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扬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谁小白兔了?!”
甘玉萍莞尔:“你这人还挺有趣的,和你大哥一点也不像。”
她忽地叹了口气,好言相劝:“我拿你当朋友,为你好,多劝你一句,一个女人是离不开自己的孩子的,而一个孩子是离不开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当然,小岑这样的例外。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无益,平白折腾了自己,何苦呢?”
柳轻扬脸色阴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有些事有些人是放不下的。”
甘玉萍摇头:“多情自古空余恨,多情不如无情。”
……
莫窈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仰头望着明朗的天空,忽然有点思念惠儿了。
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因为姜老不知她来的是凌霄阁,没法送信,她到现在还不知惠儿的情况。
原本是想等殷逍的伤彻底好了,她就可以回去见惠儿了,现在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个人影从对面林间一晃而过,莫窈瞥了眼,没理会,转身回了房间。
殷逍正倚在软榻上看书,长发仅用一根带子束在脑后,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袍,衣领微松,显出几分慵懒。
莫窈坐在他身边,捻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道:“你的伤好多了,我想回无尘居一趟。”
殷逍抬眼看她,目光微凉:“如此迫不及待离开?”
莫窈瞪了他一眼:“什么叫迫不及待离开?我丢下惠儿独自来了这儿,还不知道她怎么哭呢,你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殷逍不以为意:“有姜老在,何必担心?”
莫窈不满意他的态度:“惠儿还小,没娘在怎么行?姜老只能保证惠儿的安全,别的方面到底不太方便。”
“放心,等为夫伤好了,就随你一起去,我们在那儿住些日子。”
莫窈张张嘴,到底没再坚持。
以他的脾气能退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还是别惹他生气了。
“那天的事,葛大哥和夏莹应该听到了吧?”她想起方才瞥见的那一幕。
葛秋她不怎么担心,毕竟是向着殷逍的,对殷逍的吩咐从来不会违背。
夏莹可就不一样了。
当时那女人说不定就躲在外面,很可能已经听到了一切,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心眼儿呢。
按着莫窈的打算,怎么也要杜绝此类隐患,可她毕竟是殷逍的得力手下,该怎么解决还是得问他。
殷逍将她拽了过来,搂着她,眼睛却仍停在书面上:“一切交给为夫,为夫会处理好。”
莫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解决?怎么解决?
殷逍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不相信?”
莫窈摇摇头:“不是不信,她毕竟是你的得力手下,处理起来很麻烦吧。”
听说之前夏莹因犯了错被关了起来,后来还是放了出来,可见殷逍对夏莹还是极看重的。
莫窈倒不至于吃醋,手下和情人的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以夏莹对她的成见之深,真的能解决吗?
“你还是不信。”殷逍眸光一沉:“既如此,为夫就让你安心。为夫让人给她下了蛊,若她背叛,必断肠而死。”
莫窈吃惊,没想到他对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也能这样狠。
殷逍冷冷道:“为夫已给过她多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
莫窈头枕在他肩上,搂住他的颈,莞尔一笑:“谢谢你,逍。”
殷逍冰冷的神情略微缓和,却道:“一句谢谢太少了。”
莫窈笑道:“那就用一辈子来谢你好了。”
殷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莫窈忽然抬起头:“对了,我听说青山堂主……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也是回到这里几天后才偶然听到下面的人说起这件事。
说实话,她是不相信的,青山堂主怎么可能背叛凌霄阁?那么多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一夕改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殷逍眉眼骤然冷冽:“他忠心的从来都是齐修焱。”
莫窈面露愕然:“齐修焱是谁?”
殷逍抚摸着她的头发,缓缓道:“齐修焱是义父当年座下第一大弟子,若无意外,本应继承凌霄阁阁主之位。当年义父接我到凌霄阁,传我武艺,去世前将凌霄阁传给了我。
义父走后,齐修焱不甘心阁主之位被夺,联合阁内众多亲信欲篡位,幸好义父早已料到,早先便将数十年功力尽数传于我,这才平复了那场内乱。
事后,齐修焱武功尽废,被困思过崖悔过,其余党羽皆被处死。多年过去,谁料齐修焱仍有党羽存于世上,这青山便是其中之一。多年来他隐藏太深,暗中培养亲信,我一直未发现,直到那次,夏莹助你逃跑,背地里却是青山安排,我才发现了他的心思。”
原来如此。
莫窈惊讶地问:“你是说那次是青山堂主安排我逃走?”
说完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莫窈忽然一阵心虚,垂下了头。
要死啊,她提这事干嘛?
“可是他这样做有何目的?”莫窈还是不解,自己逃跑与他复仇有何关系?
殷逍瞪了她一眼:“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作糊涂?”
莫窈百般费解,听他解释道:“你是为夫心爱之人,若你跑了,为夫必会忙于追捕你,阁中事务定会疏于防范,他好趁机开始他的复仇大计,策反阁内诸人。待为夫反应过来,阁中早已被他掌控。”
莫窈越听越心虚,越听越愧疚,原来还是自己拖了他的后退,这也是后来他回阁内处理内乱,却反被贼人所伤的缘故吧。
这些日子,莫窈已经知道了自己昏迷期间,殷逍回了凌霄阁,原因是有人叛阁,阁内遭遇血洗。
虽然殷逍早已料到,暗中也准备好了,并及时赶回去解决,还是免不了被人所伤,青山则趁乱逃了出去。
殷逍又道:“你以为当初青山为何找到了你和柳逸,却放你们离去?还告知你前往何处为柳逸解毒?”
莫窈下意识问:“为什么?”
殷逍食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下,疼的她捂住额头,满脸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