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来时,竹林亭榭。
中亭,桌案前。
红衣撩袖握笔,屏息凝气,正要对新作好的画像下手。
忽然,竹林屏外现一绿色身影。“公主,祁国那边又来信件了。”
沈笑微一怔,将笔搁下绕步出外,打量起她手中那呆滞又熟悉的信鹰。
“驸马可看过?”
“已经瞧过,面色十分不好,说要送来让您定夺回信。”绿衣点头,眼神有些复杂。
“嗯……不是什么大事,忙去吧。”红衣敛眸,解开呆鹰脚下信纸。
绿萝点头,将鹰轻轻放在地上。
那像之前那般乖巧站定。
拿着信纸,沈笑微挑眉,眼底有些意外。
入屏逐步移向案台。
看见内容,红衣双眸一瞪,忽然停步。
“听闻你二人感情生变,阿姊可要回颖都做我的王后?楚桉定不负所托!
如若天不怜惜,你二人又和好。那……阿姊最近过的如何?(我识得她的字)”
落款处,赫然是触目帝王红印。
红衣扶额,怪不得司徒风会气。
……
笔沾砚台,未曾多想沈笑微挥笔写下句,“一切安好。”
折好信纸,女人起身,刚要出亭寻找信鹰。
屏外出现道身影。
玄衣跨步入内,抬眼望去,女人身后红纱在微风的照拂下飘扬着。
司徒风站在那儿打量她几眼。
靠近时,不忘低头抬脚,将面前阻他的那信鹰推开。
“碍眼的家伙。”
哄笑声响起。杏眼眯着,低头朝那呆鹰宽慰,“怎么在这儿?方才,本宫差点便踩到你了。”
“先关心它?你驸马连只鹰都比不上?”
幽怨的声音引她抬眸。
男人脸庞轮廓分明,脖颈上红色抓痕却是明显,想起昨夜之事……女人眼神躲闪,耳脖不自觉染上抹红。
红衣双手环胸,轻咳两声,转移话题,“你不忙军务,跑来这里做什么?”
“毒夫想你,过来来瞧瞧……不行吗?”
一阵沉默。
沈笑微眼神躲闪,正梳理混乱。忽然手心一空。抬眼间,信纸落入男人手中。
“啧啧啧……”
“一切安好?昨日骂我就骂的凶猛,怎么对他便这般温柔?”司徒风俯身眼里无限戏谑柔色。
“我劝你良心放好,再出来讲话。”
“就不。”
脚边,信鹰跳出半米,仰头挺胸,两眼呆滞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玄衣愈发靠近,一股蛮力温柔按在肩上,来不及反应,沈笑微已坐在椅上。
腿处重感袭来,男人故意在她怀里坐下。
司徒风回眸,正欲提起案上墨笔。
案上,正大光明摆的玄衣图纸引他注意。画像上涂的乱七八糟,一看便知出自谁手。
男人回眸,眼中刻意放出些寒心光芒,“本王不在,某人就怨气冲天。”
“知道就好。”推他起来不成,沈笑微正愤愤不平瞪着他。颇有副冤家模样。
“笔给你,直接在脸上画,还能省些力气。”司徒风挑眉,手握毛笔伸到她面前。
见人不动,男人心中暗爽,语气逐渐温柔,“怎么不拿?”
切一声,红衣表情傲娇,“真拿了你又不高兴,没事讨苦吃?”
“这般想我?为夫可不是那种人。”司徒风低头,将信纸摊开,提笔补字。
言语轻松,却暗藏意蕴,“小辈如此关心你,既然回信,就要亲些才是!”
男人不动声色,提笔添上一个木字旁,纸面瞬间变成,“一切桉好。”
随后。
司徒风眼神一变,勾唇提笔沾墨,再度描绘最后那一“好”字。
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笔。
身侧,沈笑微才伸出脖子。男人反应迅速,迅速将纸折起。
见他如此,沈笑微一头雾水,“不就是多了个字?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正常男人,谁给夺妻之人回信?也就你的毒夫 ,胸怀若谷可纳百川。”瞳孔一颤,男人隐匿情绪。
司徒风起身蹲下,迅速伸手,逮住那只歪着脑袋,打量他二人的黑鹰。
……
随男人力道飞入空中,黑鹰面色惊恐,反应过来后冷静下来。
在公主府盘旋几圈,带着信件彻底飞走。
与此同时,玄衣起身。
不出所料,腰间多出双软如棉的手。
“这件事,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
玄衣转身,忽然变脸,将人抱入怀里,“既承诺过,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谈什么委屈不委屈?”
“嗯?”红衣抬眸,眼底有丝诧异。
“这次过后……他若要脸,便不会在来信了。”男人低头,勾唇浅笑颇有种小人得意的感觉,“退一步讲,为祁国着想,他也该娶妻了。”
“有道理,他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为祁楚社稷着想。即便自己不愿,萧鳞他们亦会着急。”
笑盈盈的脸使人暖心,司徒风抿唇。知她未意会方才之事,亦不想再提。
将人裹紧,试图将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昨夜折腾的厉害,为夫没有睡好。”
此言一出,红袖下拳头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