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柳澈站起身,目光中尽是失望:“我们柳家怎么会有你这样耽于儿女情长的子弟?我会把此事告诉爹娘,是否同意由爹娘来决定。
不过,我想他们是不会答应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再让爹娘失望。”
柳澈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之人的话:“哥,你爱过一个人吗?”
柳澈停下脚步,毫不犹豫道:“没有。”
柳澈走了,柳轻扬摩挲着手里的帕子,苦笑:“哥,原来你才是个冷血之人,可我不是你。”
不久后,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坐在他面前:“你还好吗?”
女人一身黑衣,以纱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此刻这双眼睛正复杂地看着他。
柳轻扬收起帕子,神色还算平静:“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须臾,甘玉萍叹了口气:“你是何时发现的?”
柳轻扬道:“很早之前吧,毕竟小岑和我哥太像了,很容易就猜出来。只是不知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我从未听我哥提起过。”
甘玉萍解下面上的纱巾,垂眸缓缓道:“他自然不会告诉你。我和他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自幼住在毒人谷,天真烂漫,初次外出闯荡江湖,就遇到了中毒昏迷的他,是我救了他。他醒后隐姓埋名,说要报答我,我和他就这样相爱了,后来就有了小岑。
他说他是方家外出历练的子弟,我信了,我怀了小岑,他恰好要回家去,说是让我等他。我回毒人谷生下了小岑,小岑险些被师父杀死,是我拼死求师傅留下他。
师父说我迟早会后悔,我不信,就这样养大了小岑。他没来找我,我就带着小岑去找他,一路上遭遇无数次追杀,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找不到他,却不敢再带着小岑留在外面,就回去了。”
她说的平静,话中却尽是苍凉,她苦笑摇头:“你说我是不是傻?他知道我的身份,却从不来找我,若非我无意间在江州遇见了他,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潜入温家,观察他的一言一行,想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结果自然是他。
同时我也打听到了他已娶妻,连孩子都有了,他就这样骗了我四年,让我白白等了他四年。那时,我便彻底死了心,就回了毒人谷,再不愿沾这情毒。”
柳轻扬静静听着,等她说完了,道:“你可有想过让小岑认祖归宗?小岑毕竟是我哥的子嗣,我们柳家不会不认。”
甘玉萍摇头,目光冷漠:“我为何要小岑认祖归宗?小岑是我的儿子,他回去了,我怎么办?你们柳家不会认下我这个出身毒人谷的儿媳,我也不愿与人为妾。我只求你不要告诉他们实情,我不想失去小岑,小岑是我的命。
更何况,当初我和小岑遭遇无数追杀,我也曾怀疑过,我鲜少出谷,并无仇人,更无人认识我,何人会三番两次追杀于我?尽管没有证据,我却不得不怀疑幕后之人的身份。毕竟,以你们柳家的地位,容不得如此有污声誉之事。”
柳轻扬愕然,下意识摇头否定:“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哥一向正直,决不会做出此等谋害亲子之事。”
甘玉萍冷笑:“无论是不是他,我都不会让小岑认祖归宗,他是我甘玉萍的儿子,与你们柳家无任何关系。若你因为兄弟情深告知柳澈实情,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柳轻扬看着她狠绝的表情,毫不怀疑她话中真假,不禁摇头:“那你为何还要告诉我?你就不担心吗?”
甘玉萍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傲然:“我为何要担心?做亏心事的是你们家的人,是你的亲大哥,就算你告诉了他们又如何?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惹急了我,一把毒药,我把你们一家全毒死。”
柳轻扬顿时不说话了,他毫不怀疑对方的狠辣手段。
甘玉萍也不说了,转了话题,语气缓和了下来:“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那心上人如何了?若你柳家坚决阻拦你们在一起,你怎么办?”
柳轻扬苦笑:“我还能怎么办?要不你教教我,如何追回心爱之人?”
甘玉萍托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瞅着他:“要不你与我回毒人谷吧,正好我看你挺顺眼,比你那无情哥哥要强,小岑又缺个父亲,你是他的二叔,做他父亲正合适。”
柳轻扬脸色一黑,狠瞪了她一烟:“少胡言乱语!”
甘玉萍撇撇嘴:“有什么好拒绝的?你和她在一起同样是给人当爹,还不如跟我在一起。”
柳轻扬皱眉:“你怎么知道?”
甘玉萍翻了个白眼:“只要我想知道,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更何况,如今江湖都传遍了,凌霄阁阁主有个妻子,还有个女儿,再加上以你的性子竟然跑去凌霄阁胡闹,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能让你如此不顾一切的,我想不到除了她还能是谁。”
柳轻扬抬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甘玉萍盯着他,忽然起了兴致:“看你这失魂落魄的倒霉样子,莫非她移情别恋,不要你了?”
柳轻扬顿时不高兴了:“别说那么难听,她是被逼的,她说过会与我在一起的。”
甘玉萍点头哦了声,毫不客气给了他一闷棍:“孩子都有了,一般有了孩子,这女人的心就定了,你怕是没什么希望了,还是趁早放弃吧。”
柳轻扬心情更糟了,俊脸上乌云密布:“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甘玉萍摊了摊手:“那你让我说什么?”
柳轻扬目光灼灼盯着她:“你有没有什么毒药能毒死那个男人的?绝无生还可能的。”
甘玉萍猛地起身退后一步,白着脸连连摆手:“你别欺负我无知,凌霄阁阁主是何人?你要我毒死他?你怕不是说梦话。满江湖都弄不死他,让我送死?没门!”
看他一脸挫败的样子,甘玉萍顿了下,磨蹭着回去坐下:“喂,你这人看着小白兔一样,没想到心狠起来也和我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