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言严重怀疑,是不是连碧渊剑灵都不会全本的《两亿万象正一剑》。
虽然陈疏言觉得,靠着系统的熟练度功能,迟早也能够把《两亿万象正一剑》给补全了;但是有全本打基础,无疑是大大地提高了推演进度。
“好个季悉,死前还要布这‘星陨归墟’的局。”他袖中两仪剑铮然出鞘,冰火剑气交织成网,将扑面而来的星屑尽数兜住。每粒星尘入体,经脉之中的玄牝真元便凝实一分,继而完全在紫府丹田处演变为阴阳鱼阵图,亘古流转。
叶姝慧忽然拽住他衣袖:“那道蜃楼……是通向外间的阵眼?”
“不过是季悉的执念罢了,被困此地很难出去了。”陈疏言反手将星屑按入丹田,鹤氅无风自动,金线暗绣的北斗七星骤然亮起,“真正的阵眼,早在碧渊剑灵自爆时便碎了。倒是你。”他指尖拂过叶姝慧腕间凝霜的咒痕,那里正渗出丝丝黑气,“姑获鬼母的往生咒,可不止种在容无念身上。”
叶姝慧浑身一颤,她望着远处渐渐淡去的翡翠光雾,忽然低笑出声:“原来如此……柳轻烟的身躯顶着林炎的头颅,槐蚕在缝合线里产卵……那具肉身本就是为我准备的鼎炉?”
陈疏言不答,转而将冰心珠按在她心口。珠内寒梅道胎与往生咒相撞,竟在肌肤上凝成霜花状的卦象。“你可知为何选中你做‘白梅仙姑’的转世身?”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你体内的太阴真水,最能温养她的怨气。”
叶姝慧猛地后退,背脊撞上噬魂鬼木的断枝。她望着掌心渐次浮现的冰裂纹,忽然将焦尾琴掷向半空:“陈疏言,同门师姐也对我虎视眈眈,我还能相信谁呢?”
“信自己,现在这神国破碎产生的先天灵气可不常见,还不快快打坐提升实力才是真的。”陈疏言说道。
叶姝慧赌气了一会,觉得陈疏言所言极是,便也修炼了起来。
陈疏言盘坐井沿,衣袂随风轻扬。他两指捏诀虚按丹田,紫府阴雷自玉枕穴游出,在任督二脉间如银蛇穿梭。先天婴气裹挟的怨憎瘴自七窍溢出,化作缕缕黑烟,在他周身三寸处凝成太极阴阳鱼。
“仙长!救救我们!”老妪嘶哑的哭喊刺破死寂。她跪在井台下,怀中婴儿的啼哭声里混着血沫。晨露沾湿她霜白鬓发,泪珠凝结成的珍珠悬在眼角,映出天边将散未散的残月。
陈疏言闭目垂眸,唇角却扬起三寸弧度。这是他最擅长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弧度,既不显冷漠亦不带温情,如同千年寒潭面浮薄冰。任督二脉间游走的阴雷忽地加速,将最后一缕怨气逼出膻中穴。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臭道士!”青砖砸来的破空声响起时,陈疏言耳廓微动,听出砸来的青砖混着三滴血、两根头发。
“叮!”青砖碎成齑粉的脆响里,陈疏言睁开眼。瞳孔中紫气流转,倒映出满地碎屑中漂浮的星点光尘。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清越如碎玉落冰潭。
陈疏言不是不想救,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名门正派出身;但是实则是救不了,这些凡人只是在神国中是凡人,似乎也有独立思想,但是却是神国的臆想,一旦出了神国便会承受光阴伟力,瞬间气化,消失无物,救之无意。
陈疏言抚过剑脊上残存的“碧渊”二字。这柄季悉手中的名剑,如今灵性尽失,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却仍能在他指尖跃动,仿佛沉睡的猛兽感知到血腥气息。
“以煞气为引,借神火淬炼……”他低声念着《天工开物》的古法,袖中飞出七道青蚨血丝。这些自丹田化出的丝线在空中交织,勾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神国崩塌的裂缝中漏下的天火恰在此时落下,被血丝网兜住,在剑匣表面燃起九重焰。
陈疏言是欲以煞气和碧渊残剑制作煞气剑匣,毕竟他可不想要个什么烂碧渊剑,还是自家的剑用起来顺手。
“叮!经验值+。”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原来靠近陈疏言身边的凡人死去后,竟然也给陈疏言加经验值,然后陈疏言就再次开挂了,把系统的阵法技艺提升至七层,吸纳阴煞归婴局为基础,改写为《八井锁阳子母雷火阵》,布置在匣子中。
陈疏言以系统加速掌握阵法,用神国崩坏时的神火炼器,制作出煞气剑匣。
陈疏言将一缕紫府阴雷注入剑匣胚型,剑匣嗡鸣声渐响,幽蓝鬼火自地底窜出。陈疏言突然打了个寒颤——那些鬼火里分明夹杂着婴儿的哭声。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匣封印处,血珠在剑身炸开的瞬间,竟幻化出莲花形状。
“成了!”他低喝声中,剑匣吞吐着紫黑光芒。这光芒扫过之处,井台边的野草瞬间枯萎,却在根部生出诡异的血色纹路。
叶姝慧睁开眼时,正看见陈疏言的白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发间束发的青玉簪不知何时已换成鎏金束带,随他转身时在阳光下划出流火。两人之间横着三丈青石板,那是他方才踏出的剑痕。
“走吧。”他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留下淤青又足以让她感受掌心温度。叶姝慧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煞气剑匣,匣面纹路正与此方天地的神纹共振。
神国边缘的高崖上,陈疏言的白袍无风自扬。他抬手将剑匣举过头顶,刹那间天穹裂开万丈缝隙。
“一剑开神国!”陈疏言的低喝震落崖边积雪。剑光破空声里,叶姝慧看见他嘴角那抹熟悉的笑意。
剑光所过之处,神国核心如薄冰碎裂。第一缕真实世界的阳光照下时,陈疏言突然松开她的手。叶姝慧转身欲扶,却见他正对着某处废墟凝神,那是万千百姓死后凝聚的涸渍,血色浓到了历经次元投射到了现世之中。
“走!”陈疏言的剑气横扫,将那团血雾斩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