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
熬了大夜,男人还在熟睡,沈笑微便醒了。
浮现柔光的眼一遍又一遍审视身侧之人。良久,女人闷下口气,尝试从他怀中钻出。
失败后又失败。
正要放弃之时,男人忽然抽回手掌,扭身间拢了拢肩头被褥。
呼吸声依旧平稳,望他后脑勺,女人松了口气小眼神逐渐泄气。
睡得这般死。
昨日他究竟看了多少?
沈笑微呐!沈笑微!写完就扔,怎这般情绪用事?
这下……该如何是好?
不行!
拼了命也要将箱子先锁上!
天色昏淡,红衣离开被窝。才站起身,脚下便嘎吱一响。
沈笑微站定,幸亏没将人吵醒。
小心跨过男人,顾不得穿鞋,来到柜前。扭下玄关瓷瓶,书柜发出道声响。
红衣捂嘴,床上躺着的人翻身,明显要醒。
一不做二不休,沈笑微撩起竹林画作迅速钻入,再度从里扣上机关。
书柜就此关闭。
与此同时,玄衣睁眼,望着里头移动书柜,眼睛浮现丝阴暗。
……
“锁呢?”
“明明就在这儿,怎么没有呢?”沈笑微蹲在几处木箱前来回翻找。
忽然几许脚步声传来,女人回眸,惯性吞咽口水,反应过来将箱子迅速扣上。
男人掂着红衣,另一只手里还拎着锦鲤红鞋,此刻正带眼带怒气瞪着她。
司徒风蹲下,红衣盖上女人肩头,将人抱起。
眼神黯淡中,透着一丝狡猾。
沈笑微扒着箱子的手一滑,惊呼出声。
耳畔传来嘲讽责怪的声音。
“山上的野猪也不见得大早上光着脚出来散步。不睡觉乱跑什么?”
白纱帐中。
床榻凉气袭来,沈笑微坐定,低下头脸色依旧气傲高涨。
只见男人蹲下,轻轻拍散玉脚上沾染的泥土。
事后大掌覆上,一股暖流覆盖脚掌。仔细揉搓几下,司徒风将脚揣进怀里暖和。
破罐子破摔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司徒风挑眉,扬脸看她目光掺杂着责备。
来匆忙,他只顾着带她的衣物,未曾顾上自己。此刻司徒风穿着里衣,看起来十分单薄。
沈笑微咬唇,见他楚楚模样又望了眼远处箱子,不想再说些废话。
“锁呢?”
“什么锁?”男人一愣,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分明在知情故问。
怀中小脚一踹,男人顺势抵挡,再度捉握住。
“少装糊涂,不是你还能是谁?”双手环胸,沈笑微杏目圆睁。
玄衣起身,周遭确有寒气。
男人逐步逼近,沈笑微眼中透出戒备,吞咽动作下身体向后,下意识拉开距离。
见她如此反应,司徒风轻笑出声来。
扯出她身后被褥,盖在两人身上反问道,“栽赃我,可有证据?”
沈笑微咬唇,记起昨夜昨夜地道里,男人秉烛夜读……
摇头看向旁处,“没有。”
“那你方才怎一口笃定——”
“直觉。”
男人敛眸,沉静思索片刻,起身抽离被窝,将藏在桌角的金锁拿出。
随手扔到箱上。
随后在她注视之下,眯眼靠近。
司徒风似乎乏了,一股脑钻入白纱,将人带着压下。
丢出红色外衣,抱上她盖好被褥。
男人闭上双眼,身下一片冰凉,声音也是冰凉的,“既然夫妻不能同心,下次你便锁好。”
此言一出,红衣锁在他怀中,忽然怔住片刻。
苦情戏什么的,都是她用剩下的。
沈笑微根本不吃这套,于是便在他怀里吐槽起来,“谁知道你半夜背着本……呜……”
……
男人眼都未睁开,强势主导之下,就能将人吻的神魂颠倒。
小脸闷红,嘴里还喘着气,沈笑微幽怨瞪他,“下次本宫一定锁好!”
“嗯,你的锁……我自有法子撬。”
“你……混蛋!”沈笑微怒了,瞬间起身,双手威胁似的掐上他脖子。
玄衣睁眼,扯上被角盖她肩头,“俗话说得好:打是亲热,骂是爱抚。你随意些,小心着凉。”
沈笑微:……
“司徒风!你态度呢?”
不知何时,玄衣已经盯上猎物。
腰上力道一紧,红衣便回到怀中。
“困了。”男人缩在她脖间喃喃道。
刚入被褥,四处都是凉意。
唯有他身上还算暖和。沈笑微泄了气,垂眸似头猛牛般贴近他怀里。
动作之大,引得男人身体晃动,眉头也随之一蹙,颇有种无奈之感。
良久,怀里居然传来熟悉的呼吸声,司徒风猛然睁眼,神色透着意外。
喉头滚动,心中难耐,“真……不准我看?”
“嗯,本宫也困了。”红衣咂嘴,继续睡去。
司徒风:……
耳畔传来一阵湿热,沈笑微猛的眼,深邃的眼眸直视心灵,就这么期待满怀望着自己。
“真的?”
“嗯。”沈笑微挑眉,钻入他怀中依旧未松口。唇角压不住的笑意埋藏暗处。
期许神色向下滑落,司徒风肉眼可见有些失落。
宽大手掌使着力道,推开怀里之人。男人背对过去,拢好身上被褥。
沈笑微愣住,出手扯他回身,
平日生气一拨便回,今日却跟个榆木似的,千斤还重。
“不是本宫心狠,之前写的东西,多有我们不对付之事!你亦知情……”
……
口舌许久,天都要亮透了。
沈笑微叹息口气,终于咬牙松口,“你若发誓,不牵连我,随意拿走看去!”
“我发誓,全出自夫妻好奇之心,绝不牵连无辜。”
床板颤晃动,男人即刻转身面朝她,还举着三根手指。
沈笑微:……
……
此后几日。
男人发愤处理好军务,一得空便来到竹亭榭。
一连三天,沈笑微皆来此处喊他归寝。
男人总露出副阴暗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她。
“看什么?你自己愿意读,本宫可没逼你。”沈笑微有些幸灾乐祸。
男人凑近,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抱起,沉着脸带人回屋里。
床榻之上。
暗处,司徒的睁着眼睛,似在推算着什么。
……
几天后,女人癸水终于走了。
夜里,风鸣竹叶,沙沙作响。
白纱帐中。
时不时传来女子抽泣的声音。
“滚……”
“殿下放心,你那毒夫今晚……不困。”
……
“嘶……”男人捂着颈处掐痕,满脸委屈,“真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