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换了男装,带上日月流光,就和云屹俩一人一骑,出得长安正西的金光门往城外七里处的杏花陂而去。
杏花已过,而今第一批杏子还未熟透,满树青绿的果实挂在枝头如同翡翠玉石一般晶莹碧透,杏花陂下有浅浅的杏花溪环山而过,水流清冽照人。我眼见着眼前美景,顿感神清气爽,仿佛苦苦憋了三个月的闷气都可在今日释放出来。
“小姐,你瞧,前方有个草庐,方位隐蔽,正是个奏琴的好地方。”云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道。
我点点头,当即上前,在草庐中坐下。
“云屹,今日你寻得这样一个好地方,又人迹罕至,又环境清幽,我这儿记住了,算你大功一件。”我脸上带着笑意,对云屹道。
他不好意思地抱拳作揖,道:“小姐喜欢便好。”
我伸了个懒腰,指着远处说:“云屹,我见此处短时间内应该没有谁会过来,你便在这杏花陂周围四处转转,权当放松。”
云屹脸上带着喜色,于是又作一揖,转身便离开了草庐。
我深呼吸一口,取出日月流光,将其平置于前,然后奏起了心中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那一只只乐曲。
虽然许久未弹,但我今日却奏得十分顺畅,没有弹错的音符,甚至连琴谱也没有看上一眼,我兴致极浓,竟然一口气弹了六只乐曲,直到指尖微微发麻之时,我才停下来,坐在一侧休息。
然而,云屹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回来。我站起身来,再次伸了个懒腰,想走出亭子往山坡下去看看,孰料,脚还未迈出草庐,便感脖颈之后被人重重一击,我下意识想要高呼一声云屹,可是嗓子喑哑,已全然叫不出声,接着,便晕倒在地,浑然不省人事。
这样的感觉,怎么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熟悉。
﹍﹍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榻上,榻上没有被褥,垫于身下的只有一些稻草,幸好天气干燥稻草松软,才不至于叫我在此处躺得浑身酸软。而我的身上,盖着一张藏青色的缎面披风,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披风的质地却相当厚重。
“我﹍﹍该不会又被绑架了!”我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能闭上眼假寐,以伺机弄明白自己当下处境。
这时候,卧榻南侧的门开了,我凭脚步声辨认出,应该是两个青年男子。
“你去看一看,他醒没醒?”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一声没吭,但很明显脚步已往榻边来,我有些紧张,便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走过来那人似乎对着我观察了一番,但并没有做出任何不敬之举。
“怪事,按郎君那一掌的力度,此刻这小兄弟该是醒了才对,怎么我观他样貌,似乎还睡得很沉呢?”一听这人说话,便知道他是个老实人,只是,我心下更纳闷了。
“要不,我找盆冰凉的井水来,一泼准醒!”这个老实人提议道,然而一旁那动弹不得的我却只能在心里一阵苦笑。
还好,另外一人阻止了他这粗野的建议,“算了,咱们还是再出去请示一下郎君吧!”
说罢,他俩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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