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暖光倾洒,淡淡的余晖映衬着蔚蓝的天际,绝美惊艳,却又极其可惜。
因为在下一刻,就看不到了。
凌白坐在院落的石凳上,蹙着眉静静等候着,白嫩纤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轻响。
“这小子,到底去哪了。”轻淡的语气蕴含着一丝不耐,惨白的脸掩饰了面容原本的姿色,她站起身,抬眸看了看天空。
点点黑色笼罩,渐浓的暗色揭示着即将到来的夜晚。
垂眸,默了一会,凌白脚步沉稳的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踏出房门几许距离,步子一顿,唇角勾起了一个略微讽刺的弧度。
“怎么,舍得回来了?”她的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有些淡淡。
桃夭头颅低垂,乌黑的发凌乱的散在他的周围,暗黄的光洒在他的身上,添增了几分诡异。
他没有说话,保持着缄默。
凌白秀眉一挑,目光停留在了桃夭的手上。
那里,握着一把褪色的银刀,看起来有些钝。
“想杀我?”她说着,缓缓的走近桃夭,抓起他的手,细细打量着那把刀刃。
银刀大概有一只成人的手那样长,颜色极淡,似乎有些腐朽,刀尖很是粗糙。
一抹浅笑自凌白的脸上流露,平静的话语里几分讥诮:“就凭这个?”
细白的手摩挲了几下刀面,略硬的触感让她绽放了一个笑容,满是讽刺:“你确定…这把刀,真的能杀死我吗?”
月色下,桃夭低垂的头缓缓抬起,面无表情的绝美面庞上一双无神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凌白。
“当然杀不死。”他弯了眼角,语气纯稚。
“因为…这本就不是用来杀你的啊,我的阿姊。”我的救赎。
他笑着,手里的刀猛地朝着自己的胸口捅去,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如此钝锈的刀竟穿透了他的皮肤,一声明显的嗤声响起。
他呕出一口血,顺着唇角流下。
那样一把刀生生捅进了他的胸腔,不知得是多大的痛楚,可他却笑的满足。
“阿姊,你看啊,”他颤抖着手指着那把银刀。
“我再也不会拖累你了呢。”
“你再也不用难过,再也不用纠结了。”
“因为啊…我要死了哦。”
小怪物,也不会再有了。
他笑着,修长的手又握上了那把刀,凌白瞳孔一缩,上前来要制住他,却不及桃夭一瞬抽手的速度。
那把刀又被他狠狠的拔了出来,血流的更加快,他却笑的更加轻松。
凌白的手微微颤抖,她抚摸上了一片濡湿的布料,可她知道,那是血染的结果。
桃夭推开她的手,又是一下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又是血。
直接喷涌而出,他尽力的侧过头,似乎是害怕弄脏了凌白。
但仍是有点点红色洒在了凌白的脸颊,她用手轻轻拭过,带着些余温,却也温暖不了她冰冷的指尖。
银刃被他随手扔了,他摸索着从衣袋里掏出几枚货币。
“阿姊,你看,便宜的东西真的不好用,这把刀弄的我好痛,真的好痛啊……”
“省下来的钱,给,给你。”
他颤抖着身躯缓缓伸过货币,还没放到凌白手里,轰然倒地。
而钱币落到地上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绝望。
他最后看了凌白几眼,嘴里喃喃:“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也,再也不要相遇了好不……”好。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褪去一身骄傲,卑至骨气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