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已经在屋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一只木匣子。
梧桐相陪,扶着梁李氏走进。
才是刚入座,梁李氏就迫不及待将木匣子接了过来,从中取出了一对翠绿色的玉镯。
那水种那成色,和啤酒瓶子没啥区别,这时代它也没有假货啊,所以这就是帝王祖母绿。
梧桐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了,不会吧,不会现在就要给她交托什么传家宝吧!
虽然她手头上的生意,有时收支过手的银票都摸过上百万两了,但是跟宝物比起来,那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
看出那架势,梧桐也慌了神,急忙站起身来。
梁李氏轻轻拉起她的手,细细摩挲着,轻言细语道,“梧桐啊,这一对玉镯是我娘家传代信物,虽比不得如今梁家给的定亲礼,但这是我自己的一片心意……乖孩子,理科如今在军营里,算个不大不小的偏将,他呀,一心就想着为国建功立业,将来可就苦了你了,诸多的不便想来你也清楚,这首要的,就是不比寻常人家的夫妻能朝朝暮暮在一起……这件事上,我梁家总是亏欠于你,你收下这对玉镯,伯母这心里才算安稳些……”
梧桐看着梁李氏越发红赤的眼眶,一旁的李妈妈也是异常激动模样,急忙道,“伯母千万别说亏欠,理科哥哥好男儿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他有一腔热忱,有理想抱负,我看他就特别高大特别伟岸,能嫁给一位军人,我感觉很光荣!玉镯还是伯母收好吧,我不能要,我与理科是两情相悦,确认过三观才决定携手迈进下一段人生的历程,不需要用什么物资来弥补其中的不足……”
她说着就要将玉镯推回去,惊得梁李氏都不敢红眼睛了。
“不不不……梧桐,你是好孩子,不比他差,也可以再嫁比他更好的,可你还是成全了他那份期待,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也心疼你,这对手镯是代表我李家人送给你的,是我对你的肯定。”
李妈妈也赶紧道,“是啊少夫人,夫人是特别的喜欢你,一来是因为少夫人聪慧,二来是少夫人这个年纪就有这般通透的思想,想来与大少爷成亲之后,这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红火火,这玉镯啊,原本是要等着你嫁入梁府之后才送给你的,可一想啊,今日也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少夫人莫要拂了夫人的心意,就收下吧!”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定亲礼已经好几箱笼了,再收就实在的不像话了。”
三人就这么推推搡搡,梧桐是推辞再三,梁李氏是好言相劝再四,最终还是将玉镯戴进了梧桐手腕上。
梧桐身体都带上了几分僵硬,手腕都不敢垂直放下,生怕那玉镯就溜了出来。
她在心里自嘲自个,还真是个贱命,戴玉器戴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举止不够温柔把镯子都给拍碎了,这东西戴着,还是不如一般金银打造的首饰耐糙。
这未来的婆婆儿媳在屋里说了些女子间的小话,不多时,就听屋外有人通报,说是大少爷回屋了,说是右臂有些不爽利。
梁李氏急忙吩咐仆人去寻杏霖医馆的杨老过来瞧病,和着梧桐匆忙往梁理科院子里去。
这是梧桐第一次走进属于梁理科的私人空间。
小院子里没有多少绿植花草,倒是多了兵器架,一个小型的健身房。
穿过游廊进入正屋,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让人感到舒适而宁静。
室内的光线柔和,透过轻纱窗,斑驳地洒在精致的木质地板上,布置雅致而有格调,两旁耳室,一边应是卧房,却有屏风相隔,探不清内里。
另一边的耳室这是简易的书房,墙壁上挂着山水画,笔触细腻,层次分明,一角是一张书案,上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书案旁边是一扇半开的樟木柜门,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玉器。
屋里的陈设用工精细自不必说,那是家族的底蕴,可除却这些再看,大少爷的生活缩影实在过于简单呐?
除了那些刀枪棍棒就是平素里看书练字,真是个很无聊的人。
她二人进屋时,梁理科听着母亲的呼唤忙从屏风后绕出来,方才沐浴洗掉一身疲惫,这会儿正在更衣。
雪白中衣穿在身,两只裤腿塞进高靴内,上衣才是套进了两只袖管,还来不及穿戴整齐, 露出上半身一大片精壮纠结的肌肉来。
瞧见这一幕,梁李氏顿时老脸一红,啊哦一声捂着眉眼转过身去。
梧桐眨巴眨巴眼睛,下一秒,咧嘴一笑。
没想到理科哥哥还是那种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好身材哎,瞧着真是养眼睛。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倒是把梁理科给看窘迫了。
梧桐如今是眼界开阔了还是怎么着,瞧见这一幕都不带回避一下的,不是说姑娘家家的脸皮子最薄吗?
他都被这见识给吓得立马窜回屏风后头,匆匆忙忙地穿戴好,这才再次转出来。
与梧桐目光相对,看她抿着嘴角,笑得一脸暧昧的样子。
他亦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行至她身边,轻声问,“没有吓到你吧?”
梧桐挑眉,笑嘻嘻道,“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的男色,都没认真思考他问的为什么不是,好看吗?而是一句吓到你没有?
故而她想到的就是,梁理科是不是又过度自信了?
“没……挺好看的。”
看着她眼睛亮亮,笑意盈盈的模样,倒是放心了,想来是肯定没有注意到他身上那些伤疤。
他拉过她的手,“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好看?”
梧桐顺着他的视线往他身上看去,一身青绿色的长袍,衣裳随行动而轻轻晃动,身形如一竿修竹。
“这样也好看啊!”她不吝赞美道。
“咳咳……”一旁的梁李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出声提醒,旁边还有他人呢。
梁理科含笑问道,“母亲怎么过来了?”
听他语气恢复如常,梁李氏才敢转过身,瞄了眼二人相牵的手,嗔怪道,“怎么,如今是嫌弃我这个做母亲的跑你院子来了?”
梁理科以拳抵唇清咳一声,“孩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