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贝,我只是,想抱一抱你,别推开我。”邰子谦哽咽着说道。
我顿时安静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我躺在他的怀抱里,我能够感受到他胸前巨大的情绪汹涌,他从未平静过,像是一个时委屈到了极点的孩子,过了起码有三四分钟的样子,他这才放开了我。
“子谦,你这是怎么了?”我见他情绪平静了,于是从草地上坐起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既敬佩,又觉得沉重。”他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舒贝,你知道我刚才最深刻的感觉是什么吗?”
“什么?”我不禁问道。
“我觉得好嫉妒好嫉妒那家伙,嫉妒他能够得到你心里唯一的那一份爱,嫉妒他不用拼命的守护便换来了你的心。可是,他那么幸运,他却并不知道珍惜。”邰子谦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苦笑了一声,我说:“未必是他不知道珍惜,或许……是我不知道珍惜吧。阿柔,小芸,都在我面前说过类似你刚才的话,可是,我还是选择了放手。子谦,你说人呐,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知道失去了可贵,却还是宁愿放手?”
“因为得到过吧!”邰子谦一言惊醒了我,在我的心上砸下一个偌大的缺口,我怔怔地望着他,却看到他脸上一脸的苦笑。
我突然发觉邰子谦不知道何时起,不是那么明媚了,他那双明朗入春的眼睛里徘徊着一抹浓浓的忧郁,他看上去比刚开始的时候深沉了许多。
他轻轻地说:“或许那个人,就因为我从未得到过,才觉得她灿若星辰,是世间少有的好。倘若得到了,或许……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说:“舒贝,在这里,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能说出来,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我微微一笑,随后从地上坐起来,我们一起走到了山峰的外沿,站在观景台上,我们能够看到杭城夜晚的万家灯火,那闪烁的霓虹,那一片片居民楼,那一条条马路,那一辆辆来来往往的车……盛筠,他就在那座城的某一处。
此刻,他是在开会,还是在办公,还是开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还是……推杯交盏呢?
我们在山顶上站了许久,直到凌晨,风渐渐凉了下来,我们才沿着原路下了山。
当我们下山的时候,篝火已经熄灭了,沙滩上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几人,那一堆篝火被人架上了羊腿,正在呲呲流油地烤着。
凌岳还坐在那里,他身上的浴袍已经脱了下来,赤果着上身,正坐在那里大块喝酒大口吃肉,这夜幕笼罩之下他的脸不再显得那么娟秀,那背上狰狞的雄狮让他多出了几分男人味,他一边吃喝一边给身边围坐着的一堆女人讲笑话,我们隔得老远,就听到了大家的哄笑声。
夏伊娃也在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酒店换上了波西米亚风的沙滩裙,头上戴着一个特制的花环,坐在一群女人中依然显得那么出挑。
她和凌岳经过了一个晚上的磨合,已经打成一片了,凌岳一边说,一边分别把手勾到左右两边的美女身上,他左边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盘发十分精致,发色是棕黄的眼色,造型有点儿像是北欧神话里走出来的神女一般。
凌岳依然是那一副风流成性的姿态,仿佛千杯不醉一般,手中不离酒肉与女人。
他远远看到了我们,率先调侃道:“哟,这两人大半夜的去山上,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说我们去看星星了,你会信吗?”邰子谦笑着,走过去坐在凌岳的身边。
凌岳重重一圈捶向邰子谦的胸口,大笑道,“大半夜?看星星?孤男寡女?”
随后,他发出了一阵放荡形骸的笑声。
我坐在夏伊娃的身边,夏伊娃利落地从羊腿上割下一大块羊肉放在盘子里切碎后递给我,什么也没问地对我说,“饿了吧?吃吧,这羊肉很香的。”
我端过来便直接用手抓着吃了,夏伊娃勾着我的肩膀,看着凌岳说,“凌岳,你想说什么呢?你自己龌龊,别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不过说真的,你们两去山顶那么久,到底干嘛去了?”
夏伊娃话里有话引起所有人的爆笑,凌岳身旁的两个美女也笑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凌岳旁边坐着的那个女人,竟是那天见到的阿柔的妹妹阿婉,她白裙飘飘坐在那里,气质说不出的洁净。
想不到,这么出尘的女人,竟然愿意与凌岳为伍,而且心甘情愿接受凌岳的左拥右抱,我不由得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打量我。
凌岳一一介绍了在场的四个女人,分别以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称呼,他在介绍的时候,这些女人神态自然。女人姿色不一,阿婉是大老婆,气质温婉清纯,其他几个,各有各的特点,但美貌度都不及阿婉,有一个女人看上去十分普通,衣着普通相貌也朴素,但是凌岳对她的态度却并不逊色。
想来,相貌普通却能够被凌岳看得上眼,应该是有过人之处吧。
我看着凌岳俨然如同当代韦小宝一般在一帮女人堆里生活,顿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
都说男人有钱或有权后就会变坏,而男人变坏的过程自然少不了女人。像凌岳这样及时行乐的男人不少,但是如此坦荡的不多。
这个人,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他身上带着一股要命的邪性。而这股邪性,似乎都每一个女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我从夏伊娃对他态度的改观便能够感觉得出来。
我们在凤凰度假山庄待了两天,这两天里十分放松,凌岳把我们全程的费用都包下了,并且一切都是顶级的待遇。但因为他的身份,我总对他有所顾忌,我淡淡附和,对他从未给过好脸。
这之后,我与他半年未曾谋面。这半年里,听说凌岳与邰枫下过几次棋,并且经常和邰子谦打保龄。
昔日杭城出了名做地下生意的凌岳,突然成为了杭城新近风头正劲的旅游业的黑马,先后曝出金泉农庄、凤凰温泉度假山庄等多处杭城新建的产业背后持有人是他。
他开始金盘洗手,以企业家的身份进入杭城商圈,但曾经的黑历史,仍然被人所津津乐道。
而我的诺亚,在这半年里的发展也突飞猛进,我和邰子谦联手,在半年里一举投资多个项目,我们每一个项目都把握精准,所以很快在投资界有了名气。
但如今的我已经不喜欢抛头露面,我和邰子谦隐在背后,凡事都让职业代理人去出马。尽管如此,风声依然走漏,已经有人知道诺亚投资背后的持有者是我。
自那一次与盛筠诀别之后,我们这半年里未曾见面。不过,我依然习惯性每天从报纸上、新闻上得知盛氏的动向,我基本了解盛氏的每一个动态。
他与我的婚姻成为了媒体眼中的“谜”,而他从那以后对自己的私事缄默不言,不谈及我,不谈仔仔,不谈朵朵,只谈工作。
他没有任何花边新闻传出,他和我一样,变得异常地安静了。
他与许氏的合作越来越加深,他的态度获得了许长生的极大信任,诱使许长生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融资。许长生,已经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与盛氏合作的项目中。
这个项目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出意外,明年中旬,一款颠覆传统的产品即将问世。而这款产品一经面世,极有可能导致传统产业链的崩塌,将有可能成为杭城目前创新型产品中的“黑马”.
媒体争相报道,各种专家前赴后继展开各项调研,几乎所有业内人士都看好这个项目,看好盛世与许氏的这一次盛大合作,与此同时,无数同行企业内心产生极大恐慌……
许长生愈发得意了,渐渐开始以行业龙头老大自居,他一次次登上各大杂志,参加各种重要峰会,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成功人士,他甚至不止一次酒后大放厥词,对旁人说,要不是许氏的鼎力支持,盛世可能早就跨了。
相比于许长生的春风得意,我与邰子谦却显得愈发的沉静与理,我们在暗处运筹帷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翼翼。
许氏的股权随着一次次的融资不断稀释,而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各种方法,已经秘密拿到了许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许氏还有百分之四十在许长生手里,另外百分之二十被许长生转给了盛世。
我们一切的动作,许长生浑然不觉,他以为股份分别掌握在无数大大小小的股东手中,殊不知,那些,都是我们的人。
这一天夜里,我和邰子谦站在杭城轻舟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我们各自捧着一杯咖啡站在那里俯瞰着杭城,邰子谦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低头望着许氏大厦,意味深长地说,“天晴了那么久,该下一场倾盆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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