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枝在她面前晃晃手:“别看了,没影了。”
明月赞叹道:“好特别,好医术,好美丽,漂亮不能形容她,显得轻浮,只能用美丽。一眼看过去就给人清风徐来之感,我喜欢她。”
盖别撇嘴:“你那是爱看美女。”
明月道:“胡说。师兄,这一刻我好羡慕你是个男的,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我就不能,我要是追求,怕姑娘甩我巴掌。”
盖枝寻思:“有这么美吗?不如狄确啊。”
盖别呵呵:“拿他跟女子比,我替狄确谢谢你。”
明月叹气:“可是我好喜欢这一挂,看着就想和她浪迹天涯。”
盖枝问:“小师妹,你要男女通吃?”
明月扭头:“可以吗?”
盖别气道:“不可以!”
盖明月要是有这个倾向,第一危险的就是他媳妇好吗。
明月摸摸下巴:“那要不先做朋友吧,这么迷人的姑娘,介绍给谢安吧。”
盖枝怀疑:“谢安喜欢这样的?”
明月自信道:“他喜欢!”
盖别摇头:“谢安喜欢活泼爱闹的吧?这个差的太远了吧?”
明月坚持:“他喜欢,不信等着瞧。这么好的姑娘,当然要介绍给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盖别问她:“真要论远近,为什么不介绍给王导?”
明月哼道:“他还用我介绍,半个京城都快被他祸祸遍了吧?”
王导大声道:“污蔑!纯粹的污蔑!”
只听身后有几人噗嗤笑出声,三人回身望去,王导和三位年轻公子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原来刚才他们四人就在旁边的茶楼聚会,把下面发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那几位公子看来都知道盖明月的大名,狄确未婚妻,王导青梅,韦婉诗情敌,九王爷朋友。
几人都道闻名不如见面,盖姑娘果然有趣。盖明月感叹京城中人竟也如此八卦,真是好习惯,此情此景,她顿时想起六哥的口头禅,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王导细说了这刘千金乃是神医圣手孙思玄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出色的传人,又感叹刘千金向来高冷,对外人不假辞色,只一心钻研医术,没想到今日竟然对盖明月如此和颜悦色。
盖明月感动道:“她一定也是喜欢我的。”
众人一起进了旁边的茶楼,那几位公子对盖明月的兴趣不是一般的大,非要让她讲一讲青梅竹马的故事,毕竟他们从小就听王导吹嘘自己的青梅竹马多么可爱,多么漂亮,两人多么要好。
哪知在盖明月的嘴里,他们听到的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盖明月看看王导:“我们怎么会是那么庸俗的青梅竹马呢。我们日常吵架打架告状,互相抹黑,互相谩骂,循环往复。我拿青梅砸他头,他拿竹马敲我的腿。”
王导否认:“都是你打我的头,我何时敲过你的腿?”
盖明月不屑:“你那是不想吗?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没贼实力。”
王导不服:“我打不过你?”
盖明月气定神闲:“这和打不打的过有关系吗?是打不打的着的问题。”
王导一昂头:“哼,那是我让着你。”
明月老神在在:“是王叔叔的鞭子让你让着我。”
王导哑口无言,心里暗道:我才不是怕老爹的鞭子抽呢,我那是舍不得心中女神的颜,缩小版的也不行。
盖明月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她和王导如何斗智斗勇,盖枝和盖别也在旁边补充两人从小到大的爱恨情仇,王导则拍着额头满脸的一言难尽。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内心直呼精彩,不时发出阵阵快活的笑声。
从此,京城的青梅竹马有了新定义。
大年初一,狄确父母进宫朝贺。狄确一大早就得到消息,知道了盖明月几人昨天遇到的事情,心里又骄傲又有些恼。盖明月结识了刘千金大有好处,那女子看着和善,其实性情颇为冷傲古怪,不是随意能请动的。明月和她成了朋友,以后怀胎生产之时,大有裨益。
元芳吐槽:“少爷您想得真远,还没成亲呢就想着生娃了。”
狄确瞪他一眼:“怎么王导领这么多人给她认识,还相谈甚欢,她如此招人喜欢,又已经订了亲,王导都不知道避嫌吗?”
元芳嘴上不敢说,心里在呐喊:公子,知道你稀罕明月姑娘,不过也护得太过了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让明月姑奶奶折磨啊?要是哪个人真的心怀不轨,碰到盖氏三侠,那就是他的报应来了好嘛!
狄确走来走去,越想越不放心,下定决心大年初二一定要设法和盖明月见上一面。
三十大街上还很热闹,大年初一就没有那么多人在外面行走了,很多店铺都歇业过年,但是这样也没有影响盖家众人游玩的心思。盖家全家出动,长辈们坐进暖阁,年轻男女不分主子下人,全都热热闹闹的冰嬉去了,场中不时地发出惊叫声,笑闹一片。
初二,王导全家和大内统领蒙直拜访。众人好一番契阔,亲热无比。
蒙直豪爽大笑:“上次见明月她还不到十岁,正是一个混世魔王,现在竟然出落成大姑娘要嫁到京城来了。”
明月撒娇:“五师叔,侄女人生地不熟,您一定要好好的罩着,我先给您拜年了。”
她说完利索的行了个礼,一脸笑嘻嘻。
蒙直哈哈笑着对王端说:“这丫头是变着法子给我们要压岁礼呢,咱们快点拿出来吧。谁敢不照顾我们浮云山庄的命根子!”
众人言笑晏晏,又约好初四由王导的母亲带着盖明月母女参加京城女眷的聚会,两家人直到黄昏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盖明月抱住母亲:“娘,您要是不耐烦应付,初四我自己去就行,反正有师姐陪着,我们吃不了亏去。”
母亲搂住她道:“好孩子,为了你娘不嫌麻烦,说不到一块我就少说几句,至少先和那些夫人小姐见个面,见面三分情,免得你以后谁都不认得,遇事也没个帮着说话的人。”
盖明月:“亲人朋友在精不在多。虽然我们家故旧大都是糙汉,可王叔叔他们都很可靠。女眷什么的您不必忧心,我能应对的。怪不得这么多师姑师姐都没几个嫁给官场中人,我听王婶婶说的那么多礼仪规矩也嫌烦,不过想想也挺有意思,看看别人怎么生活,就当增长阅历了。”
好说歹说安慰好母亲,总算劝的她允许明月和盖枝自行赴会。
京城每年年初都有这样大大小小的聚会,看来夫人小姐们对盖明月都十分好奇,竟然还专门给她家下了帖子,邀约她家女眷前去。
盖枝问:“你怕你娘受委屈?”
明月道:“咱们盖家太平时不入官场搅和,我的事是私事,没必要让家里大人和不相干的人交际,进去容易出来难,毋须长辈们因为我在这京城忍耐,要是谁给了他们气受,我可忍不得。”
盖枝点头赞同:“说得是。我们忍一下还忍得,不能带累长辈。”
明月搂住盖枝的肩膀:“我聪明着呢,有王婶婶在旁边点拨,出不了大事。”
吃过晚饭,盖明月在花园里散步消食,盖枝练剑。盖别匆匆走过来低声道:“狄确来了,要见你。”说着伸手指向对面的墙。
盖明月旋身落在墙头,居高临下笑眯眯地看着狄确:“哪里来的登徒子?”
狄确看着盖明月笑靥如花,几日不得放松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就松懈下来,浑身暖洋洋的一阵舒坦,只知道愣愣地看着明月微笑。
盖明月一挑眉:“过来。”
狄确脚蹬墙壁,飞身而上。
盖明月暗道帅气潇洒莫如是,和他一起手拉着手落到地上。
两人正深情款款的对视,这时墙头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一会儿又扒过来一只,元芳终于露出了头,气喘吁吁地骑在墙头上咽唾沫。
看到下面四脸鄙视,元芳气短:“实在是你们家的院墙太高了。”
盖明月安慰他:“我们不怪你,只是元芳你功力不见涨,体形却越发肥壮,可怎么保护你家公子呢?”
元芳瘪嘴:“我也没怎么胖,再说都是公子保护我的,李三才是保护公子的。”
盖枝勉励他:“不想保护公子的长随不是好长随,你要记住,理想还是要有的。”
她说完就飞身上去把元芳拎了下来。
盖别也道:“你家公子就算想干点儿坏事,你也得扯他后腿。”
这三人打着嘴仗,那两人去远处说悄悄话。
狄确拿出个精致漂亮的红袋子递过来:“压岁。”
盖明月打开一看,里面躺满了造型各异的小东西,金灿灿一片。金蝴蝶,金苹果,金桃子,小金鱼,小金龟,小金猴,金牡丹,金老虎,金铃铛一共九种,都是精美绝伦,异常可爱。
狄确看盖明月爱不释手,心里软成一片,嘴里却幽怨道:“你都不想我。”
盖明月抬眼打量他:“你又知道了?”
狄确抱住她:“这几日好些人说起你。”
盖明月闷笑:“说我什么?”
狄确哼了一声不说话。
盖明月又道:“是不是别人说我不好你生气,别人夸我好你沾沾自喜过后又开始醋了?”
狄确气哼哼的磨牙,怪不得元芳说明月就是来降伏他的,瞧瞧,把自己的小心思考虑的明明白白,遇到盖明月,自己就变傻了。
盖明月主动亲他脸颊一下,又蹭了蹭他的额头笑道:“我喜欢你这样。狄确哥哥,就这样一直不要变吧。”
狄确忍不住嘴角上扬:“胡说,我自然要对你越来越好。你才是,一直别变。”
盖明月点头:“好。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压岁礼,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说着从装零嘴的袋子外层掏出一把金镶玉的弹弓来,放到狄确的手里。
狄确一看到弹弓,瞬间想到了盖明月因为他和韦婉诗见面,气得拿弹弓打人的事情。他心里一动,明月这是告诉他不许和别的姑娘接触,她吃醋了后果很严重。小样儿,这是借着送礼敲打他呢。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会儿却是为对方吃醋开心不已。
转眼到了初四,王导母亲过来接了明月盖枝,前往浣花溪。虽是冬日寒冷,那里却梅花怒放,数道温泉水汽氤氲,又兼亭台楼阁苍松翠柏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雅滋味。
明月和盖枝一路商量什么时候再来这个园子里泡温泉,沿路赏景,颇有意趣。王夫人宠溺的听着,也不阻止,直到了夫人贵女们的所在,方才出声提醒。盖明月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很乖。
暖阁内地龙烧的温暖如春,香气扑鼻,一片热闹。脱下大氅交给门口的丫鬟,王夫人领明月和盖枝一一见过贵妇小姐们,便带着两人落座。
众人脸上多少带了些好奇打量盖明月,有几人目光犀利,把她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颇为放肆。盖明月端正坐好,察觉谁的视线太过不善便回望过去,目光灼灼,嘴角含笑,那些人倒是大都被她看得转开眼去。
靖国公夫人倒是对她和蔼的很:“好孩子,过来让我仔细瞧瞧,可惜我家三娘去她外祖母那儿了,不然肯定和你投缘。”
王夫人笑道:“您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两个孩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她又转向盖明月道:“不过三娘过了年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呢,你以后若是见到她,一定要好好爱护。”
盖明月连连点头,对这个据说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小三娘,很是好奇。
旁边大内统领家的蒙夫人看她好奇,便笑着说:“三娘名叫温柔,人如其名,最是体贴周到,你见了她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哇,这么温柔的名字,真好听。她期盼的望着靖国公夫人:“夫人,温柔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去找她玩去。”
靖国公夫人十分高兴的说:“过些日子就回来啦,那时候你如果在京城,我让她下帖子请你。”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说话,颇为融洽。
众人说笑一回,几位小姐提议为长辈们点茶,精于此道的姑娘们纷纷出手,瞬间就聚齐了四人,穿着绯色衣裙的侍郎家女公子沈言菲更是直言要求盖明月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