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松山县租了个小院子暂且住下,盖明月三人出门打听,左邻右舍知道的人不少,事情果然与林晚舟所说别无二致,却没有人知道孟知棠把女儿卖到哪里去了。
盖明月道:“师兄,等狄确上任后你便给他做个师爷吧。”
盖别不解:“为什么?”
盖明月拍他肩膀一下:“我发现在林子里你很会打官腔,人才不能浪费。”
盖枝笑着点头。
盖别看向盖枝:“你也这样想?”
盖明月挑眉:“不然呢,你都准备迎娶我师姐了,难道不用做事挣钱养家吗?”
盖别思考片刻:“好,成家立业,我得养活妻儿。”
盖明月点头:“这就对了,男人要有担当,你可不能让我师姐跟着你吃苦受罪。”
盖别思索:“等见了狄确咱们再商量,万一不合适,我自然另寻它途。”
明月成竹在胸:“到了松山县,我和师姐准备开几家店铺,你要是不喜欢做师爷,就来和我们一起经商。”
盖枝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明月搂她肩膀:“现在你不就知道了,虽然咱们不缺银子,但是总闲着多无趣,如果开了铺子,成了亲也有理由随时出来逛,一举多得。”
盖枝夸奖:“还是小师妹聪明。”
盖别哼道:“你小师妹把你卖了,你也得说干的漂亮。”
明月哈哈大笑:“师姐总是和我在一起的,你就是嫉妒。”
三人边走边说笑,正准备返回时,忽然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
孙混混气势汹汹的用手指着他们,大喊一声道:“就是他们!”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领头,冲着盖明月和盖枝奸笑道:“好标致的小娘子!弟兄们,小娘子留着,给我打那个男的。”
这群地痞流氓拿着棍棒上来就打盖别,其中一个两只眼睛斜向上翻,用一对眼白看人的泼皮格外卖力。
盖明月认真求教道:“壮士为何如此勇猛?”
那泼皮骄傲道:“因为老子一向目中无人!”
盖明月乐不可支,笑个不停。
混混头子陈七则搓着双手向盖明月两人走来。
盖明月兴奋道:“师姐,我们是不是要被调戏了?!”
陈七淫笑:“小宝贝,跟了你陈大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盖枝一脚将他踢飞,陈七摔了个狗啃泥,噗的吐出一口血来,抬起头一脸懵逼。
盖明月拍手叫好:“调戏人也只会用这些陈词滥调,该打!”
这时盖别已经把一干地痞流氓打倒在地,扬眉吐气地朝盖枝看来。
盖明月又鼓掌:“我们家的功夫好厉害,师兄,你以后独自出门师姐再也不用担心了!”
盖别嘴角抽搐。
盖枝哈哈大笑,双眼闪亮地看了盖别一眼:“你也很厉害。”
盖别瞪了明月一眼,又开心起来。
一众混混趴在地上发懵,心想这是遇到硬茬子了,得赶紧撤。
陈七抹抹嘴角的血站起身,还想放几句狠话:“你们等着,我这就……”
啊的一声,两颗门牙崩落,他吐出嘴里的小石子和牙,捂住满嘴鲜血,惊惧的看了盖枝一眼,转身就跑。一众混混跟在他身后呼啦啦逃跑,一会儿就没了踪影。那翻白眼的泼皮还一头撞到了墙上,捂着鼻血横流的脸也撒丫子往前倒腾。
盖枝问道:“要不要我现在去把孙混混和孟知棠都杀了?”
盖别劝她:“还是等狄确上任,按律法办吧。”
明月赞同:“好,那我们先把罪证收集好,省的到时候麻烦。”
盖别:“律法怕是判不了太重,毕竟孟知棠只是谋财欺诈,并未害命,孙混混也杀人未遂。”
明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死也会把他流放。”
一个男子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片刻,不一会儿便隐去了身形。
三人回去以后,就带上林晚舟,陪着她去孟家索要女儿的下落。孟知棠父子都不在家,他们打趴了一路家丁,那位县丞外甥女杨氏骂骂咧咧的出来:“我怎知那小贱人被送到哪里去了?你已经嫁给孙混混,竟然还有脸回来闹事!”
林晚舟猛地扑了过去:“你才是贱人,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贴身丫鬟扯着林晚舟,杨氏继续叫骂:“那小贱人早就被狼叼走了,你儿子那个小奴才也活不长。”
林晚舟忍无可忍,挣脱丫鬟,啪啪给了她两个大耳光。
“天杀的,我不活了,你们都是死人吗?让那个老虔婆出来应付这贱人,孟家这等腌臜破落户,老娘不待了。”
杨氏看看鼻青脸肿围着不敢上前的下人们,捂着脸跑了。
前婆婆病怏怏的被架出来,她一看到林晚舟,瞬间抖起了威风:“林氏,你这个丧门星,还敢上门闹腾,早知道我便磋磨死你就干净了。”
盖明月翘着二郎腿扮演混不吝:“这么说她还得谢谢你菩萨心肠,心慈手软,没有早点斩草除根了?”
老太婆色厉内荏:“你们是谁?她家早就没人了,你们是冒充的!”
盖别道:“没人就能被你们搓圆揉扁,肆意欺凌了?”
老太婆继续叫嚣:“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家门不幸娶过这个无德之女,她父母前世损了阴德生不出儿子,还来我家累害我儿前程。”
盖枝一弹手指,老太婆的膝盖就是一疼,她扑倒在地,无人敢扶。
明月赞赏道:“师姐做的好。这般无耻的老太婆,简直侮辱我等尊老爱幼之心。颠倒黑白,欺软怕硬,现在的儿媳妇对你不尊不重,恶语相向,可是正合你心意?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自己不积德,不用后世,这就现世报了,可谓大快人心。”
老太婆浑身瑟瑟,又羞又怒,自从县丞外甥女进门,对她呼来喝去,儿子竟也不偏帮自己,气病了也置之不理,儿媳嫌晦气,怕过了病气把自己赶到了下人房里,老头子也出去眠花宿柳见到自己就嫌弃。
林晚舟大声道:“我从未对你不起,现在只想知道女儿的下落,灵灵到底被卖去了哪里?”
老太婆看如果不说出来,此事不能善了,憋了半天眼看盖枝又要动手,忙喊道:“在运平县牛家村卖酒那一家。”
林晚舟赶忙就要接了儿子去寻女儿。
盖明月玩着手指阴恻恻道:“老太太,你可得实话实说,撒谎有时候也要人命的。再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要不要?”
老太婆听她威胁,猛地打了个哆嗦:“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亲自托人找的买家。”
林晚舟朝她吐了口唾沫:“呸!畜牲不如!”
几人接了林晚舟的儿子小宝儿出来,盖别去雇车,明月让盖枝先带林晚舟母子回去,买些衣物吃食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写封信给狄确寄去。
盖枝犹犹豫豫的不肯,明月笑道:“师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个小县城里会有人打得过我?他们连盖别都打不过。”
好说歹说盖枝终于先带着林氏母子回去了。
盖明月简单写了发生的事情,因为要去邻县帮林晚舟接回女儿,让狄确多等她几日。封好邮筒寄出,盖明月溜溜哒哒准备再买些吃食零嘴明日路上吃。刚刚转过街角,进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异变陡生。
一把剑疾速刺来,烈烈日光下灿然夺目。盖明月一个铁板桥躲过攻击,从靴侧抽出本打算送给狄确的匕首格挡,数招过后竟是不敌。这杀手看来早就跟着他们了,大家分开只剩下盖明月一个人时他才出手。
盖明月瞧他武功路数颇为正宗,不像野路子,心中微讶:“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神色冰冷:“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盖明月问道:“韦婉诗还是韦丞相?”
那杀手攻势更急,盖明月手忙脚乱地招架:“韦丞相为了女儿铁了心要与我为敌?”
男子喝道:“与丞相何干?是我自己要杀你!”
盖明月退开些许:“原来是韦婉诗自作主张。你是爱慕韦婉诗不可自拔?别人不敢接的活你拼了命也要上。”
男子更怒:“狄确眼瞎,错吧鱼目当珍珠,你如何能与她相比?”
盖明月也不恼,只好奇道:“你的珍珠可曾正眼瞧过你?你傻了吧唧过来杀我她可曾担心过你?你牺牲自己也要把珍珠推到别人怀里,真是可歌可泣!”
男子咆哮出声:“我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只要她的心愿必定帮她达成。”
盖明月惊叹:“你怕是没听说过,舔狗舔狗一无所有!”
男子气得要命,大声叫道:“我杀了你!”
盖明月鄙视他:“长得人模狗样脑子却不好使,姑奶奶不陪你玩了。”
知道谁是主使后,盖明月不再恋战,运起身法飞去,男子紧跟其后。
青天白日,盖明月边跑边叫,杀人了,有强盗,采花大盗专门强抢民女了。刺客在后面气得想吐血,不一会儿就被人群团团围住,男人们拿着菜刀锄头棍棒,虽然没有人敢上前,却呼喝着叫骂,远处一队捕快正往这边跑过来,而盖明月早就没了影子。男人只好飞身出去,先躲藏起来。
盖明月七拐八绕终于回到住处,盖枝听完就气得要出去找到刺客杀了,盖别劝她别冲动,他们三人一定要时刻都在一起,保护明月要紧。
第二日一早,三人骑马,雇了一位老汉赶车,带着林晚舟母子出发前去运平县。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杀手,三人很是警觉。
刚走到救了林晚舟的枫林处,迎面出现五人,俱都刀剑在身,气息沉凝,功夫不弱。
盖明月三人也备好武器,护住马车,停住不动。
双方对峙,对面四人刚要拔剑,为首的一人笑道:“几位为何挡住我等去路?”
盖明月也一乐:“误会误会。昨日有贼人害我,师兄师姐爱护我太甚,有些草木皆兵。公子,请了。”
为首的公子贵气天成,看来久居高位,轻轻点头:“怪不得。我们只是四处游览,各位如有难处,我等或可相助。”
盖明月拱手一礼:“多谢。萍水相逢,就不耽误公子的行程了。”
那公子却道:“不耽误,我从小便羡慕江湖少侠,快意恩仇,既然有如此缘分,我便跟着几位长长见识,也算不虚此行了。”
盖枝正要拒绝,盖别就冲着她摇了摇头,对方敌友未明,现在还带着一老一小一个弱女子,贸然翻脸怕是得不偿失。
盖明月笑道:“没问题!蒙公子不弃,咱们正需要帮手,那便一起历历这江湖风雨吧。”
几人互相通过姓名来历,言谈甚欢,一起往运平县赶去。
盖明月问道:“赵公子,京城好玩吗?哪里好吃的最多?”
赵久笑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待这边事了,明月和我一起去京城做客如何?”
盖明月点头:“可以考虑,我们歇息一下吧,老人孩子都累了。”
众人下了车马,坐在湖边歇息,赵久的护卫们训练有素,钓鱼的钓鱼,打猎的打猎,支起锅灶,再撒上鲜嫩的山菌,不一会就香飘十里,惹人垂涎。
盖明月吃的满嘴冒油,不住夸奖:“护卫大哥们辛苦了,我们都是借了你们的光,好似出来秋游了。”
好话谁都爱听,护卫们都面露笑意:“盖姑娘过奖了,都是我们家公子安排的好。”
赵久嗤的一笑:“盖姑娘夸你们,你们受着便好,难道我还会吃味不成。”
盖明月哈哈大笑:“对对对,千万不要学我师兄,连我和师姐的醋都喝。”
盖别炸毛:“盖明月,你能不能不提我?!”
盖枝闷笑,其他人也都哄的一声笑了出来。林晚舟的儿子小宝儿看着大家都高兴,母亲也露出笑容,越发喜欢盖明月,乐颠颠跑过来道:“明月姐姐,你真好,我长大了要娶你当媳妇儿。”
大家又哄的一声,乐的前仰后合,调笑小宝儿三岁就想娶亲了。
盖明月遗憾道:“小宝儿啊,不是我不想等你,实在是我太过优秀,才子少侠们都喜欢,我若是一直不成亲,就怕他们打破了头,伤了和气,咱们要为别人着想。”
其他人忍俊不禁,小宝儿却心服口服,奶声奶气道:“姐姐你真伟大,我娘教过我,这叫舍己为人。”
这下盖明月也忍不住扶额,假装恶狠狠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小宝儿却不怕,小身子一扭趴进母亲怀里,咯咯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