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桃夭的房间,她冷淡的看着床上的少年。
他一动不动的就这样躺着,似是睡着了的模样,安静又美好。
可他手上的几许斑纹却生生将这幅场景打破,绝美少年的面容完全堕空。
为什么呢…因为那是尸斑。
那不是一个活人该拥有的东西,也不是桃夭该拥有的东西。
明明…长生不老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又怎么可能染上这样不祥的痕迹。
凌白目光沉沉,临近了几步,看着少年不知世事不染纤尘的模样,手指在微微颤抖,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少年床边。
自少年死在她面前的那日起,她给他喂了舌尖血,尔后每天晚上搬他出去吸收月光的纯净,白天日升之前又在搬回来。
这样算来已经持续了十几日,当到达下一个月圆之时,桃夭是生是死便见分晓。
停留了没一会,凌白就飞身而出跳上了屋顶,几个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一切都那样平静安然。
除了桃夭身上越来越严重的腐朽气息和随着时间变化存在于巷间的形象愈发诡异妖邪之外。
凌白就好像从未存在在这里过一样,丝毫没有她的一点传闻。
哪怕最开始说是桃夭吃了她,现在传的也是桃夭如何凶狠,而非凌白如何可怜。
日复一日的吸收月光,桃夭的肤色更加白嫩,甚至于泛着淡淡的光亮。
昳丽的面容也更加的惊艳,不知是月光的作用还是因为死后的人都如此,他越发的干净澄澈,像是天边纯洁的云。
也正因如此,他身上的尸斑也格外显眼,凌白每次看到都总是一阵无言,眼里却荡漾着几分悲凉。
时间缓缓的过,距离见分晓知结果的那天愈加的近,可凌白却放不下心。
桃夭身上的气息已经到达了一种奇异的点,爆棚的腐朽味道,甚至已经确切的超过了当初桃源里的村民的气息。
腐烂中带着一点人体的恶臭,也得亏是凌白在第一次隐隐约约察觉有味的时候就买了不少香薰香包鲜花,堆积在桃夭的附近。
最近又天天守在他的床前,寸步不离的看管着,不然恐怕是被桃夭吸引来的苍蝇也不少。
月圆之夜总是难以预测,总而言之就是在每月十五的前后,凌白也不由得感叹。
桃夭真的是逃不开月圆这个禁锢,到目前为止的一生都被它所包围。
以前每月月圆被抽血,不知累积了多少次,至今手腕上的伤痕仍旧触目惊心。
尔后又死在了月圆之夜,现在呢?又要等到月圆才可能活过来。
该说什么?造化弄人还是命运的恶趣味?
什么都没有说的必要,按照目前桃夭的发展情况,极有可能,他根本就活不过来。
想到此,凌白就又一声喟叹。
望着关闭的窗门,眼神幽暗几分空灵。
但她想起的却不是眼前的桃夭。
我带你出来了,你成为桃夭了,可是…你还从未看过桃源外的桃树呢。
我答应过你的,我还没有做到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桃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