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人，时代变了
躲开对头刺来的锋利长矛，在长矛收回去之前，柯恩抓紧机会顺手将矛头斩断。
矛头被斩断的矛手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之人的反应居然那么迅速，他都没有看清那把剑是怎么动作的。
他只感觉糟糕，居然遇上了这样的高手。
而在下一刻，他的喉咙就被抹开，那坚固的护喉直接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从里面涌了出来。
这便是猎魔人实力的体现，搭配上锋利的猎魔人之剑，尼弗迦德人的坚固盔甲就像是纸一样薄弱。
也是这个尼弗迦德士兵太倒霉了，居然遇上了柯恩。
而在斩杀这个尼弗迦德人之后，柯恩开始在人群之中挥起剑舞，虽然不能像是猫派那么强大而灵巧，但也很有特色。
他不能使用法印和炸弹，那就是在凸显自己猎魔人的身份，所以只能用剑舞。
猎魔人的法印和炸弹是在凸显他们的身份，但剑舞不是。
而在剑舞之下，围攻而上的尼弗迦德人根本无从下手，那密不透风的剑舞让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他们被柯恩不断所创，然后在应对剑舞的手忙脚乱中被其他亚甸士兵杀死。
这波翻越马车而来的尼弗迦德人就这样被打倒，亚甸人又占据了马车防线，倚靠着马车和下方茫茫多的敌人厮杀。
“科伦，你真的太厉害了。”
身后的战友看见这一幕后说道，他们的眼中都闪着羡慕的色彩，
“那些尼弗迦德人在你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你打他们简直就像是打狗一样。”
这些话语代表了这里所有人的心声，柯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动作之灵活，让人根本看不见。
当他越入战阵之中时，他就像是一个杀神一般恐怖，是一把最锋利的突击之剑。
若不是他，他们这群志愿兵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散，乃至是全歼。
而把脸庞笼罩在桶盔后面，穿着一身普通骑士盔甲的，并且化名为科伦的柯恩只是挥挥手，表示这根本不用在意。
猎魔人的这套伪装的确很有效，现在所有人都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游侠骑士，因为相应战争的征召而前来。
接着这位游侠骑士在战场上表现了他强大的战技，获得了战友们的信任。
人们对他最大的怀疑，也就只有他为什么一直不取下头盔，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不过在他表示自己是发下了骑士誓言之后，也就没有人怀疑了，骑士们总是会在他们追求的女士面前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誓言，不取下头盔什么的，在那堆奇怪誓言里面只能算是一般。
猎魔人看向混乱的战场，难以抑制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厮杀的战士铺满了他的视野，到处都有人被杀，都有人死亡，生命在这里是那么的不值钱。
一些地方的马车已经在激烈战斗里变成了一摊垃圾，一些尼弗迦德人送上来了一批火药，他们炸开了马车。
而那些地方正是双方作战最为激烈之地，刀剑和盾牌碰撞，人们在这里近距离厮杀，鲜血每时每刻都在洒下，一方想要突破缺口，而另一方面想要坚守阵地。
不过纵然战斗那么残酷，双方也都有着医疗人员抢救着伤员。
双方的战地医院都被建设在距离战线很近的地方，不断有人被送了进去，那里面的医生正在进行另一场战争，和死亡斗争的战争。
在这样的大战里面，柯恩明白，自己虽然是猎魔人，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若没有战友配合，只会瞬间就被这战争吞噬。
不过他不为自己的渺小而产生什么别样的情绪，作为一个活了普通人大半人生的猎魔人，他深知脚踏实地的重要性。
就继续在这样一个绞肉机里面厮杀吧，猎魔人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那就是在战阵之中作为一个较为强大的卒子。
不过，当猎魔人拿起一杆长矛，站在马车上对尼弗迦德人戳刺时，他看到远方有着不一样的景象。
那是尼弗迦德军队侧翼，敏锐的视野让猎魔人看到，一门装设着许多炮管的火炮被推了出来，那门火炮看起来颇为沉重，足足七八个强壮大汉又拉又扯的，好歹还是让它到达了战位。
随之出来的，还有许多火绳枪手。
在火绳枪手的身边，则还有着大量的哥萨克骑兵。
。
“开火！”
赫梅亲自站在那门多管炮之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这门多管炮是萨扎堡火药工坊的一个特殊造物，矮人工匠伯宁把许多较小的炮管堆叠在了一起，以达到瞬时大量投放火力的效果。
不过赫梅对这样武器并不满意，在他看来，这东西还是太鸡肋了，并不是未来火器的发展方向。
而且这玩意比起现在火药工坊生产的普通火炮都还要沉重，那些火炮已经很难移动了，这东西的难移动程度还在那之上。
但他还是让火药工坊做了一些，因为在这个时代，这玩意说不准什么时候可以发挥作用呢。
而现在，正是让这火炮发挥作用的时候。
随着火绳被点燃，仿佛连珠炮一般的巨响响起，一起的还有火绳枪的咆哮，无数弹丸飞了出去。
一大片猝不及防的尼弗迦德步兵倒下，他们根本没想到攻击会从身后而来。
在突然看到那么多战友倒下，尼弗迦德人之中还产生了普遍的恐慌。
这便是尼弗迦德在斥候战中被全面压制导致的问题，他们的斥候是未能有效侦查整个庞大战场的，所以他们没能发现赫梅的伏兵。
在战时派出的斥候则受到了亚甸人有意识的火力攻击，他们即便是躲过攻击进入了森林，往往也难以活着回到自己的阵线。
因为在森林里面，双边互相发现的时候往往就是他们距离很近的时候，接下来自然就是一场战斗，而人多的亚甸一方往往是胜利者。
赫梅则骑上了维亚托牵着的战马，还让他展开自己的翔隼旗帜，向所有人表示了自己的存在。
“哥萨克们！都和我一起来吧！让我们去获取荣耀！”
接着赫梅一马当先，驱动战马奔跑了起来，而他的卫兵和哥萨克们连忙紧随其后。
他们避开了火枪与火炮的射界，在他们到达战线之前，一定要让火枪与火炮尽情的倾泻火力，给予尼弗迦德人重创，这样他们接下来的杀戮才会更顺利。
赫梅现在内心无比激动，心跳快到自己都能听到。
主帅亲自率军冲击无疑是有着巨大风险的，但是他必须去这样做，眼下赫梅率领的部队实在是良萎不齐。
想要这样一支军队爆发出战斗力一次性打垮尼弗迦德人，而不是被尼弗迦德慢慢磨死，是需要一些技巧的，来一些大家都喜欢的战场表演的。
若是把战争比作舞台，主帅亲自入阵，那无疑就是战场的最高潮。
所以他决定亲自入阵，用自己的奋战来激起所有人的战意。
随着进入冲击状态，赫梅的视野发现自己的骤然减小，不过他没有任何恐惧和不适，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他早已在战场上多次见过这样的景象。
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骑矛穿刺尼弗迦德人的身体，铁板随之破裂，没能保护它的主人，赫梅顺势发力，把那尼弗迦德军官挑飞。
虽然骑矛矛杆也随之断裂，但是尸体砸入他的部下之中，看到军官被杀死一片恐慌在人群之中蔓延，看到了那些慌张的脸庞。
赫梅把断裂的矛杆扔向一个矛兵的脸庞，接着拔出了弯刀，那把锋利的精灵弯刀不断挥舞，斩下一个又一个头颅。
这些尼弗迦德步兵的确是精锐，因为许多人都下意识来割战马的缰绳。
一旦割开骑手的缰绳，那他就相当于失去了对战马的控制，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在战斗中还很容易跌下战马。
而赫梅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更别提他的身边满是卫兵，卫兵会挡住一切对想要拿下赫梅头颅的家伙。
哥萨克的冲击对尼弗迦德造成了毁灭性打击，那么多的骑兵突然杀出，造成的打击可想而知。
战骑冲击正是哥萨克最为擅长的事情，许多哥萨克还在入阵之时还发出了恐怖的嚎叫。
这是他们从哈克兰人那里学到的技能，通过在战场上发出这样怪异的嚎叫来威慑敌人。
而眼下看来，对于第一次面对哥萨克的尼弗迦德人来说，这很有效，许多尼弗迦德人明显对这些怪叫很是束手无策。
这些怪叫从四面八方而来，让尼弗迦德人很是不知所措，甚至有迷信者以为这是北方人带着什么怪物上了战场。
北方怪物数量之多，是让尼弗迦德人很意外的，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甚至怪物成群结队的在路上跑，还敢攻击军队，所以有人这样想也很正常。
在手持弯刀和骑矛的骑手冲入军阵的那一刻，就立即产生了上百具尸体。
尼弗迦德人或是被骑矛贯穿，或是被弯刀斫倒，或是被疾驰而来的战马撞翻踩踏，他们死法不一样，但都是死得那么凄惨。
翻车的哥萨克也不少，黑衣军的军事素养毕竟在那里，不少尼弗迦德人第一时间就蹲在地上，架好了长矛。
若是直接撞在长矛上，那整个人都得被刺穿。
不过纵然部分尼弗迦德人反应迅速，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军阵被哥萨克骑兵践踏的事实。
而且在骑兵践踏之时，又是一阵火枪火炮的声响，又是一片尼弗迦德步兵倒下。
失去冲击力之后，哥萨克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对着四下劈砍，把弯刀挥舞得就像是风车一样，驱赶身边的敌人，保护自身安全。
哥萨克们娴熟的技战术在此刻展露，作为在哈克兰那片遍布战事的土地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多久的存在，他们的刀术都狠辣而老道，全都对着要命的地方招呼。
还有一些人把武器换成了钉锤，因为这样开罐头更方便。
本来尼弗迦德人应该有几个战术骑兵团还有许多杂牌骑兵来保护这边的侧翼，但这些部队在此前对车阵的试探性进攻中损失惨重，而且他们撤得可没有风塔旅的骑兵那么果决。
在看到北方人的大规模冲击之后，现在他们才加入了战场，只不过已经晚了。
若是从天空上看到，就会发现原本坚固的尼弗迦德军阵出现了巨大的动摇，黑衣大军可以说是第一次，在这种规模的战场上，对北方军队产生了动摇。
而在他们的正面，固守车阵的北方人推开了马车，冲向了眼前因为被侧袭而不稳的尼弗迦德人，眼瞎下每个人都看得出这是战机。
赫梅的亲自入阵激起了所有人的士气，正如赫梅所设想的，每个亚甸士兵都因为看到他的入阵而狂热了起来，接着战意便是疯狂的高涨。
毕竟没有什么，比统帅亲自入阵更可以激励士气了。
哥萨克骑兵们冲得更猛，更加深入尼弗迦德人的战线，哥萨克们有很多问题，但他们打起仗来的一个优点就可以掩盖所有问题，那就是厮杀起来时根本就不要命。
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激战之后，又面对这样的冲击，尼弗迦德人的阵线动摇，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了逃兵。
虽然逃兵第一时间都被军法官们所斩杀，但是这只能遏制一时而已。
前线炸弹的爆炸，只是时间问题。
“格瓦玛呢？让他的风塔旅赶快动起来啊，那边正需要他们的支援！”
斯特里伯特看着那越发糟糕的战局，不由得大吼道。
而传令兵们则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马科什，这位大军指挥官则只是挥挥手。
“伱怎么让风塔旅过去，横穿整个战场吗？”
马科什只是这样说道，而斯特里伯特被这样一说，也的确是冷静了下来。
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只是一时被糟糕的战局气到了而已，被人一点，自然也反应了过来。
“那个赫梅藏起来的骑兵可真是有够多的，我们眼前把手上的预备队都派上去，怕是都阻止不了那狂潮，现在应该是壮士断腕的时候了。”
马科什冷静的说着极其冷漠的话语，他这就是给前线奋战的许多将士判了死刑，这自然引起了斯特里伯特的强烈不满。
“你要放弃？马科什，我没有听错吧，你要放弃那些在前线奋战的将士们！你要违背伟大日轮的荣耀吗？作为一个指挥官，怎么能不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
斯特里伯特是从一线爬到这个位置上的，因此他对一线的士兵一直都很有很深厚的感情。
现在看到马科什那么说，自然也就暴怒了起来，他拒绝接受这样的行为。
“若是你执意如此，我现在可以用‘擅离职守’的罪名来违抗你的命令，你就带着你的人撤吧，我是不会撤的。”
斯特里伯特的意思非常坚定，而被这样斥责的马科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这位老战友。
他知道，自己作出这个决定，老战友肯定要反对的，而对老战友的反对，他还是理解的。
不过在内心，他对这样的行为是颇为不屑的，死亡是很简单的，活着是需要勇气的。
他现在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可以带着一部分部下活下来，但是他本人需要承担巨大的压力。
而为了部下和帝国，他愿意去承担这个压力。
战死当然容易，活下来的人需要去承担责任。
马科什没有因为斯特里伯特的话语而指责什么，因为他知道，本质还是一些基础价值观的不同。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双方都是正确的，不能说谁错谁对。
“我尊重你的选择，斯特里伯特·瓦恩·瑞斯奥特斯少将，我就带着我的部队撤退了，你的荣耀和行为，我会上报给金塔之城，希望我们日后还可以见面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马科什就调转马头，率领他的部下们一起撤退。
而斯特里伯特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位老战友离开。
因为在马科什的眼神里面，他也想到了一些东西，然后他在心里不情不愿的承认，马科什的想法也是正确的。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些思绪都抛在了脑后，眼下重要的是挽救战线，随着预备队的退出，他想要挽救战线，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去杀掉赫梅，去杀掉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家伙。
赫梅的入阵之态被友军所看到，自然也被敌军所看到，他们自然想到，去拿下赫梅的性命。
“都和我一起来！”
斯特里伯特戴好头盔，接着震震缰绳，踢踢马腹，训练有素的战马随即奔驰了起来。
而全副武装的尼弗迦德骑手们也都跟了上去，他们没有任何犹豫，作为卫队，自然要对将军忠诚。
斯特里伯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拿下赫梅的脑袋，只要杀掉了赫梅，战局就一定可以瞬间转变。
在巴卡拉师师长和他的卫兵们想着翔隼旗帜所在之地直接就冲了过去。
而他们也的确体现出来了自己的实力，作为这一整个师精选出来的精锐，杀出来一条血路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些尼弗迦德精锐们成集群策马前进，挡在他们面前的都被无情碾压了过去，并且每次进攻都是三四人一同围攻，他们互相协作，互相配合。
“前进，巴卡拉！前进！巴卡拉！”
手持雄鹿旗帜，斯特里伯格大吼着，他有着大嗓门，作为一个从最基层爬上来的军官，这是必备的技能。
而随着他的呼喊，尼弗迦德军队的声势随之一振。
没有什么比将领亲自前往战场更可以激励士气，这个道理放在尼弗迦德人这里也是通用的。
尤其是在那些尼弗迦德预备队撤走之后，很多人都以为他们要被抛弃，斯特里伯格的行为无疑是给动摇的大军插上了一针强心剂。
哥萨克们立即就感受到了尼弗迦德人的变化，本来他们在黑衣大军之中纵横，尼弗迦德人在他们面前退缩。
而现在黑衣大军明显硬了起来，他们的抵抗顽强了起来。
赫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战场的变化，他的视线扫过战场，寻找着问题根源，很快他就看到了斯特里伯特。
巴拉卡的师长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还是很显眼的，并且他拿着那么一杆大旗在那里挥舞，那大嗓门还在吼着，向众人突出自己的位置。
“维亚托，准备那东西，我要送那位尼弗迦德将领去见他们的伟大日轮。”
赫梅迅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若是让这个人继续在那里活动，局势没准会逆转的。
而且他这样子，还是打算向着自己而来？那向着自己而来也好，赫梅已经为此而准备了一样东西，正好试试那东西的水准。
接着赫梅就率领着他的队伍，在一片混战中向着斯特里伯特的方向前进，注意到这点之后，这自然让师长无比欣喜，这正是他无比期待的事情。
那个北方佬居然不躲他，而主动向着他前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看来年轻人还是太气盛，斯特里伯特还担心这家伙躲起来了，现在看来这担心真的是多余。
至于赫梅会不会太强什么的，他完全不这样认为。
作为一个从基层爬上的将领，斯特里伯特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信心，在他看来，弄死一个小年轻太简单了，那个人终究是很年轻的，这样的年轻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看着翔隼旗帜越来越近，斯特里伯格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他甚至都可以看清赫梅的脸庞。
只不过接下来，他看见赫梅从身边的骑士手中接过了什么，那好像是一根铁管？为什么那铁管的尾部还接着火绳？
然后赫梅把那个东西对准了斯特里伯格，瞄准了一会儿。
正当尼弗迦德将军还在迷惑对面是在干什么时，一声巨响响起，斯特里伯格感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了剧痛，然后他直接从战马上倒了下来。
当你被淀粉，罐头，戈洛兽肉或者刺刀，激光枪包围，巢都之中。
帝皇的光芒洒于凡尘，在这个漆黑绝望的第四十个千年末期的最后个百年，作为一名帝国卫队，作为帝国之锤，如何向人类之敌挥舞帝皇之愤？
是名成千古，还是死于沙场，在这个漆黑虚空宇宙，也许都没有区别。
诸神奸笑，命运忐忑，好书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