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被敌人坑得再惨也不算什么,但若是被坑爹的队友给坑了,那注定将死都难以瞑目。
银术可会如何,刘行想象不到。
但当刘行返回太傅府、见到一身汉人打扮的谢奴特使时,心底里却是第一时间冒出一个坏坏地想法来:就算你银术可再能打又怎样?现在谢奴就是你的坑爹队友,要坑死了你!
嘿嘿,看你还怎么猖狂、看你还怎么逞强?你就老实地在太原城里,等小爷给你当成馅、把你包成一个大饺子吧!
怀揣着这样一个坏坏的想法,刘行并没有立即与那个密使进行谈判,而是等到马扩、曾炜杰和王命德三人全都来到面前后,才一起走进了暂时安置谢奴密使的西花园中。
主客分座两旁,刘行一坐下身,马上对那个密使开口道:“说吧,谢奴老儿让你来,想跟我们谈什么?”
那密使显然没有想到刘行不是单独跟他谈判,而是叫来了另外三个人。
他先是一脸狐疑的神色看了看曾炜杰、王命德二人,然后将目光锁定在马扩身上,问道:“你可是马扩?那个一年前还在我大金国奴营中的宋使?”
马扩闻言,冷冷一笑:“不错,正是我马扩。昔日为你女真之奴,今日我却已是大宋朝理藩院的知事了。你若想以我昔日之耻来开始这谈话,那我可敬告你、我家太傅的性情可绝对不允许你有半点嚣张和侮辱之词哦!”
马扩这翻话看上去像是在给他自己争面子。实际上无论是那个密使、还是刘行都听出来了,他这分明在警告那密使:别拿我过去被俘当奴隶的事,给大宋的新朝廷这添堵。不然以“邪公子”的脾气。分分钟不但不跟你谈判、还大有可能当场砍了你的脑袋。
这就是马扩、这就是当世第一外交人才。只有他这样永远只会不卑不亢进行外交交涉的人,才可能真的为这个新皇朝在日后争取到更多的外交利益。
刘行见到马扩的表现后,心底里不由得也是暗暗赞赏。
暗中赞赏、刘行也是马上正色接话:“不错,马知事过去只是未逢其时,才致使你们有机会捉了他。现在他是我新朝的一品大员,你若是敢在拿旧事来轻视于他,小爷我马上要了你的脑袋。”
刘行此言一出。站在一侧的雷震一只手马上按到了刀柄上、始终跟随在刘行身旁的梁兴也才此时将手摸向了后腰上那枝短弩。
眼见此状,那密使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慌张地说道:“小底绝无轻视马知事之意。只是曾见过马知事、想确认一下而已。还望刘太傅、马知事原谅小底的好奇心,不要当回事儿才好。”
眼见这密使的额头瞬间沁出了汗来,刘行心底一阵痛快,暗道:谁说女真人都野蛮、彪悍。这眼前这家伙就是典型怕死的人。狗屁的女真勇士,也不过尔尔。
心底痛快,刘行却不想与他多做寒暄,马上重入正题问道:“谢奴让你来,想怎样跟我谈?想让我立即放他了一双儿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密使一听,谄笑着道:“刘太傅能在重兵把守的忻州城里将我家二位小主捉来,谢奴将军自然明白您不会轻易放人。但此时河东与河北之势,相信太傅您也了然于胸吧?”
“当然知道。不就是河北那边现在仍然有你们几十万大军吗?那又怎样?”见他如此说,刘行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鄙夷地看着他说道:“我能两千兵马大破粘罕与斡离不,你认为我会怕那几十万杂碎吗?”
“杂碎?”密使突闻这样一个词。顿时愣住。
看到他不解的样子,马扩在一旁马上解释道:“我们中原人将羊肚、猪肝、牛内脏,统称为杂碎。”
一听到这解释,那密使的脸上顿时红一阵、青一阵。
自己的同胞被人骂成了中原人都极其不喜欢吃的动物内脏,密使的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敢造次,直憋得他直喘粗气、却不敢说话了。
见到他这样。刘行心底又是一阵快意浮起。
不管他怎样,刘行说道:“就算你们金国的狗皇帝将所谓百万大军全都集结过来。在我刘行这儿我也敢保证他来多少、我杀多少。他来百万、我灭百万。只要他敢进太行山、敢入五台界,我保证让他们鸡犬不宁、全都会被我的兄弟们给杀死在这两山之中。”
如果换在从前,刘行若是对一个金国的使节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准会被当成疯子、狂妄到极点的疯子。
可是现在的刘行说出这番话来,那密使不但不认为刘行是狂妄到极点的疯子,相反他倒有几分相信以刘行和现在五台一带这几十万宋军,真的大有可能用刘行那些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异战术和战法,全都消灭在这里。
刘行是个邪恶的怪人,他的战术和战法是兵书上没有的、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这是夹谷谢奴在密使来之前,当着他的面说过很多次、关于谢奴给刘行的定义。
正是因为谢奴有了这样的定义,密使强自按捺住心底里不忿,在刘行话音落下后说道:“刘太傅用兵如神、战法奇诡,这是小底见识过的了。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若真是真定府几十万大军一起翻越太行山、即便太傅您将我大金国勇士杀伐殆尽,也会自损良多吧?”
密使言至半句,脸上漏出了一丝丝阴测测的笑容,不等刘行接话马上说下去:“南康王、北信王,二帝同立。当今天下,我大金国雄兵百万您刘太傅可以不怕。但是南面的康王若是再你率兵与我大金国之兵血战之后,兵将折损过多时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必,刘太傅您也该知道那才是大大的不妙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的确是现今刘行心底里最大的隐患。
康王赵构那厮是个什么鸟,刘行比当今这天下很多人都要清楚。
如果自己真的跟金兵血战一场,搞不好他真能做出发兵来个釜底抽薪,趁自己病、取自己命的龌龊事情来。
虽知赵构不是好鸟,刘行却不想将汉人内部的事变成金狗开与自己谈判的把柄。
“康王如何,也是我大宋的亲王。”
冷冷地望着那密使,刘行开口时声音变得异常阴冷:“宁与家贼、不与外狗。就算真是我跟你们这些金狗血拼一场,康王来做那黄雀又如何?他再怎么说也是汉人、也是大宋太上皇的亲儿子,天下给了他、总比给了你等女真人的强。”
宁与家贼、不与外狗。
刘行此言一出,密使的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
这话说得多明白呀!我宁可将这江山送给康王那个家贼,也不会将这大好河山便宜了你们这些外来的女真狗。
这样的话被刘行一说出来,谢奴的密使顿时又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见他不接话,刘行脸色再沉下去,正眼盯着他说道:“说吧,谢奴到底想怎样?让我放人不可能,要是他想让你来告诉我你们金狗仍然雄兵百万,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他我的态度。你要战、我便战!少来这里吓唬小爷、小爷我是吓大的。”
从前只见女真人嚣张、今日却在五台城里全然变了模样。不是刘行真心狂妄,只怪金狗往日太是逞强。
当马扩看到刘行说出了“你要战、我便战”的话语来之后,在他的心底里不禁一阵心旌荡漾。
就在刘行话音落下时,马扩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那个密使道:“速速直言相告,休要再做周旋。说,谢奴老儿到底要来与我家太傅谈什么!”
被这般咄咄逼人一追问,那密使吓得面如土色、立即说道:“谢奴将军希望一子一女中至少有一人可以先行获释,只要刘太傅放回一人、我家将军便马上让出忻州城。待我家将军说服我大金国皇帝,女真勇士全部撤出河东后,愿可换取另外一人回返。”
用一子一女中的一个,换取金兵全面撤出河东。这个条件被刘行听到后,不禁心底了暗忖起来:一个人、换一大片江山,这买卖看起来很划算。
而且现在金奴带着三千神霄兵、九哥也带着两千兵马正朝着府州方向开去。如果娄宿在这个时候接到金主命令突然从府州撤走,那折可求定然变成一支左右逢源、左右不讨好的孤军。
那样一来,以神霄道兵的法术威力、刘锜麾下泾源军旧部的勇猛,单凭折可求手下那区区五千兵马、定然难以相抗衡。
“好,我同意先放一个回去。”
暗思至此,刘行猛然抬头看向那密使:“但是银术可我不放、折可求我不饶。谢奴老儿如果真想让放一个回去我不介意,前提是他也必须让我能够全歼杀了我无数汉人的银术可在太原伏诛、出卖祖宗的折可求在府州被灭。”
“这、这……”密使闻言,先是愕然。随即他重新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道:“刘太傅,您要府州、要灭掉折家,这个想来我家将军好办。可是您若是想要连银术可一起围杀,怕是我家将军有心无力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