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筹莫展间,一个青袍小吏走了出来,他向李恪作了一揖,道:“殿下,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恪示意他讲,他便直言不讳起来。
“殿下,这个酒坛表面上与别的酒坛没有多大差别,但实际上它要更轻一些。”说着,他命兵士抱进了一个酒坛,与我带来的酒坛放在一起。
从外观上看确实没有多大差别。
“这是臣昨日在西市买酒所剩下的酒坛,殿下可以过来试试二者的重量。”
李恪示意我去掂一掂两个酒坛,我径直上手,一边提一个。果然,左手所提的酒坛要比右手的略微重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青袍小吏。
“殿下,臣是吐谷浑人,从小喝着马奶酒长大。”我仔细瞧了他的长相,虽与汉人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轮廓更深,皮肤要更粗糙一些。
“吐谷浑的马奶酒与西域其他地方所酿的有很大差别——其中之一便是贮酒器的不同,吐谷浑所在的青海湾附近,土质砂石含量大,铸造出的酒器类似于波斯的琉璃,比起长安铸陶所用的陶土,自然轻上许多。”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没想到这个青袍小吏竟然从质地上分析了这个酒坛。
“所以,臣下认为,这些酒坛,并不出于长安,而是吐谷浑所造。”
“说得有道理呀!”那些胡商似乎很认同他的说法,都点点头相互交流着。
我和李恪对视一眼,确认着各自的想法——有人为了掩盖他从吐谷浑带来酒坛之事,故意在长安订购了大量的类似酒坛。来自吐谷浑的酒坛最终进了驿馆,而长安订购的酒坛究竟去了哪里,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酒坛的出处是找到了,可是毒从何来?我们原本顺藤摸瓜的打算,似乎又成了泡影。
“西市之中可有识毒用毒之高手?”李恪口气一转,淡漠地问道。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这可是大唐西市,除了商贾珍稀,还聚齐了各种能人异士。
胡商和西市令都对此讳莫如深,唯有方才那个青袍小吏开了口:“殿下,西市之西,有个幽冥祠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西市令便出言打断,“荒谬,那幽冥祠堂不过装神弄鬼之地,怎么能入殿下尊眼。”
青袍小吏淡淡一笑,“世人只识黄泉鬼怪,却不知真正的鬼怪正游走于红尘,手染鲜血杀人如麻!”
所有的人都不经打了个寒颤,唯有李恪,沉声道:“带本王去!”
众人似乎想阻止,但看到李恪冷峻的面孔时,又都住了嘴。
我跟在李恪身后,走出了市署大厅。虽然我心中对“幽冥祠堂”这个名字充满了恐惧,但为了事实真相,我愿意鼓足勇气前去一看究竟。
李恪勒紧马缰,调转马头看着我,“怕不怕?”
我摸了摸白玉骢光滑的鬃毛,道:“殿下不怕,我就不怕。”
李恪轻轻扯了一丝笑,跟随着青袍小吏的引导,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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