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理科还能不知道这些?
他认真地看着梧桐的眼睛,从她眼中没有看到过分在意的情绪,这才作罢了。
梁李氏看相公吃瘪,也是心下好笑,多少年,这犟老头临老临老,性子还能变一变,这可比相公有空闲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她连忙让小两口入座,问起了擂台赛的情况。
梁理科直言自己的功夫落后邓希希一大截呢,硬拼不行就只能智取了,给大家说了自己的计划, 邓希希是个练横家功夫的高手,武器断不会选择那些轻简的剑枪和五花八门的兵器,否则,在那么多看客眼底下又如何展示他的高水平?
故而,他就找景云巽帮忙,将兵器架上的武器做了适当的调整,让邓希希只能碰到几样重器,最后锁定那把长枪。
军中的偏将将帅立马横刀征战疆场,对于马上马下,如何破解长刀的技巧演练娴熟,自成系统。
只要邓希希拿到长刀,梁理科应付起来就如平日里在军营操练那般有把握多了。
当然,除了取长刀这一件事,还有有意无意给邓希希放水,再到如何示弱,忽悠对方这些事,就得在擂台上随机应变了,最后那找登柱飞身抢断兵器,模仿的就是将士在马上,以举高之态制服敌人的套路。
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让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成功抱得美人归。
梧桐在旁察言观色,看梁氏夫妇居然这般关心擂台结果,一时皱眉一时舒颜的,又不甚明白他们为何不去现场给梁理科助威?
一开始,她想着是梁老爷端着不好看这桩姻缘的态度来。
就想着跟着梁理科一块回来,一同面对梁老爷的挑刺。
既然决定要跟梁理科继续走下去,就不能再拿着从前那种你瞧不上我,我也懒得理会你的态度去对待梁理科的父母,梁理科能为了她,在她外公外婆,娘亲和大舅舅娘面前示弱,她也想做好沟通的桥梁,不让梁理科为难。
可这一幕看下来,梁老爷除了一开始那点不悦之外,未再出现那些老人架子,将她评头论足一番,贬得一文不值的事。
那这么说,梁家人未出现在擂台现场,是单纯家风低调,还是要做样子给邓员外看?
但不论怎样,做好了选择,她也会跟梁家永远站在一起的。
等着大堂里的声息消停下来,她走到了梁理科身边,用着二人才能听见的声调道,“梁大哥,你累不累?要不我先告辞,你好好休息半日。”
梁理科一听,顿时就紧张了。
“我不累!”
梧桐弯起了笑眼,耐心道,“可是我想你多休息休息,要不……”
“男人不需要休息!”
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梧桐听得眸光一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由得咳嗽一声,往后边挪了挪身子,藏起发烫的脸。
梁李氏看着大儿子凝望梧桐的眼神,滚烫热辣压根就不管身边还有谁,让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年轻那会刚嫁入梁家时,于相公相敬如宾的那些岁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夫妻就这么硬生生绑在一起了。
生活中太多的不习惯了,为了磨合,为了不被相公厌弃,她改了性子,做了千千万万的让步,才让婚姻维系到如今。
她以为天下所有的夫妻都是这个样子的,可看着儿子与梧桐,才发现,那所谓的夫妻恩爱,她这辈子是没有感受过。
不过算了,都这把年纪了,什么夫妻恩爱也变成了亲情,还为自己顾影自怜做甚。
她起身行来,拉着梧桐的手,说是要跟她到花园转转,跟家里几位长辈见见面。
这父子俩还要说什么,随他们聊去。
梧桐自然不能拒绝自己未来的婆婆,跟着她往花园走,远远就见着梁木灵如只粉蝶一般从瘦亭那端飞扑入梁李氏怀中来。
“娘,恭喜娘亲贺喜娘亲,马上就能娶儿媳妇了!”
一句话就把梁李氏逗得乐不可支。
梁木灵又转向回头看着梧桐,勾唇一笑,“木灵给大嫂请安了!”
梧桐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随后一阵娇笑声打断了,“最是心急就是你了,可你着急,也不能把人家凌姑娘给架在那了,还是顽皮!”
说这话也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光顾大宝贝,能说能笑的梁二姑。
梧桐急忙给她和梁三姑见了礼。
梁木灵揪着自己的麻花辫,不悦嘟嘴,“今日擂台赛不得出去凑热闹,爹娘在大堂等结果还不允我跟随,现在就是叫声嫂子都不成了,这究竟是不合礼数还是觉得我干什么都是错?”
梁三姑嗔怪道,“我的小祖宗哎,二姑是那个意思嘛,只是想告诉你,凌姑娘还是第一次到梁府来做客,你别因为自来熟,把人家弄尴尬了。”
“没事没事!”梧桐连忙打圆场。
说梁木灵自来熟,其实她觉得梁二姑也是一类人,甚至比梁木灵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梁二姑就热络地拉过她的手,“今年回来探亲是真好啊,一来陪着你三姑到处走走看看游山玩水,又能凌姑娘跟我家理科情比金坚啊,真是没白来!”
梁三姑用丝帕掩了掩口鼻,勾唇一笑,“你还没说完呢,凌姑娘还做得一手好菜,教会你玩麻将,我说,这几日就你一个人挣钱了,你不得给凌姑娘打上一个大红包?!”
“哎哟,是是是,回头我就准备上一个,再跟凌姑娘讨教讨教!”
梧桐连忙推辞道,“怎么能要二姑给的红包呢,麻将好玩,也得是二姑聪明智慧才能赚钱吗,跟我没关系!”
梁二姑连忙肯定这句话,“可不是,她们老说是因为运气问题,我可不这样觉得,没有一点的牌技和心眼子,怎么能一吃三呢!”
一听‘一吃三’,梧桐都忍不住鼓掌了,“二姑厉害啊,牌神啊!”
牌神?
这可把梁二姑给乐坏了,忙拉过梁三姑,笑眯眯道,“听见没,我是牌神咧,所以啊,我赢钱是有道理的,欠我的三千两,可不能赖账啊!”
哎哟,梧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梁二姑学会打麻将到今日有几天,抠手指都能算得出来,就这么几天,就赢了三千两银子?
梁三姑眸光一转,上来也拉着梧桐的手,“三千两就三千两,今日凌姑娘来了,我可不怕你!”
说罢,又微笑地看向梧桐,“凌姑娘,你可得帮我哟,你二姑欺负咱们平日里玩牌少,就找着我们这些软柿子捏,你教教我,帮我扳本啊。”
说着拉着梧桐就要往亭子去了。
梧桐一个劲地解释,她的水平也很一般啊,哪里敢说替别人扳本这么大的目标,没帮对方输钱就算不错了。
可梁三姑就是不听她的,硬拉硬哄,将她给安排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梁李氏也说,要不就坐下来玩几把吧,输了算她的,这大下午的,想要把梧桐留在府里,等到吃晚饭,不找些年纪人能融入的活动玩玩,谁不得如坐针毡?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多时辰过去,梧桐虽然没有帮三姑扳本,但也挽回了将近一半的损失。
对三姑来说,不仅是高兴了,更是能跟着梧桐学牌技,莫名觉得自己又行了。
牌玩到这程度,梧桐很识相地就退居二位了,也不能因为要帮三姑扳本又得罪了二姑,打麻将嘛,打的就是一个人情。
见她闲下来了,梁李氏也将自己的牌给了管家婆子,让她先帮忙玩着,这头拉着梧桐去了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