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尽管大雨已经停了,但是黑夜笼罩的街道上人依稀可数。
如亭转过身看向时新禹,温声说:“那就劳烦公子了!”
时新禹的马车很是精致宽大,不过外面看着却非常普通的马车。
如亭时新禹二人坐下,丫鬟在车外跟随。
“多谢殿下相送!”如亭感谢:“殿下一会在徐家后门处停下就好。”如亭三人可是偷着出来的!
“可以!”时新禹端坐着,在昏暗的蜡烛灯光下看着她。
此时如亭已经将帷帽脱下,精致的脸庞在光线下很是唯美。
时新禹看得一时愣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微别过头。
二人刻意保持着距离,一路上相对无言。
一会的工夫,马车就来到侯府后门不远处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外面的马夫提醒道。
如亭听此起身,临下马车前,她突然开口:“殿下,今天的暴雨来得很是突然,若是连续下几天,不知城外的那条曲河能否经受得住!”
“臣妇就先告辞了!”说罢如亭还未等时新禹反应过来,便下了马车。
看着宽大的马车缓缓离去,如亭三人这才轻轻地靠近后门,果然那扇门依旧虚掩着,里面的鼾声依旧起伏,三人静悄悄地进去,无人察觉。
端坐着的时新禹回想着刚才如亭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城外的曲河?
突然这时外面豆大的雨滴再次快速地滴落下来,滴答的马车顶啪啪作响,时新禹掀起窗帘向外看去,只见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若是如此大雨连着下几天,曲河势必水势大涨,若是大坝修得不牢固,那岂不是要.....全淹京城!
“掉头!出城!”时新禹大声的命令。
马车旁骑马的贴身护卫杜建听此一脸的不解,他不由得出声问:“殿下,出城去哪里?”
“曲河!”时新禹冷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一行人冒着大雨直奔往城门口。
待出了城门,不一会,众人便来到了曲河的大坝岸边。看着完好无损的大坝,时新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又发现,这曲河的水线似乎是比雨季涨了不少,才今日的一场大雨,就涨了如此之多,若是多来几日,怕是要漫过大坝了!
且这大坝已经修筑得很高,比起地面还要高出不少,若是决堤.....
想到这些,时新禹连忙蹲下身来察看脚下的大坝,此大坝是去年才修筑加高的,他用手敲了敲坚硬的大坝,似乎是没有问题的,他又是不放心,站起身走了一段路再次蹲下查看,依旧是坚硬完好!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转身叮嘱:“杜建,这几日你派人每日每隔一个时辰来回巡查大坝,若是出现问题随时汇报!”
“是!”杜建认真地答道。
接下来的三天,果然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态势,尽管大坝那边一直禀报无事,但是看着持久不减的倾盆大雨,时新禹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他终是按捺不住,来到了东宫,向太子禀报此事。
“三弟,你的担忧没有错,只是现在还相安无事,若是唐突地向父皇禀报此事,到时定会引起水务总督那批老顽固的强烈不满和攻讦。若是你担心的事情一旦发生,京城怕是危矣!”太子纠结不已。
“大哥,不若这样,你先进宫隐秘地向父皇提及此事同时建议疏散城外的百姓,我派人时刻盯着大坝的情况,若是有变,第一时间来禀报大哥,若是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到时全城被淹,道路不通,粮食紧缺,定会出现混乱,大哥先抽调一批人马随时待命,我先联系大司农先从旬阳抽调一批粮食备用。”时新禹看着太子认真道。
“三弟,虽说你的担忧并无道理,可是真的要抽调军队和粮食,如此地大动干戈?”太子心中犹豫,抽调军队和粮食可是不小的动作,如今担忧的状况不丝毫还没有出现吗?
“大哥,决堤的事情也只是在一瞬间,到时再反应就来不及了,况且,水务总督里面的那老顽固大部分都是端王那边的....三弟对那些人信不过!”时新禹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其实时新禹担心的是还有其他的情况,如今争储更加的剧烈,怕是从中作梗诬陷太子,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只不过他的大哥一直宅心仁厚,且与几个皇子一同长大,一直“情同手足”,大哥一直不相信他的弟弟们会真的要谋害他!
“也罢,提防着总是没错的!我这就进宫去,向父皇禀明!”太子想到城中百姓的安危,终是答应道。
见太子答应,时新禹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算担忧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不会太糟,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亭回府后继续待在梅花院中一直装病不出,每日送来的药材日渐的增多,也更加的昂贵,可就是不见如亭好转的迹象。
玉满堂中老夫人接手府内的事务已经有一个月,看着日日减少的收益,老夫人满脸的愁容。
“如亭这病还是没见好吗?这都多少日子了。”老夫人语气中似是带着些不满。
“老夫人,少夫人已经卧床养病一个多月了,老奴看着似是没有好转,送进去的药材换了一波又一波,好似是更加的严重了!”旁边的常嬷嬷出声应道。
“更严重了?”老夫人惊讶出声,不就是被气晕了,怎突然就如此弱不禁风,卧床不起了!
“叫上徐大夫,去梅花院看看!”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的质疑。
一行人来到梅花院门前,还未进门,仅仅只是靠近院子,就闻到一股的药味。老夫人迈进院子,汤药的味道更浓烈了!老夫人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来到主屋如亭的寝室,就看见如亭脸色甚是憔悴地躺在床上。
“如亭。”老夫人在床边坐下,轻声唤道,如亭似是没有听见般,一动不动。老夫人再次出声唤:“如亭。”
如亭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搜索着看向床边:“祖母,您怎么来了,孙媳身子染病,莫要过了病气给您!”声音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