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又不是没调查过这个苏媚……
私生女而已嘛,而且当初她调查的时候,她竟然连大学都没读过。靠着到处讨好卖乖,才勉强谋生度日。
如果不是运气好嫁给了沈焰,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讨好老男人。
唯独能过得去的,就是那张脸。
有着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蛋,可能这就是当初能勾住沈焰的原因。
一个靠脸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她多看几眼都嫌脏。
也就艾克里这个废物,当初她让他来港城解决掉苏媚,他竟然都没能完成这任务。
虽然不想将苏媚放在眼里,但有试图讨好她的人一直在竭力劝阻她从港城入境。
考虑到她是来带回晏深的,不宜打草惊蛇,她还是听了劝。
不过……
晏深这个贱男人!她一心一意为他担心,他竟然就是这么对她的??
这些娱乐报道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他跟苏媚的合照,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人绑架他,威逼他,胁迫他。
他甚至连一丁点不愿意的姿态都没有表现出来!
晏深!
他现在是晏深,还是已经成为了沈焰??
杜祎已经完全不敢去深想了。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嫉妒得发疯,憎恨苏媚,同时也憎恨晏深。
如果……
如果她见到这个贱男人的时候,他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直接送他下地狱好了!
早知道当初,不应该相信艾克里那个废物。
她就应该知会更多的人,解决掉苏媚这个贱人!省得到了今天才后悔!
“杜祎小姐,先生指派我来照顾您。”
西装革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恭谨地微弯着腰,站在杜祎跟前。
“先生说,之后您在华国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都可以直接跟我说,他会尽他所能满足您的要求。”
“他工作实在太忙,没办法随时守在杜祎小姐您身边,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杜祎现在落脚的地方,是港城周边的一座城市。
像她这样的天才医者,不论走到哪里都不缺拥趸。因为人不可能一辈子不生病,绝大多数人,越是身处高位,就越是贪生怕死。
她在这个城市落脚后,根本无需她去找人,自然而然就有人主动找上来,要当东道主,好生招待她。
这个助理就是被指派来的,他口中所说的先生,之前向杜祎求医过许多次。
权势不够,钱财她又不怎么在乎。
他家里人的病那是不治之症,即便她也回天乏力的那种,所以之前她根本没有搭理过对方。
这次那人苦苦哀求,求着她给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她才勉为其难答应。
像这样上赶着要替她当狗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
如果她像那个叫苏媚的女人一样,靠着一张脸,靠着男人吃饭的话,有可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吗?
女人和女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注定是菟丝花,而有些人,即使是男人也要向她臣服!
……
苏媚正式向晏深移交他曾经的那些产业,等真正接触到这泼天富贵,晏深才意识到,他以前着实很有钱。
也意识到,他以前究竟有多爱苏媚。
这些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世界各地,囊括了各类动产和不动产。
即使是他,在整理完所有清单后,也还是替以前的自己讶异……
他竟然能将这些东西,全都立遗嘱给苏媚,只能是因为爱情了。
而苏媚,能将这些东西眼睛都不眨的全部再给他……
说实话,晏深心里还挺慌的。
不怕她有所图,就怕她无所图。
这么大一笔财产,她竟然都无动于衷,说给就给,完全不留恋。
这只能说明,要么她完全不爱钱,要么,她所拥有的比这些还要多,所以根本看不上。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只能说明苏媚对他并无所图,她对这些身外物根本不感兴趣。
有些男人,就怕女人图他钱财。
而有些男人,怕的是女人根本不图他什么。这样,他连从哪方面哄她开心都不知道。
“这些产业最近几年我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由黎桑从旁监督的。”
“你要重新捡起来这些东西,可以找黎桑和职业经理人了解。”
“那你呢?”晏深下意识问道。
“我啊,我对你的这些产业其实并不太了解,因为这些年主要打理这些产业的人不是我。”
“所以在这些事情上,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之后有些什么商业项目想跟我聊的话,我应该能帮上忙。尤其在合作这方面,我会优先考虑你。”
晏深眸光微黯:“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这些产业本应该是你的,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这些产业本来是你的,我只是中途暂为保管。更何况你能力这么强,以后有你操心,还用得着我关心什么?”
每个人的办事风格和用人风格都不一样,她跟沈焰就是如此。
在接受沈焰的产业之初,她没有任何了解,当然不可能直接交给职业经理人。到时候被人吃亏空,她被卖了都还不知道。
所以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将各个产业的负责人全部都见了一遍,
沈焰的用人风格极其强势,而且他对他自己是有绝对信心的,所以他挑选了下属也都是偏雷厉风行,强势但正直的类型。
她自认镇不住那些人,又或者说想要镇住那些人,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
这样一来,她便只能顾得上沈焰的产业,顾不上天问。
与其如此,不如交给职业经理人去打理。
都是拿钱办事,既不会太用心,同时又不会太不用心。
所以这几年沈焰的产业一直止步不前,但又不至于崩盘。
现在他人回来了,这烫手山芋自然交给他自己去解决。
这狗男人竟然还挺委屈。
问她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在乎吗?”
“好歹是我立遗嘱都要交给你的东西,你这样慷慨的就给出来,总让我觉得我给出去的不是全部,而是一堆不重要的破烂。”
苏媚都要被他无语住。
“在乎当然是在乎的……”在她还没有成为天问继承人的时候,沈焰立下的遗嘱堪称泼天富贵。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产业。
不过她在乎的是东西背后的情义,而不是这些产业本身。
可她话音未落,晏深就忙不迭道:“既然你在乎,那这些东西就当我借你的。”
“等我之后做大做强,再还到你手里。”
苏媚懒得与他多说:“随你吧。反正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如此巨额的财产交接。
外加现如今外界目光焦点都聚集在,苏媚和“沈焰”二人的关系上。
“沈焰”重新接手产业的事,自是瞒不住的。
很快,不仅上了娱乐新闻,财经杂志也紧跟着报道。
一时间,众说纷纭——
【哦豁,我就知道,不管在外人眼中有多坚定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沈焰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苏媚清算财产啊。笑死,还以为多大方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仙女,一言不合就拉沈焰出来跟所有男人比,都比些什么。】
【我觉得楼上才应该被笑死,人家沈焰至少愿意将全部身家立遗嘱给苏媚。知道什么叫遗嘱吗?既然现在他还没死,拿回属于自己的产业,不是很正常的事?楼上竟然还好意思内涵沈焰不大方。沈焰大方与否我不知道,但我估计你是那种跟自己老婆吃快餐,还要AA的男人。】
【只有我觉得苏媚可能会被气疯吗?】
【怎么可能不被气疯呢?毕竟靠着沈焰的遗产,在港城耀武扬威,风风光光了这么久。现在,要被打回原形了。】
【我发现你们目光真的很短浅诶,竟然觉得,苏媚是靠沈焰的产业,才混到如今的位置。】
【唉,但凡你们多了解她一点,对成功女人多一点尊重,少一点偏见,都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就是啊,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沈焰的那些产业,一直由沈焰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兼助理,配合职业经理人打理吗?苏媚几乎从来没有染指过,她是有自己的事业的。】
【所以她有什么事业?能够具体说说吗?靠沈焰上位而已,她能发展出什么事业来?】
这世上盼人倒霉的,永远比盼人幸运的要多得多。
都是看热闹的。
仿佛沈焰从苏媚手中夺走产业,能给他们这些人分上一部分。
又仿佛苏媚一步步上位,从底层逐渐走到他们只能仰望的位置,是在扎他们的心。于是他们恨不得苏媚倒霉,最好登高跌重,摔得半死。
就像几年前,沈焰的遗嘱横空出世。
所有人都只感慨是她苏媚好命,不知道给沈焰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愿意将全部身家托付。要么就是感慨,沈焰这人真是情深义重,为了爱情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
却没有人真心实意的觉得,苏媚的人格魅力真是强啊,能够被人如此爱重,一定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比金钱更加难能可贵的闪光点。
正如现在。
在外人眼中,沈焰重新要回他遗嘱中的那些产业。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看到了苏媚的笑话,觉得她富婆梦碎,肯定快要被气死了。但不会有人觉得沈焰这么做不厚道,顶多说上一句,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甚至还有人觉得,对嘛,作为男人就应该这样嘛。那么重感情干什么?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女人只会影响男人拔剑的速度。
有些人对女人,尤其是成功女人……
敌意很深的。
舆论场上说什么的都有,苏媚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让秘书处注意动向,有冷嘲热讽得太过分,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的,收集好证据,无需通知她,让法务部提告就行。
鉴于沈焰那些涉及到的产业太过庞大,苏媚很荣幸的陪着他在很多媒体上住了好几天。
而杜祎,则是在港城周边城市,一连看了好几天的新闻报道。
她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人泄愤。
但她还不算是情绪波动最大的……
商决才是。
商决心里苦啊!
淦!晏深这狗东西是真一点都不讲义气,还有苏媚,也不讲义气。
他俩不知什么时候搅和到了一块儿,竟然还给他上演了一出失踪的戏码,以至于他被蒙在鼓里。
他之前还真心实意的替晏深担心过,不知道他落在了谁手里,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结果搞了半天,落苏媚手里了。
而且还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现在在港城出双入对,秀起恩爱来是完全没管其他人的死活。
所以他只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是吧?
杜祎出巴罗州的时候还不忘把他带上,他当然是不想跟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一起出来,所以他是被迫的。
杜祎人已经快被气炸了,哪里还管什么迁怒不迁怒?
他是晏深唯一的朋友,两人几乎好到形影不离。
之前他在杜祎面前拍着胸脯表示,晏深失踪的事,他半点不知情。绝对是有人恶意掳走了晏深,晏深必定有危险!
好嘛……确实是有危险。
不过有危险的人不是晏深,而是他!
晏深回了港城,恢复了原本沈焰的身份,还跟苏媚成双成对……
怎么看,都像一场早有预谋地出逃。
那么他……这个晏深的唯一朋友,就成了避不开的怀疑对象。
他要说他对晏深出逃一无所知,谁信啊?
尤其是杜祎这种疑神疑鬼的精神病,在跟晏深有关的事情上,她多疑到变态的地步。
商决感觉自己可太惨了。
虽说吧,他并不无辜,但他在这次晏深失踪的事情上,是完完全全无辜的啊!!
但杜祎不信。
她不信,她不听,她可劲儿折腾他。
暂时还没有到对他动手的地步,只是每次看到跟晏深有关的报道后,就用一种阴测测的眼神盯他。
就仿佛他是待宰的牲畜,她一个心情不好,就会直接送他去死。
譬如说现在。
她又用那种冷酷残忍眼神看他。
商决坐在轮椅上,苦笑了一声:“杜祎小姐,你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呢。我真的不知道,晏深他……”
“我知道我的解释你不信,但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