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梧桐解释道,“是有仆人向伯母禀报说你右手不爽利,伯母担心是不是擂台赛上伤着了,就带着我过来瞧瞧。”
听完她的话,他笑意里带上了几分温润,“没啥大事,只是有些酸疼,一会叫梁岁给我用药酒揉揉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又不是平日里操练不小心伤着,那可是个高手啊, 肯定是你应付他时吃了亏而不自知,终归是要请郎中过来看看才是。”梁李氏可没有依着梁理科那句小问题来。
说到这,就听有仆人来通报说杨老过来了。
梁李氏忙让仆人将人请进来。
当杨老在梁府里看到梧桐那一刻,脸上还闪过了一丝愕然。
“梧桐,你怎么在这?”
“老神医,劳烦你跑一趟了,梁大哥右臂不爽利,伯母有些担心,你赶紧帮忙瞧瞧。”梧桐如是道。
杨老捏着白须,哈哈一笑,明白了。
这两日闹得满城风雨的擂台赛他也有耳闻,只是到了今日还不知擂台结果如何,眼下看梧桐那笑意盈盈的模样,看来老天爷是成全了一对小夫妻啊!
杨老点点头,多余的话没多说,毕竟这儿还是梁府,梁夫人还在当场,也不能俩老熟人扯闲篇,喧宾夺主了。
叫得梁理科坐下,一番查验之后,确认伤势不重,只是肌肉有些劳损,一番抹药酒推拿,休息个一两日也就能恢复如常了。
梁李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啊,在旁不停问,还需要吃些什么补身体啊,是人参炖肉饼还是鹿茸炖肉饼啊?
杨老笑着连连摆手,“这些用不上,现在是真的用不上!”
说罢,有意无意瞥一眼梧桐,又将视线调向梁理科,“梁少爷年轻力壮,休养两日啥事都不会有了,还请夫人放心吧!”
梧桐越听越古怪,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梁李氏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叫得李妈妈付了一只银锭的诊金,送杨老出去了。
转头回来看着梁理科跟梧桐,梁李氏只觉自己杵在这有些多余,便寻了个借口,说是忘记一些事咨问郎中,便匆匆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了那小两口。
梧桐的视线落在梁理科披着的罩衫下,为了方便擦药酒,他脱了半边衣裳,药酒还未完全吸收,就只能先披着罩衫,故而看见他臂膀胸前一些刀剑疤痕。
她才反应过来,为何梁理科之前问她有没有吓到?
原来指的是这个……
梁理科看着她专注的视线投向何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眼角微垂,“是不是觉得你的梁大哥很没用啊?”
梧桐起身给他扯了扯身上的罩衣,“我从未这样想过,当初你在城门口值守,得知你是个六品把总,我都觉得你年纪轻轻做到这般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苦笑,“可有些人,如我这般年纪,却已经身居高位了。”
梧桐双手支在茶几上,托着腮帮子,轻声道,“自然也该有这样的人嘛,可是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你若是身居高位,我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看见你为了我去打擂,
你知道吗,女孩子最在意的还是心上人为自己做过什么,而非光靠那些誓言或假想或金银收买人心,那是可以得到暂时的乖顺,但永远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爱嘛!”
梁理科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温柔地笑起来,“女孩子家家,说话越发不知害羞,这爱啊悦啊的,怎么就这般轻易说出口了?”
梧桐眉心一皱,好像逮到了他什么臭毛病一般,嗔怪道,“所以梁大哥是不打算轻易从嘴里说出爱这个字咯?”
“我……”梁理科结舌一瞬,又着急道,“自然不是,对你,说上千遍万遍都不厌倦,只是……”
“只是什么?”梧桐作不经意地问道。
他犹豫了片刻才道,“只是因为你说过,三年之后才与我做夫妻,我再是想说,也不能给你操之过急的感觉。”
梧桐眸光一斜,心头顿时闪过了无数种跟理工男谈恋爱的不适应。
突然呵笑出声,“理治的名字给你才合适呢,你可真理智……我是说过三年后才做真夫妻,那你就忘记了还是真不懂女孩子喜欢听什么,你连一些甜言蜜语都不能说与我听,不将我的心牢牢占据……这未来的三年里,我若是遇到更能说会道的男子跟你退亲了,就是你这个木头脑袋给坑的。”
梁理科有些幽怨,“我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梧桐突然朝他一伸手,竖起手掌挡住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看也不看他,冷冰冰道,“不用解释,不要以为解释过这句话,你若对我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来,届时又说今日你已经这般警告过我,是我特意招惹了你你才擦枪走火的,我可不需要霸道又赖皮的相公!”
“啊?”
初入情场的梁理科一整个亚麻呆住。
这不说不做不行,说了做了也不行。
她究竟想要他怎么样呢?
干脆啊,他也不想了。
这念头冒出来时,他的手已经揽过她的腰肢。
梧桐就这么被带进了一个火热而又充满了草药味的怀抱里。
惊得一抬头,就见男人那双满是爱意的眼在极快地靠近,她啊呀一声,急忙用手挡住了他下压的唇瓣。
睫毛巨颤地抖声问,“你你你要做甚?我方才才说了……”
“你方才说什么了?”他躲开了她的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梧桐的神奇小心脏就开始狂跳起来,又羞又气的收回手来,捏了捏湿润的手心,感觉他说话时喷薄而出的热气,竟让自己内心好似有岩浆滚过,吓得急忙往后缩脖颈,盯上他那双含着笑意,爱意与捉弄并存的深眸。
“我分明警告你,不许这样……”
“是吗?难道不是欲求不满,觉得我这个准相公不够霸道赖皮?”
她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
她是从哪感觉出梁理科冷静自持像个木头人的?
人家真真是想怕她小姑娘受惊吓才不得不一再强忍。
偏是她觉得这样又无趣得很,激怒这个男人,这不等同当着他的面笑话他身为男人不行吗?
自己立下的flog,恐怕最终还得是她自己给推翻的。
“我……我错了,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先松开我,让别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