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头回望他,他黯然的神情令她心中抽搐,来不及多想,这一刻她唯有一念,不能再伤害他,不能再叫他失望,在这异地他乡、前途莫测的生辰之际。
“我愿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心中涌出一片巨大的愉悦又夹杂着隐隐的不安。
“当真。”世民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嗯。”阿璃再次点头确认。
世民笑着激动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满天星斗为证,此生我绝不负你。”他在她耳旁低声呢喃,也不知她是否听清。
阿璃只觉他的胸膛宽广而温暖,他男子汉的气息灼热而撩人,至于他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然后她感到他的脸已经凑了过来,马上、立刻好像就要挨上她的唇了,她只觉整个身体仿佛燃烧起来,而那颗心咚咚直跳似乎已经要蹦出来了,这一切都令她局促不安,手足无措,这一刻,她本能的想逃。
“大王,大王,你在哪......”不远处传来声声呼唤。
阿璃像是得到了救赎,立刻挣脱他,“好像是怀安他们的声音。”她掩饰着内心的尴尬与不安。
世民也听出了确实是怀安的声音,这个煞风景的家伙,他从来也没有像此刻一样讨厌起这个人来。
阿璃赶紧往前几步,摇臂高呼回应:“我们在这里。”
立时,怀安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两人面前,只听他气喘吁吁的道:“大王,可算是找着你们了。您都出来几个时辰了,身体又未痊愈,大家很是担心,怕你们再遇上危险。”
世民望着他一脸关切之情,自己一肚子气也无处发作。
”咱......现在回吗?“怀安瞧出了大王神色不对,小心问道。
“大王,我们回吧,夜里凉。”阿璃也劝道。
“还不去牵马。”世民没好气的朝怀安道。
怀安困惑的摸着后脑勺,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不多时众人便回到青城宫,见大王的脚步一直往寝殿那边,怀安好心提醒道:“那今晚的例会......”
“叫他们都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世民脚下不停。
时候......不早了吗?不过戌时而已啊,每晚的战况分析小会大王从未有一日间断过,以往哪怕是他生辰。
“是。”怀安领命而去。
世民回到自己房中,来回踱着步,现在时间还早,要找一个怎样的借口去找阿璃才显得自然,然后继续方才未竞的事业呢。
他还没有想到主意,阿璃竟自己过来了,只见她递过来一个锦盒:”我竟忘了,诺,送你的生辰礼物。“
世民笑着接过,”多谢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条蹀躞带,细腻的黑色皮革,饰以温润的青色玉玦,他望着它怔怔出神。
”怎么,不喜欢么?“阿璃见他这副情状,小心解释道:”我看你平日很喜欢戴着那条青玉鞓带,但可惜上次我们被追逃时弄丢了,所以,我想着再做一条给你。”
“当然,这跟你之前那条不能比,你若不喜欢,没关系啊......我再送别的给你......”说着,她便伸手想把这条蹀躞带收回来。
世民按住她的手,“那条蹀躞带是我母亲做的。”
”啊......”阿璃自责起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那条鞓带已经戴了好几年了,都起毛了,早该换条新的了。”
世民拿起盒中的蹀躞带,它材质上乘、做工精细,十二环半圆錾花金銙,方形青色的兽纹玉玦,与母亲那根几乎一致,在军中要弄到这些材质已是不易,还要花心思做成原先的一样更是难得。
他轻轻抚摸着那枚青色玉玦,感慨道:“方才突然见到它,我还以为是母亲那条蹀躞带失而复得了......你,做得很好。”
阿璃长舒了口气,问道:“要不要试一试,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
“好。”世民将蹀躞带递给她:“你帮我吧。”
“嗯。”阿璃站在他面前,将蹀躞带拉开,双手从他后面环抱过去,她感觉自己的脸快贴到了他的胸膛了,顿时,脸一红,心咚咚直跳,要说她为大王更衣解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日这是为何?
难不成是因为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心里越胡思乱想,手上却越发慌乱,好不容易系上,她便急忙退开。
世民低头看了看,又走了两步,由衷赞道:“很合适啊,好看。”
他突然想起了当年云熙在他面前炫耀新鞋的那一幕,他明晃晃的雀跃和自己暗戳戳的嫉妒到如今都记忆犹新,没想到自己也等来了这幸运的一天,而且从当初那双鞋蹩脚的针线到如今这根蹀躞带精湛的做工,这些年,看来她进步很大。
他抬头望她,她脸上红晕未褪,整个人像一株才出清水的火红芙蓉:“咳,好像有点松了,你帮我调整调整吧。”
“好。”阿璃硬着头皮再次靠近他,双手才放上去,世民便环抱住她,声音似水温柔:”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阿璃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了,微微抬头,他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她的心慌得厉害,双手僵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帮你调整好。”
“不用,这样就挺好。”
“那......那我先回......”
她的话还未说完,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顿时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呆若木鸡。“他这是干什么?”她整个人仿佛烧了起来,而心中慌乱不止,“大王。”她奋力想挣脱他。
而他抱得更紧了,“以后叫我二郎吧。”他的唇移到她的耳边,如春风细抚,飞羽轻触,声音如梦似幻:“回去作甚,你不是答应要做我名副其实的妻子嘛,今夜就应卿所诺,也如我愿。“
”是......但是......我不......”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她是答应了,也自以为作好了准备,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难为情。
他温热的唇再次覆上她冰凉的唇,从先前的低柔轻啜,变成炙热的吸吮,呼吸也急促起来,而阿璃像个白痴,除了慌乱和羞怯,完全不知如何回应。
啊,原来是只纯情的小白兔,世民想起了自己曾经脑补的那些她与大哥在一起的不堪画面,深感惭愧,他含糊不清的在她的耳畔低语:“傻瓜,不会,就让为夫来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