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灼,我军数倍于敌,拿不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李恪接话道:“据说,当日那白袍银甲的守将往城头一立,便如天降的神将一般,让我大唐兵士不敢上前一步。”
秦琼轻轻笑了一声,“哪有传言的那般厉害,罗成的死守也不过是在作茧自缚,守得越紧,便越是没有退路。”
他的判断言语很准确,让我和李恪俱是一惊。
“要解决眼下的困境,唯有智取劝降,而这个主动请缨之人,便是长孙无忌。长孙大人和陛下约定以五日为期,五日后若不见他返回,便再次挥师攻城。”
那时义父能力排众议,只身前往,想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番勇气和魄力,叫我十分敬佩。
“四天过去了,城中依然毫无反应,直到第五日,洛阳西城门突然大开,其中冲出一骑后,又迅速合拢。陛下命我前去追击,我追了足有上百里,才发觉那单骑正是罗成,他见我来,不再奔逃,而是调转马头,与我正面相对。”
“我劝他收手,归降大唐,他却直言自己罪孽深重,于国于家无益,更何况,为了秦衣,他更没有苟活的理由﹍﹍最终,罗成向着身后悬崖纵身一跃﹍﹍从此世间再无战神”说到此,秦琼已悲不自胜,他以手掩面,仿佛在低低啜泣。
良久,李恪将一只手附在他的肩上,道:“国公节哀。”
秦琼用大手抹了脸上的泪,拱手道:“臣失态,殿下恕罪。”
李恪道了声“无妨”,秦琼便又开始讲述。
“我在悬崖下寻了许久,终于寻到了罗成尸身,我命人将他收好,准备运回幽州老家安葬。我率队返回洛阳的途中,有兵士来报,说王世充已打开城门,率残部投降。”
“于是,我火速赶去,正好见到洛阳百姓齐刷刷跪了一地,只是人群中不见长孙无忌。过了许久,长孙大人才独身而出,手中抱着一个婴孩。”
我心中一紧,那个婴孩——不就是我吗?
“陛下一见到他来,便急切询问有关秦衣的情况,岂料,长孙大人跪地请罪,说,秦衣已经自尽了。陛下也是痴人一个,闻此,他甩下在场诸人,奔至城中。我担心陛下安危,同时也好奇秦衣处境,便也跟着进了城。”
“那日,陛下抱着秦衣的尸身,双目无神,不哭不笑,在场之人都不敢劝,只能默默守在门外,随时注意陛下的动向,两天两夜后,他拉开房门,抱着秦衣的尸身走了出来,后来,陛下亲手将她葬在了洛阳西郊的一片芍药花裀中,便只身回了长安。”
“我虽看不惯那秦衣,却十分心疼表弟,最终,我避开陛下耳目,将罗成与秦衣合葬,也算全了他们生同衿死同穴的夙愿,尽了我这做表哥的一点心意。”
听到此处,我早已不能自已,眼泪顺着面颊流下,秦琼看了我一眼,轻轻道:“看来,姑娘也是个性情中人。”
李恪回头看了看我的神情,低低叹了口气,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道:“罗成和秦衣,可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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