,我身处园中,并未感觉有多少的陌生感。
“洛来,”李恪在身后唤我。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却闷声闷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切的祭拜事宜皆已准备妥当,明日我们便可前去东郊祭祀。”他语气温柔,带着安慰。
我点点头,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李恪摩挲着我的脸颊,柔声道:“你自进了洛阳城,心情便整日不见好转﹍﹍”他顿了顿,忽而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李恪便拉着我往院外走去。
夜色渐浓,更鼓也早已落下,李恪带着我东躲西藏,终于避开巡夜的武侯,来到了目的地。从外貌上看,这是一座废弃的古宅,门前种着古柏,枯黄的枝叶,盘踞的树根,透着时光深处古老的秘密。
“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
李恪没有答话,而是上前两步,拨开枯朽的藤蔓,露出了一块牌匾。
“你来看!”李恪蹲在地上,向我招招手。
我走上前去,仔细辨认,只见那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大将军府”。我几乎是在看清字迹的一瞬间,就跌坐于地,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我睁大眼睛,向李恪确认着。
李恪拉过我的手,轻轻道:“我派人查了,这正是当年罗成将军的居所,秦衣在洛阳的日子,也住在此处。”
我抹了脸上的泪,感叹道:“此处竟如此破败。”
“当年洛阳大战后,父皇派人将这所宅子封了起来,自然也就废弃多年了。”李恪叹息一声,望着我,幽幽道:“不过,这里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地,你的家。”
我早已难过得说不话了,李恪拍了拍我的背,隔了许久,我才停止抽泣,恢复了平静。
“我想进去看看!”我对李恪道。
“好!”说罢,她起身,拉着我迈步进入废宅。
瓦砾倾覆,门窗摇落,庭院前杂草丛生,厅堂里摆放着昔日的桌几,灰尘遍布,蛛网密集。回廊的尽头,越过山石拱门,却见一池泥潭,如今荷尽已无擎雨盖。花园绕过,就见得一处小院,院中之景,几乎与阮记胭脂行的后院无异。
“这里一定是秦衣的居所。”我定定道。
李恪环顾四周,却有几分诧异,“这座宅子荒废多年,按理说,应该也像前边院子一样枯枝败叶、断壁残垣,可为何,那满墙的蔷薇藤,却约略能见着几分生机。”
我也觉得惊讶异常,于是赶紧上前两步,推开了宅子的大门。
让人更惊讶的是,宅中家具陈设几乎一沉不然,李恪拿手指触了触,那茶缸里的水,几乎还没凉透。
“难不成,这里还有人居住?”我捂嘴小声说着,但心中已隐隐泛起了忧虑。
李恪向我靠近了几分,幽幽道:“看来,不幸被你言中了。”
我抬起头,向李恪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果然,见着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矗立在屏风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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