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卧室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电话也没有被接通,刘清麦老辣深邃的眸光望向门缝后昏暗的深处。
“帮我查一下在在在哪。”
赵濑垣没来得及应下,眼前的房门被拉开。
陆斯衡穿了条睡裤,上半身的睡衣还没扣上,浑身上下散发着餍足过后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房门半开,能模模糊糊看见床的一角。
凌乱的床铺上,女人的黑发露出被子。
刘清麦瞥了眼儿子浪荡不羁的模样,训道:“快穿上,成何体统。”
陆斯衡勾唇不以为意:“是,刘女士。”
说完,神态自若地走到冰箱前,拿出瓶冰镇矿泉水。
仰头喝下,冰水顺着滚动的喉结,进入体内,浇熄燥热难耐的火气。
卧门就这么敞着,刘清麦没有进去,而是走到沙发坐下。
陆斯衡站在中岛台后,眸色晦暗不明地望着刘清麦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做的越是光明,越是表现的无所谓,才能消除刘清麦的疑虑。
刘清麦没有问房里的女人是谁,而是问他:“在在去哪了?”
她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工作间隙顺道来看看许在。
小姑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揭发了白画意的恶行。
要是陆斯衡真不明不白娶了品行不端的女人,那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刘陆两家将彻底沦为整个东国的笑话。
陆斯衡回道:“整形医院。”
刘清麦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整形医院?”
陆斯衡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戏谑,拖着长长的腔调:“不然留她在家里,看我……”
边说着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间。
刘清麦气急,可这种事她拿他一点没有办法,但凡多说一句,他就会和自己强调,心理压力过大,问她还准不准备抱孙子。
压了压跳动的眉心,刘清麦轻斥他:“你想可以,但为什么带她回家来?”
陆斯衡双手插着裤兜,慢慢从中岛台后走出,来到沙发背后,弯腰俯身,贴在刘清麦的脑袋,懒洋洋道:“这不是刘女士您答应的吗?”
被倒打一耙,刘清麦皱眉睇他:“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陆斯衡抬起身,帮她回忆当时在别墅书房里的话:“那次您威逼我娶白画意时,您说过我和她的事,您不管了。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生的孩子也有合法继承权。”
顿了下,“既然如此,我现在单身,她来的我这有什么问题?”
这孩子是越大越叛逆。
刘清麦眉头压着火,可她与一般女人不同,少有感情冲动的时候,冷声提醒他:“你迟早会结婚的,而对象绝不可能是她。”
陆斯衡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这是刘清麦的底线,他再蹦跶,暂时也越不过去。
说到这点上,一身威严正派的刘清麦站起身,拉挺女士西服,沉声道:“既然那么喜欢,你就给她在外面买套房。这是你爷爷送你的婚房,只能住你的合法妻子。”
说完迈步离开。
“刘女士。”
快走到玄关时,陆斯衡突然出声叫住她。
稍顿,“您不想见她一面吗?”
他的话不仅让刘清麦停住脚边,更让躲在被窝里的许在吓哭出了声。
刘清麦定定看着他有一分钟之久。
他的表情认真淡定。
最后刘清麦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大门。
陆斯衡不知是长吁一口气,还是长叹一口气。
他既想她知道,又害怕她知道。
而刘清麦不愿意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除非是正式确立的关系,才会同家长见面。
毕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时间有限,不会应酬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尤其被她判定为不入流的金丝雀。
刚要转身回去安慰肯定被吓坏的女孩,只见眼前窜过一道白乎乎的身影。
许在就裹了条浴巾,赤着脚奔回自己的房间。
她哭的眼泪汪汪,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那么喜欢冒险走钢丝?
难道这样能更刺激到他?
回屋跑的急,许在忘了锁门,男人大大咧咧地靠着门边,狭眸微眯看着倒伏在床上的女孩。
她没想到他还会跟着来,浴巾因为她的跑动已经松开,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后只能大叫:“你出去。”
陆斯衡双手环胸,嗓音嘶哑:“我也没进来。”
好不容易被冰水压下的燥火,又烧的他喉咙发干,只能先用自己的口水润润。
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许在说不过他,只能做鸵鸟,反正只要自己看不见,就当那道吃人的视线不存在。
陆斯衡翘了翘唇角,手里扔出个东西,落在她腰侧的床铺上。
“手机,你落我那了,等会刘女士就会给你来电话。”
他挑高眉梢,语气欠欠,“你可千万别自己暴露了,到时候我真只能把你养在地下室。”
许在气不打一出来,凭什么他做坏事,她关地下室!
刚甩起枕头要扔他,手机铃声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