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望什楼上的一吻过后,我和李恪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但是,在玄甲卫之前,我俩还是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所以,他们至今也无人怀疑我是女儿身。
从凉州往西南再走三日,便可到达吐谷浑王城。
吐谷浑是鲜卑族后裔,常年盘踞在青海一代,他们从南北朝起就时时派兵袭扰河西走廊一带,给中原王朝带来了不小的困扰。隋朝国力强盛的时期,曾派兵将吐谷浑治得服服帖帖,朝廷在河西增设郡县,屯兵安民,一方面维持边境的安定,一方面作为与西域诸国相连的交通要道。
然而,吐谷浑人消停了没几年,又开始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在河西一代肆意骚扰,西境亦不复往日的安宁。
我们在茫茫草场上行了整整一个上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连人影也没瞧见一个,我有些无精打采,便耷拉着头骑在马上,而周围,亦没有说话之声。
李恪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勒住马缰道:“全队停下,暂做休息!”
命令一出,这十人间的氛围似乎猛地活跃了起来,他们将马牵到西头的草地上随意散放,而后又开始就地取材,挖土坑、烧热水。
“碧落兄弟,尝尝,这是我前两日凉州城里买的吐蕃牛肉干!”石期递给我一块硬邦邦如石头般的东西。
我有些狐疑,道:“这﹍﹍能吃吗?”
石期拿着那牛肉干在我面前轻轻一晃,说:“硬是硬了些,但你慢慢咬,总会发觉它的特别滋味。”
我将信将疑,学着他的模样将牛肉干往口中一放,谁知,咬了半天连一点渣也没扯下来。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恪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面向着我,幽幽道:“这吐蕃人做牛肉干的方法跟中原有所不同﹍﹍中原百姓会将腌好的牛肉放进油锅里炸,因而制出来的牛肉香脆可口,但是吐蕃由于物产匮乏再加上常年风沙不歇,所以,当地的老百姓便因地制宜,直接将片好的牛肉悬挂在风口之处,晾干即可!”
我一下有些隐隐奇怪,这﹍﹍做牛肉的方法未免有些过于粗糙了吧!我望着手中那块色如草木灰的东西,真是说什么也无法再继续咽下去。
然而,李恪却又说:“一地有一地的风俗,你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其实,见的多了,你也能发觉它那与众不同的风味。”
陈阿泰见我那被唬住的神情,立马递给我一碗滚烫的开水,“碧落兄弟,你就着开水泡着吃,也便没有那么硬了!”
我点点头,接过滚烫的陶碗,心里却是感激不尽。
等到我用尽毕生的牙劲将那一块牛肉干咽下肚时,草场的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
不一会儿,便有一队穿着赤红吐谷浑铠甲的士兵自山坡上冲下来。
我们这一行人都站了起来,在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按着兵器,保持警戒。
“来者可是大唐皇帝陛下的使节?”那队士兵的统领高声问道。
陈阿泰将他手中的符节举国头顶,道:“符节在此,我家使臣乃是大唐皇帝陛下第三子,蜀王李恪!”
那统领闻言,也未下马,只是骑在马上,敷衍了事地作了个揖,道:“久仰久仰,还请尊使即刻上马,随我返回王城!”
这个人的态度甚为倨傲,我以为李恪会拒绝他的提议,谁知,他竟然微微一笑,对那人作了个揖,道:“烦请大人前方带路。”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