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月下凉州?”我惊讶地看着李恪。
他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点点头,道:“兴许十几年前,作曲之人正和你站在同样的位置,观赏这月下的美景。”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恪要叫我带上日月流光了,我席地而坐,将琴横置于膝上,然后很自然地奏起了那只曲。
我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弹奏着,曲调很是流畅,然而,在我的乐曲进入第二章时,一旁却响起了一阵苍凉的笛声,我惊讶地转过头去,但见李恪正倚门而立,吹奏着一支短笛。
我认识这乐器,那是一只羌笛。
我以前在长安西市见过羌笛——它本是西域牧羊人最爱的一种乐器,后来由于短小易携带便被行军的士兵广泛接受,让我没想到的是,李恪居然会学这么底层通俗的乐器。
但我没有多做计较,而是渐渐沉浸于这种琴笛交错的乐声中,直到一曲终了,我的手还停在琴弦上,半天,有些回不过神来。
“谢谢你!”我背对着他轻轻道。
而倚在门上那人却轻轻笑了一声,道:“你明明已经恨透了我,如今又为何轻易言谢?”
我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他:“我没有恨你!其实,我早就想通了,此一时彼一时,当日的你自然做的都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我垂着头,顿了顿,道:“倒是我,说了好些狠话,你可恨我?”
李恪叹了口气,抬眼望着月亮,“初时担心你会恨我,并且害怕你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有些生气,气你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到最后,我变得无所谓,因为既然我如此离不开你,那便只需将你留在身边就好,你恨我关我何事。”
强盗逻辑——我一听他的话,一时有些语塞,不过也终于明白难怪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他手里。
“那看来你并不恨我了。”我淡淡道。
李恪终于扭转下巴,并且懒懒地朝我这边走了两步,最后他几乎贴着我的脸道:“洛来,我从未因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恨你,我自始至终,心里对你——便只有爱。”
他蹲坐于我面前,双手一伸,紧紧抓住我的肩膀道:“我爱你,无论如何,我都再也不想与你分开。”
我也用手轻轻扶着他的脸:“你可知,那一日你头也不回地离开阮记胭脂行,留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哭了一整个下午,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月下的李恪双眼闪着微亮的光,他激动地问道:“什么想法?”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道:“我爱你,我也不想与你分开!”
不知为何,李恪的眼中突然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那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流过了他的下巴,最终落在了我的手掌心中。
那滴泪让我有些慌,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亦不知他究竟是喜是悲,于是我只能轻轻将他脸上的泪痕抹去,而后道:“别哭!”
李恪身体一震,似乎感觉这两个字是对他堂堂八尺儿郎的羞辱,他猛地捏着我的鼻尖,戏谑道:“傻女人,竟把我当个啼哭的婴孩对待。”
我有些委屈地道:“可你刚才明明就是掉眼泪了!”
李恪邪邪一笑,道:“本王那是迎风泪!”
我微张着嘴,奇怪于这牵强的解释,而他那更加邪魅的嘴唇便猛地吻上我的,叫我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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