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难得对于惠嫔和心嫔两人的事情没有多做其他的评价,等到这两人略微再坐了一会儿后一同离开时,宣瑜也看着这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角,忽而对身边的荃芳姑姑说道。
“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样的互相称呼姐妹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么?”
宣瑜也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问题被问出,兴许是觉得惠嫔和心嫔两人固然都是性格上面有些冷淡的女人,但是难道不应该是更加不愿意去跟别人就此接触的么?
谁也无法面对这样的简单结果,那是因为谁都无法就此成了别人眼中和心里面被丢弃的那个,即便是简单的朋友之间的感情也会觉得有些小小的失望感存在。
但是对于此刻的宣瑜而言,这些存在感的意义却是大为不同了,之前还看着这心嫔和惠嫔两人在淑妃的事情上面有着格格不入的地方,但是此刻的两人竟然能如此走在了一起,着实是一件让宣瑜有些始料未及的事情呢。
可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也就权且接受了吧,反正这样的结果对于自己而言,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面的改变,有的只是这些事情的背后,那些更加会就此变得错综复杂的结果而已,但是谁会从这样的结论里面看清楚真正的选择方向呢,那些又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理状态来被解决了这些其中的诟病的?
一旁的荃芳姑姑像是没料到,宣瑜竟然会来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有些犹豫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回话才好,却听宣瑜忽而轻笑一声,接着说道。
“姑姑你是这后宫里面待的时间较长的老人了,所以本宫才会对你信任有加的问上两句有些费解的事情,可怎么看着姑姑你好像不愿意对本宫说实话似的?”
如今宣瑜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情,甚至也认同了这样的一个局面,那么除了要在这样的局面之中看清楚的自己的位置同时,也需要看清楚对方的存在,这样才是会将自己处于一个不败之地的,不是么?
宣瑜的话就此落地后,也让荃芳姑姑跟着回神,这才赶紧接着后面的话低头回答道。
“娘娘误会了,奴婢并非是不想说什么实话,奴婢刚才只是也在想,这个惠嫔和心嫔两人之间的关系,按理说,她们之间要这样的交好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两人都是嫔位上的,兴许走进一些后也是应该的。
如今这撷芳殿里面的可贵人和静贵人也是两人十分要好的,甚至都已经经常在一起入住了呢,所以奴婢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如今荃芳姑姑在伺候了宣瑜这么久之后,也渐渐的了解了宣瑜的脾气和秉性,固然宣瑜是个表面上好说话的主子,但是在遇见了宣瑜内心深处某些被看重的事情之后,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其实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了,有时候你刻意的去讨好,倒不如来个真实更加有效。
听罢,宣瑜也不再去为难荃芳姑姑什么了,只是兀自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个惠嫔跟心嫔两人还算是聪明,在本宫恢复了后宫的规矩之后,倒是第一时间就来请安了,那么这个可贵人呢跟静贵人两人,倒是真的打算自成一派了不是?”
宣瑜的问话刚刚落地,外面的小太监就跟着传报一声:“可贵人到,静贵人到。”
随着这样一句传报声落入宣瑜的耳中后,只见这可贵人跟静贵人两人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只是这两人想必也知道自己来晚了,倒是都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纷纷在宣瑜面前行礼告罪道。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两人纷纷俯身行礼,看得宣瑜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才开口道:“撷芳殿距离这里很远么,倒是让你们两人劳烦跑路了,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也用不着来给本宫请安了。”
一听此话,可贵人倒是心下一松,还以为宣瑜根本不在意自己和静贵人迟到的事情,然而到底还是这静贵人机灵一些,赶紧回话道。
“启禀皇后娘娘,妾身等人来迟,还请娘娘恕罪,虽然这撷芳殿距离娘娘有些路程遥远,但是妾身前来给娘娘请安,那也是应该的规矩,不敢有误,更不敢废除。”
听见静贵人如此说了,这可贵人才跟着回神一把,也着急的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开口的话,但是此刻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宣瑜当了回去。
“罢了,你们也用不着在本宫面前立规矩,这规矩嘛——既然是人定下的,自然也是会被人改变的。”
此时此刻,他们还不曾听得懂宣瑜这话中是几个意思,但是到了后面听懂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只怕是此刻的宣瑜早已想好了后面的种种安排呢。
当一个人真正的对待心中的某些念头的时候,这样的想法只会与日俱增,当宣瑜已经设想了出来了很多的结果后,更加决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一次,她是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就这样无情的利用着,而是要去转身利用起来身边的所有人,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演戏,那么索性将这样的一场好戏当成了真正的结果,也好让自己在这样的结果之中看清楚全部。
——
月亮湾。距离上一次舒载策和凌九两人被那个莫名出现的少年就此警告了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擅自的行动做出来一些莽撞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大事情上倒是没有,可是小事情却是源源不断,舒载策跟凌九已经明白他们两人是不会轻易地从眼前的这种境况下逃脱出去的,那索性只能先将这些内部的情况给搞清楚了,也好让后面的事情才能跟着顺利进行,固然他们也无法保证后面的事情结果是如何的,。
只要他们还能从这周围的情况下面分析出来一些出路的话,那便不会放弃这样的念头,毕竟他们都是有着自己心中坚守的人们,并非是这点小小的困难就可以阻拦住他们的全部行动,只是他们也必须要就此小心的对待。
“你们俩个!快点干活!别磨磨蹭蹭的!”
在这个地方中,除却了舒载策和凌九两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奴隶似的人物,也跟他们一样被困在了这里,而他们所有人每天都会被安排着去干活。
基本上都是农耕的活计,还有一些苦工等等,看得出来这里是一片自给自足的生活领域,他们的人数也不多,但是他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养活自己这些人口,外加上跟外界的一些往来,倒是也不缺少什么生活方面物资。
于是,舒载策和凌九都将目标放在了那些跟外界来往的话运输车上,毕竟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通路,但是既然他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条通路,那么这里的看守人员只会将这样一条通路看守的死死的,半点也容不得马虎。
更重要的是,这些周围全都是被埋伏着的高手,甚至都无法看得清他们每日的换班情况,所以也让眼下没有内力支撑的舒载策和凌九两人,纷纷感到了为难,两人私底下一阵商量后,只觉得想要离开这里,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要恢复自己的体力。
但是明显他们每天吃的饭菜里面,甚至是喝的水里面都被人下了药剂,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于是——
“看来我们是必须要找出解药来的,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一直在饭菜里面加入这种东西,这么大剂量的成分,肯定需要在周围栽种吧?
我之前还在青松派的时候,跟这师傅学过几日的药草知识,应该可以看得出那些成分是什么,如果可以有解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又是趁着吃饭的时候,凌九跟舒载策提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舒载策的面前提及自己曾经在青松派的事情,固然舒载策早已知道这凌九跟宣瑜的关系还是要从这青松派上的起源说起,但是此刻他听见凌九自己提及后,才越发觉得自己内心里面对这些事情的在意。
而自己距离上一次离开宣瑜已经过去了好几月这么久,甚至都不知道国都内都发生了怎样的事情,甚至自己也无法脱身,更不要说去寻找宣瑜了呢?
然而,舒载策又在心中一阵自嘲道:“兴许宣瑜根本也不需要自己的存在,更不需要自己去寻找她,她那样的人,难道不是更加向往着在那些青山绿水里面的么?”
就在舒载策被自己这样的苦笑自嘲给弄得轻轻摇头后,才惹得凌九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狐疑道:“怎么?你在想什么呢?”
虽然凌九心下也猜到了舒载策在想着谁,或者是什么事情,但是他却不好直接开口,仿佛宣瑜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纽带,同时也是一种禁忌。
然而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和的纽带或者是禁忌,才让他们原本两个本该是死对头的人,此刻却是被捆绑在了一起,成为了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离开这里的队友。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倒是什么人?难道是这里的主人么?或者只是背后靠着自己主人的一条猎犬?”
既然是少年提供了一些让他们就此注意的消息,那么舒载策和凌九两人也没有丢下这样的帮助,只是在无法想通这样的事情之后,也不得就此抛之脑后了。
反而是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却都是被就此落入了别人的眼中,更是被一层层的上报到了最终的幕后者手里。
国都内,皇宫中,乾筠宫里面的帝王,每天都要阅览不少的奏折,同时还要操心着这外面的天下纷纭,不仅如此,还要跟这自己深宫中的人斗智斗勇,如果是换做了别人,只怕是早就要烦透了,但是对于舒载筠而言,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哦,是么?她竟然肯接见其他人了么?”
舒载筠听着这来自丹参公公从荃芳姑姑那里得来的关于宣瑜的消息后,眉梢眼带之处都流露出了几分的欣喜,心下更是觉得,这兴许是宣瑜已经想通了的表现吧。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皇后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与其两个人都如此各自痛苦下去,倒不如换一种方式选择另外一种相处的模式,也是一种自我的认知,更是一种可以就此放过对方的想法和念头吧。
舒载筠便是带着这样的念头,只是在一直等着宣瑜自己可以走出那样的困境里面,而他却是忘记了,人一旦真正的想明白了些什么,那么这样的结果之下,也注定了是要失去了些什么的,谁也无法从这样一个轮回的怪圈里面被脱离出来,这原本就是发生的结局。
就好比当初的先皇后为什么还是会选择在那样一个痛苦的环境下面自杀,而将这后面的一切都交托给了舒载筠去承受的道理一样,只可惜舒载运真正的承受了这些,但是却依旧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道理,和那些不应该被就此执拗下去的存在。
兴许,这也是注定了要会被就此辜负的结局吧,毕竟我们都无法从这样的境地里面寻找出来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了,谁也不能从我们的身边看清楚这些真正的内涵,因为我们自己本身都是不能被就此放弃和改变的个体。
宣瑜早已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而舒载筠更是会怎样的对待她,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束缚和制约,她原本就是放荡不羁的人,也不会将任何所谓的规矩放在心中郑重其事的对待着什么,谁都会从这样的怪圈里面寻找出另外一个出口,否则这最终伤害的人依旧是自己了。
“皇后娘娘,圣上……来了。”
心瑜殿内,终于在这一场沉默的纷争之后,迎来了舒载筠的大驾光临,整个心瑜殿上下的奴才们都做好了迎接这位帝王主人的准备,可是唯有宣瑜依旧坐在内殿的软榻上面,像是对这样的招呼声丝毫不曾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