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愣在原地,知道自己无法否定他的判断,但她同时也知道,此刻的无法否定也将牵扯出一大堆别的事情。
但她终究还是垂下了头,不能强迫自己编出一句谎话。
“离忧,我……”她欲言又止。
离忧叹了口气,握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箬,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经历了太多的事,一时之间难免头脑不清……若你愿意,我现在便可带你离开此地,给你一段时间让你重新思考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然而,阿箬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依我看,脑子不清的,应当是你吧!”
二人皆是一愣,随即离忧便松开手臂,盯着那黑暗中走出的身影。
“爹!”阿箬轻唤一声,欲向元芷跑去,孰料,身后的离忧竟一把拉住了她。
奇怪的是,离忧似乎也没有打算向他行礼,便开口问道:“世叔,如此良夜,为何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元芷哼了一声,只道:“我若是睡着了,岂不是任由你将箬儿拐跑?”
离忧拉着阿箬的手紧了紧,声音却还是冷冷的,“世叔,我与阿箬几乎一起长大,若论亲近程度,恐怕还超过您,我又岂会将她拐跑?”
“小子,我劝你一句,有些事时过境迁,已无力回天,你又何必苦苦追求,执拗不放?”元芷沉声道。
岂料,离忧的语调突然上扬不少,“想当初,先帝惨死,一众西楚遗民皆以复国为任,然而这些年来大兴皇室对我们赶尽杀绝,残存之部不得不假盗匪之名躲进深山,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未有一刻忘记自己的使命,并且变得比以往更加努力。反而是你,先帝的恋人,曾经的逐凤楼主,不仅复仇未成,反而四处躲藏,成了缩头乌龟,如今,你竟还好意思斥责我头脑不清!”
“离忧,你别说了!”阿箬听不下去,只得出声制止。
谁知,离忧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那好,我且问你,他是否告诉过你我俩之间的关系?”
“什么?”离忧一问,叫阿箬有些不明不白。
于是,阿箬只得转过头去,盯着元芷,疑惑道:“爹,您有什么没有告诉过我的吗?”
“时间仓促,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说,责任在我,你又何必牵连箬儿!”
离忧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世叔,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忘记了,难道,你是真的打算带着阿箬叛逃那个朝不保夕的大兴太子吗?”
“爹,究竟是什么事?”阿箬再次追问道。
这一回,元芷叹了口气,终于缓缓答道:“是有一件事,我还没得及告诉你!”
阿箬心头一颤,凝神静待着他的答案。
“当年我移交逐凤楼主之位时,曾将你托付于他的父亲,他父亲为了让我安心,当场定下了你们俩的亲事,并且结绳为盟!”
伴随着离忧的一声轻哼,阿箬的脑子瞬间炸开,她隐约知道,结绳为盟在西楚一带最为盛行,两根红绳象征着起誓双方的心脉,心脉相结,便是性命相托,所以,这个看似简单的盟誓背后,拥有着立誓之人最为诚挚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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