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争转折点
“呼，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一枪就打中了那家伙。”
举着手中正冒着烟的手枪，赫梅的声音里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一枪击中对象。
本来都让维亚托准备了四把呢，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情况下，四枪打总有一枪要中的，结果现在首发命中，不得不说这真是意外。
赫梅手中的正是一把火绳手枪，这种火枪制造的不多，流通在市面上的也极少，没多少人认识这玩意。
赫梅正是吃准了这点，在拿出火绳手枪那么明目张胆的射击尼弗迦德将领，而结果是成功的，那个尼弗迦德将领被他一枪毙命。
“赫梅统领，您真是太厉害了，居然一枪就击中了敌人。”
在他的身边，维亚托说道，他是真心实意的这样说，火绳枪这东西他玩得也不少，知道这东西准头不怎么样的。
而现在赫梅一枪就打中了那个尼弗迦德将军，他自然很惊讶。
赫梅则是看了眼手中的火枪，眼神里面也满是没有想到，不过接下来就调整好了情绪，让脸上别那么多惊讶。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而在另一边，斯特里伯特的倒下产生了巨大影响。
这位将军在此前的战斗中已经让自己成为了整个战场上最为显眼的焦点，手中还拿着绣有巴卡拉师雄鹿的大旗，鼓舞着尼弗迦德士兵上前厮杀。
现在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手中的旗帜也随之落下，对士气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斯特里伯特的卫兵们则没有任何迟疑，他们直接搬上斯特里伯特的身体就跑。
对于他们来说，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把将军带回去了，看看能不能救，实在是不能救带回来了尸体也是完成了责任。
帝国对阵亡将领的卫兵向来是非常严格的，就是最好的情况下，也得被剥夺一切荣耀，然后从最基层的列兵做起。
但这还是把尸体带回来了的情况，若是尸体都没有带回来，那就会被视为重大失职，按律都是要被直接斩首，连家人都要因此而被波及的。
卫兵们这番举动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应当，但是对其他尼弗迦德士兵的影响就非常坏了。
当他们看到勇敢的、似乎要带领他们反击的将领倒下，还有带领众人向前的旗帜倒下，以及将领卫队慌不择路的逃跑，那冲击可想而知。
“我军败了！大家快各自逃命吧！”
诸如此类的失败主义言论立即就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在对战局已经彻底失望的士兵口中被喊出。
若是平时，军官会直接处决散布这样言论之人。
但是现在，连军官们也对失败主义的论调深信不疑，失败已经不可避免，眼下大家应该各凭本事跑路。
三五成群的溃兵已经开始出现，用不了多久，逃兵的数量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黑衣人就剩一口气了，兄弟们，反击！让我们反击！”
赫梅一把从维亚托手中抢过他匆忙翻出的号角，接着用仿佛要把肺都给吹爆的姿态吹响了号角，震耳欲聋的声音随之响起。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号角声响起，组成了一片浩大的声势。
这个号角传出来的声音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反击，那就是进攻。
越来越多的士兵和哥萨克或是推开马车，或是成群结队的翻越马车，对已经开始退却的尼弗迦德猛攻，就像是痛打落水狗一般。
面对亚甸人的反击，尼弗迦德人显得颇为无力，甚至是都到了亚甸人反击，尼弗迦德人就后退的情况。
现在，尼弗迦德人已经没有了战意，将领的死亡让他们的士气越发低落，许多人都不愿意再继续战斗。
所以，在亚甸人的反击之下，他们自然也就节节败退。
终于，尼弗迦德人崩溃了，原本他们多少还可以且战且退，但随着逃兵越来越多，这支黑色军队终于彻底崩溃了。
“不！不！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战败！”
风塔旅的指挥官格瓦玛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的难以置信，在一线奋战的他愕然发现，他们居然突然就崩溃了，尼弗迦德大军居然就这样崩溃了。
“事不可为，格瓦玛大人，走吧！”
风塔旅的两位参谋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这样喊道，不过格瓦玛还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时间里面，一动都没有动。
所以他们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一个人直接牵起格瓦玛的缰绳，一个控制住他的双手，他们要强行帮旅长离开战场了。
格瓦玛自然无法接受，但那两位参谋显然是经验丰富的军人，他们很轻松的就控住了旅长，接下来自然就是带着他逃出了战场。
风塔旅的大部队都跟着他们离开，这毕竟是一只骑兵队伍，想要退走还是很容易了。
不过说来可笑，风塔旅之前和格瓦玛一样嚣张跋扈的那群贵族子弟，现在全都缩起来了脑袋，就那样看着旅长被身边的参谋控制，然后跟着一起离开，根本就不敢继续叫嚣，也没有人要留下来和北方人决一死战。
而格瓦玛的反抗也更像是走个过程，稍微反抗一下，就被带走了。
不过他们这样也正常，因为崩溃的景象实在是太骇人了。
崩溃的那一刻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那景象就像是堤坝溃烂一般，尼弗迦德人头也不回的逃跑，甚至逃跑的战友只见还互害，想让战友落在后面阻碍亚甸人的追击。
接下来亚甸人则陷入了狂喜之中，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就可以享用胜利的果实了！
普通士兵们是最为兴奋的，因为眼下正是他们发财的时刻，俘虏、盔甲和战利品都是能赚钱的。
不过到底可以赚多少，那就得各凭本事。
因此还有余力的普通士兵都卖力的冲向了战场，想要从尼弗迦德人那里获取战利品。
赫梅没有继续追击，他只是在部下的护送之下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卫兵们连忙把他护卫了起来。
随着战斗带来是兴奋而消失，他感到疲惫冲上了心头，接着全身上下不少地方都感到了不适。
尤其是挥舞弯刀的手臂，那酸痛简直了，他的那把精灵弯刀固然锋利，但砍人还是需要力气的，砍人一多，自然就这样了。
在维亚托的帮助下，赫梅卸下了一部分臂甲，然后他开始扭着肩膀，时不时还拍打几下，以让肌肉放松，缓解酸痛。
而在他视线所及之处都铺满了黑色的尸体，尼弗迦德人正在逃跑，完全不符他们平时的神气。
在之前，这样的都是北方的野蛮人，而眼下丢盔弃甲的是他们，是他们这些文明人。
看着这一幕，赫梅感觉手臂酸痛都缓解了。
他是知道这一仗的意义的，在眼下这个万马齐喑，整个北方都在不断失败的情况下，他的这场胜利是尼弗迦德人的第一次大败。
这将会造成的政治影响是深远的，北方的信心没准都会被因此而唤醒。
而他本人从中获得的政治威望也会是恐怖的，估计他之后就是整个北方最引人注目的将领，不过尼弗迦德同样也会非常关注他。
赫梅知道，在成为这个焦点和核心之后，他接下来日子里的艰难会更多，东部集团军肯定想要解决自己。
到时候他就得面对阿达尔公爵集结整个集团军的重点进攻，艰难的日子还在前面呢。
眼下距离冬天的到来还有着三个月，赫梅清楚，自己得撑过这三个月，撑过去了就是胜利。
不过好在有了这场胜利，他也可以继续调集国内外力量，与东部集团军抗衡。
等到冬天一来，南方帝国就不得不因为后勤问题而停止攻势，双方进入一个冬天的对峙期。
到时候他就可以休养生息，重整兵力，修补防线，专心为来年的决战而准备。
当赫梅在为未来而构思的时候，塞尔奇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来到了赫梅的面前，看着这位满身鲜血的统领，塞尔奇克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由得想起索登山之战前夕，自己见到这位骑士时的景象。
那个时候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当时看来那么普通的骑士，现在领导了这样一场伟大胜利。
“恭喜您，赫梅大人，恭喜您获得了这场胜利。”
塞尔奇克这样说道，他的语气非常真诚，没有任何别样的情绪，他为赫梅的胜利而高兴，并没有嫉妒之类的情绪。
作为经历了亚甸军队最惨烈阶段的人，他对胜利的渴望是所有人中最强烈的。
现在胜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又会不高兴呢。
至于嫉妒什么的情况，那是不存在的，能够成为亚甸王国的白骑士，塞尔奇克早就把这些负面情绪抛到一边去了。
“啊，赛尔奇克大人，感谢您的祝贺，不过接下来我想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不会少，甚至比现在都还多，还需要您的帮助啊。”
“是的，我当然明白，赫梅大人，我会尽我所能而帮助您的，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享受现在这场胜利吧。”
赫梅所想到的政治意义，还有东部集团军必然进行的猛烈反扑，塞尔奇克自然也明白。
白骑士可是亚甸宫廷的红人，虽然不参与那些宫廷政治，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这些政治上的事情。
而赫梅的心情则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而宽慰了不少，因为正如那所说的，无论如何，眼下重要还是好好享受这场伟大的胜利，享受好眼前这一刻。
在远方，哥萨克骑兵正在加入对尼弗迦德人的追击之中，这可以说是术业有专攻，他们最擅长的工作正是抓俘虏。
想来，他们可以获得很丰厚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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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甸人在战后的追击中发泄了这一个月来都被压着打的怒火，他们一直追尼弗迦德人追到了黑衣人的大营之中。
就是非常可惜的是，之前撤退的那些黑衣军把营地里面便于携带的财物都带走了。
而见亚甸人攻来之时还对他们的营地放火，想要烧掉里面的一切。
但他们放火水平不怎么样，只是匆匆点了几处火就离开了，因为北方人到来的速度比他们预料的要快得多。
而正是因此，亚甸人到达之后就立即开始灭火，因为火势看起来并不大，它也的确很快就被扑灭。
然后北方人获得了整个尼弗迦德大营的财物，整个中路军这一个月征战的成果都在这里。
而在这些诸多战利品里面，赫梅看来最大的成果便是，他们解救了三千个奴隶。
这三千人都是被俘虏的士兵和强壮的男女，小孩和老人尼弗迦德人都不要的，不是赶进森林自生自灭，就是被就地杀死。
然后这三千人受尽了尼弗迦德人的折磨，黑衣人为了最大限度消除他们的抵抗，就把他们在饿死的边缘上吊着，还用各种方法折磨他们。
当看到北方大军到来，看到尼弗迦德溃败，他们是最为感动的一群人，许多人在被解救时都流下了眼泪，尼弗迦德人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人，现在同胞来了真是太好了。
而赫梅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即派出医生去专门照顾这些人，饿了太久的人是需要仔细照料的，不然容易出撑死之类的笑话。
他如此重视的原因也简单，这些人受到了尼弗迦德人这般的折磨，他们会是对反抗帝国最为坚定的一群人。
未来这些人恢复了，他们会是北方军战线里面最坚定的士兵。
而且自己解救了那么多人，他们多少也会记得自己的恩情。
对此，赫梅是很重视的，之前他为什么可以以一个较快的速度整顿出国内的力量，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向亚甸王国输出的哥萨克。
这些哥萨克以派遣的形式来到亚甸王国参军，他们都记得赫梅统领。
在找不到权威的情况下，自然也乐意服从赫梅，这些人的帮助对赫梅的种种行动的帮助都很大。
而在这些俘虏之外，获取最多的便是各种财物和粮食，中路军这一路抢掠而来的财物和粮食都在这里了。
尼弗迦德在撤退时想要放火烧掉这些东西，不能让北方人获得这些，但可惜的是他们失败了，那火就没烧掉多少东西。
这些东西赫梅都让马伦多小心保护，他们可是重要的军资，粮食可以用来供养军队和民众，财物则可以送到诺维格瑞换取物资乃至是士兵。
最后就是赫梅获得了大量尼弗迦德俘虏，最少都在四千以上，有着哥萨克骑兵们，赫梅的军队抓俘虏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赫梅专门下令把这些俘虏保护了起来，让哥萨克们看管，还专门指定了维戈列斯这个老在册哥萨克负责。
这些人未来还有大用，无论是交换俘虏还是换取赎金都很方便，是待利用的资源。
而关于让哥萨克管，是因为哥萨克没有亚甸人对尼弗迦德人那么大的仇恨。
这些俘虏要是都被愤怒的民众弄死，那赫梅真的是欲哭无泪。
接下来，赫梅布置了几支能够溃散移动的哥萨克战帮和亚甸骑兵团发动反攻，眼下中路军战败，尼弗迦德人必然收缩战线，他们可以收复不少丢失的国土。
赫梅不会放过这个在政治上和战略上都可以大大加分的机会，所以他布置了那么多骑兵。
而胜利的消息就像是旋风一样，向着四面八方而传去，席卷了这片土地。
亚甸人对一场胜利实在是太渴望了，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面，他们获得的除了失败还是失败，就没有任何胜利的消息。
尼弗迦德人各种暴行的消息也不断传来，震慑着所有人的内心，很多一直认为战争和自己无关的人，现在发现战争已经来了他们的面前，并且对他们高举屠刀。
在这样的情况下，亚甸人都快要绝望了，许多人看来，他们的王国沦陷已经是必然。
所以赫梅要尽快把胜利的消息散布出去，让国人恢复战争的信心与勇气，让人们可以勇敢的面对那些尼弗迦德入侵者。
而赫梅也在其中推波助澜，他需要把胜利的消息尽快传出去，需要把胜利变成自己的政治资源，好让自己把这资源都给调动起来。
赫梅给自己的首要任务是整合亚甸国内的资源，以对抗尼弗迦德大军，这场胜利无疑就是他整合资源的资本。
不过当下嘛，重要的是享受今夜的庆功宴，享受甜美的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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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消息传播得飞快，温格堡的街巷是第一时间被这些消息所统治的。
赫梅伯爵在温格堡外大胜，杀伤俘的尼弗迦德士兵数量达到了足足上万人，而本身损失不过数千。
最初大家的态度是不相信，以为是前方战败了送来的虚假战报，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胜利消息和脸上写满了骄傲的士兵归来，温格堡的市民也接受了这个他们难以想象的事实。
而当赫梅处理好了战场上队伍事情，率领着大军回到温格堡时，他享受到了整个城市雷鸣般的欢迎，当那欢呼声响起的时候，赫梅感觉比起战场上的火炮咆哮都还要夸张。
“没想到啊，我居然可以在都城受到这样的欢迎。”
疯狂对着他挥舞双手，脸上写满了爱戴，表示着欢迎之意的群众，赫梅感叹的说道。
同时也感叹人生是真的无常，事情的变化居然可以如此巨大。
温格堡守卫拼命的拦住狂热的群众，每个市民都想要靠近赫梅，靠近这位拯救了首都和王国的英雄。
一队队温格堡守卫不断上前资源，帮助战友们更好拦住民众。
要是让民众冲到队列里面去，那就变成事故了，还是他们全部都要因此受罚的事故。
民众如此热情也无可厚非，毕竟赫梅力挽狂澜，大家都喜欢力挽狂澜的英雄。
关于他的战果现在传得也是越来越夸张，都有人说他全歼了东部集团军了。
“战争最能够制造英雄，您现在打赢了战争，您现在是王国的英雄，人民自然欢迎您，更何况，您本来就有着良好的名声，很多人都认为克里夫大神正眷顾着您呢。”
其身侧的查伦说道，他脸上带着一种赫梅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当赫梅在战斗的时候，查伦就帮助稳住温格堡局势。
而在工作也不轻松，查伦镇压了好几次叛党余孽的作乱，解决的民众骚动那就更多了。
“你有国王陛下的信息吗？”
赫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总觉得这位老朋友话里有话，一直在暗示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眼下更在意的是国王和王子，虽然赢得了胜利，但是人心依然不稳，要是国王和王子中任何一人可以回到首都坐镇，那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而查伦只是摇摇头，把表示没有消息。
见此，赫梅也默然，既然没有消息，那就不多问了吧，还是好好享受眼前的胜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