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时候让许长生付出代价了。”我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随后,门铃响了起来。
我和邰子谦疾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邰子谦的美国同学、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Mark带着团队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我和邰子谦连忙把他们迎了进来。
当晚,我们密谈到半夜。之后,我和邰子谦放心地回家睡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好觉。
等我一觉睡醒后,时间已经是隔天上午的九点半。
我起床后,平静的刷牙洗脸之后,邰子谦便已经打来了电话,邰子谦在电话里对我说:“舒贝,Mark已经去许氏集团了。”
“好,我知道了。”我微笑着挂掉了电话。
对于结果,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这一年以来的努力,不会白费。
现在,是时候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我心里平静得很,我照样像往常一样去跑了五千米的步,然后回家陪了仔仔玩了一上午的游戏。
我的仔仔太聪明了,两周不到的年纪,已经会走路、也会说话了,他身上的肉肉开始渐渐褪去,轮廓渐渐显现出来,眉眼越来越像盛筠了,我有时候看到他,仿佛看到缩小版的盛筠。
刘阿姨尽心尽力地带着仔仔,我知道这半年里,她带过仔仔见过盛筠不少次,但是我都装作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在刘阿姨面前提过盛筠。
我长年累月和邰子谦待在一起,尽管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但是从刘阿姨言语里的微妙中,我能够感觉得到,她误会了我和邰子谦的关系,以为我已经移情别恋,所以她不再在我面前提起盛筠,只是每一次带着仔仔见过盛筠之后,回来我便能听到她的叹气声。
我能够从她叹气的次数,判断她在这半年里,至少带着仔仔见了盛筠三十来次,时间几乎都是在周末。她虽然不再提起,也依然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但是我明白,她心里格外为我和盛筠感到惋惜。
这天中午,我终于得空,亲手给仔仔和刘阿姨坐了一顿午餐。
我们一起吃着午餐,一起说着话,刘阿姨一边吃着,一边说:“小贝啊,你这忙……要忙到什么时候啊?你上一次出去放松,还是半年前呢。怎么这事业,就这么忙吗?”
“妈,等过了这一段就好了,过了这一段,我就可以喘一口气了。”我看着刘阿姨,笑着说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刘阿姨愣得一下放下了碗筷,瞪大了眼睛问我。
“在我心里,您早就是我的妈妈了。”我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谢谢您一直以来对仔仔的照顾和付出,对我的关心和体谅。我知道带孩子很辛苦,妈,您辛苦了。”
刘阿姨一下眼眶湿润了,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地喜不自持,连忙应了好几声。
我也眼眶湿润了,我欣慰地看着刘阿姨,再望了一眼客厅里父亲和母亲的遗像。
我想他们在天之灵,如果看到我如今身边有这样一位慈爱的老人,一定会欣慰吧。
“傻孩子,你能叫我一句妈,我这心里啊,比吃了山珍海味都觉得香。”刘阿姨笑着说道。
“我早就想这么叫您了,但是我这个人不擅于表达感情,一直叫不出口。妈,我别的煽情的话也说不出口。我就想告诉您,以后啊,您和老爹的养老,我来负责。您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照顾,也别再埋怨儿女不孝顺了。”我看着刘阿姨,笑着说道。
刘阿姨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我连忙替她擦掉泪水,随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深意。
我们没有说更多,默契地继续话着家常,默契地把饭吃完,吃完饭后,我抢着洗了碗筷,当我洗完从厨房里出来后,看到刘阿姨坐在沙发上目光慈爱地看着仔仔,而仔仔正坐在电视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我怔怔地望着这宁静的一幕,心里格外的安详。
我再度接到了邰子谦的电话,邰子谦在电话里说:“舒贝,我已经到你门口了,出来吧!”
“好,我换身衣服。”我挂了电话,飞快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之后便出了门。
我出门的时候,邰子谦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候了。
这半年里,他因为没有多少时间捯饬自己,胡子都长了一半了。可是今天他特地把胡子刮了,还换了身当季的走秀款,看着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脸上多了几分睿智与从容。
我上了车,与他相视一笑,两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轻松。
“怎么样了?”我问道。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许长生已经急得跳脚了,我们……就坐看好戏吧。”邰子谦说道。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属于他的那些股份早就被我们通过层层架构套在自己的手上了。Mark提出这时候撤出资本,对于许长生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我笑着说道。
“资本的游戏他是玩不懂的,这一年,他陶醉在自己的金钱帝国里,已经膨胀得不成人样了。他哪里知道,我们已经基本上掏空了许氏,许氏表面看起来依然欣欣向荣,其实已经被我们吞噬得差不多了。现在许氏负债累累,Mark这时候撤资,他估计哭都哭不出来。”邰子谦笑着说道。
“我迫不及待想看他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了,”我再度望着邰子谦,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子谦,我该怎么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筹划,我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布局。”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感谢的话吗?我也是整件事情的受益者,我投资精力与知识,当然也要获得回报。你不必说这些,我首先是心甘情愿,其次我也不是白白付出,再次……”他说到这里,突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再次什么?”我不禁问道。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算了,有些话适合放在心里。说多了,倒是显得伤感。”
“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见他这么说,于是说道。
“再次……看到你快乐,便是我最大的快乐。我希望从今以后每一天的你,都像今天的你一样,灿烂如朝霞。”他看着我,缓缓说道。
“哟哟,中文水平不是一般的好啊!还咬文嚼字的!”虽然嘴上是调侃的语气,但是我心里却感动得很。
我再后知后觉,何尝不知道邰子谦对我的一往情深。他不求回报、不遗余力地帮我,根本不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回报,他父亲早就富可敌国,他母亲也是圈内有名望有资本的艺术家,凭他的背景与实力,他哪里看得上这样的回报,更不会屈身我这样的小公司,为我鞠躬尽瘁。
我比谁都明白,邰子谦对我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喜欢,他默默在我身边关心着我,帮助着我,有时候像并肩而行的伙伴,有时候像是温和慈爱的兄长。
他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可我,注定不是他命里的良人。
我的闪烁其词、我对他情感的回避、我对盛筠难以忘怀的爱,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一直理智清醒地克制着自己,把握住与我相处的分寸,可是那份情,还是时不时从他的眼睛里跑出来。
有时候不经意抬头,便看到他望着我发呆。这一份难能可贵的深情,我却无以回报,只能一次次以开玩笑的心态轻松地略过,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很伤他的心。
“我们出发吧!”他释然地笑了笑,随后发动了车子,又问我,“泳衣你带了没?”
“带了啊,要不然等那么久,我们闷在套房里不得疯。”我笑着说道。
Mark与许氏的交涉不可能那么早就结束,我和邰子谦于是打算先去轻舟酒店的游泳池游泳晒太阳,我说我还不会游泳,邰子谦表示非常惊讶,执意决定教会我游泳。
换好泳衣后,我走到了游泳池旁。轻舟的段位很高,一般人消费不起,所以偌大的泳池除了服务人员之外,竟然没有人到场。
邰子谦已经在水中快活地蝶泳起来,他游泳的身姿矫健而专业,使得一旁站着的服务员目光都直勾勾地看着水里的他。
我躺在太阳椅上,一遍遍地往身上抹着防晒油,他好几次招呼我下去泳池,我都摇了摇头。
他游了几圈之后从泳池中起来,一边展示着他健美的肌肉,一边对我不停地勾手:“你这样在岸边待着,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游泳。”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真的怕水。”我摇头,笑着说道。
“谁都有第一次。”他走到我的身边。
我原本以为他要躺下,不曾想,他根本不是躺下,他突然一下从我侧面把我整个人抱住,直截了当地扔到了水里……
我如同抛物线一般落入了泳池,很快就沉入水底,我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挣扎着,邰子谦也跳了下来,他一只大手把我用力从水中拖了起来,我呛了好几口水,我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惊魂未定之际,我突然看到岸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人……
他戴着泳帽和墨镜,穿着黑色泳裤,环抱着双手,如同王者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岸边,完美的线条,冷峻的身姿,墨镜底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浓浓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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