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云层里,一轮圆月隐匿与其中,浅淡的月光辉洒,映衬着凌白没有情绪的脸。
她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桃夭,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颤抖的指尖宣示着她内心的波动。
她缓缓上前去,脚步顿顿,那样的沉重。
蹲在桃夭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她的手就此僵在了那里,脸色愈发惨白。
“为什么,没有呼吸了?”她轻声喃喃,目光停留在了桃夭胸前染着血色的衣襟。
手的动作有些踌躇,终是一把伸了过去,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用手轻轻试探着,待摸到一个开口才就此停住。
湿润的液体打湿了她的指腹,可她却不敢移开手,仿佛这样就能阻止血液的流失。
“你不是能长生吗?怎么就死了呢…怎么会死呢?”她另一只手摩挲着桃夭的面颊,冰冷的温度那样的令她心颤。
“小屁孩…我,我还没告诉你,其实…其实你送的糕点很好吃呢。”
她的声音已有了几分哽咽。
“你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可以…”
一滴泪打在了桃夭的眼睫,凌白的哽咽一顿,有些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余留着湿漉的痕迹。
“我也…会哭吗?”语气疑惑,凌白凝视了桃夭许久。
眼中刚起的波动渐渐平息,她极其平静的俯下身,距桃夭的鼻尖处停顿,她的手抚摸上桃夭的侧脸,尔后义无反顾的覆了上去。
点点血液从桃夭的唇角流露出来,为场景添了几分奢靡。
凌白动作一顿,注视着那抹自己的血液,倾身缓缓舔舐,存留在口中,然后尽数渡给了桃夭。
血腥味在嘴里洋溢,凌白的眼尾染上几分魅惑。
她缓缓起身,朱红的薄唇微微抿起,将桃夭拖进了院落中央,迎着月光,走出了房门。
风中传来几句被吹的破碎的话语。
“听天由命吧…夭夭。”
……
繁闹的市场,几位不知名的人窃窃私语。
“哎你知道吗?卓家姐弟好像不见了…”刻意压低的声音仍然藏不住这其中的惊讶。
“听说卓家姐姐好几天没去给她弟弟买药了。”另一人附和道。
“也不见得就是不见了吧?万一她弟弟病好了,姐弟俩都不爱出门也有可能。”提着菜篮的大婶反驳着。
“什么呀,我家男人说了,这卓家弟弟呀…就是个吃人的怪物嘞!万一是他把姐姐吃了,自己跑了也说不定呢。”一位长相有些刻薄的妇人一脸得意的叉着腰,一副知道了真相的模样。
市井小民的生活总是无趣又反复的,似乎议论别人已经成了她们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在这其中,一位雌雄莫辩少年衣着的人扬手拉了拉头上的斗笠,泛白的衣袂随之翻飞,几分肆意。
斗笠遮住了神秘人的眉眼,露出的下巴却依然精致苍白。
脚步凌乱又快速,来到了几人口中卓家姐弟的房门。
摸索着钥匙解开门锁,推开门转身又关上门。
斗笠一取,一副绝丽的少女模样就展现了出来。
是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