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舞弊者逆陷危局
浑身是血的信使扑倒在顾长渊脚下，颤抖着递上一封染血的信笺：“大人！徐…徐先生他……”
信使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顾长渊心头一凛，迅速拆开信笺。信上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赫然是徐凛风的笔迹：“事败，速离京城！”
顾长渊捏紧信笺，指节泛白。他明白，这是徐凛风用生命给他争取的最后机会。舞弊案牵扯甚广，如今已不再是单纯的科举舞弊，而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战场。
“发生了何事？”黑衣人沉声问道。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将信笺递给他，简要说明了情况。黑衣人看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他们是要狗急跳墙了。”
就在这时，城外隐蔽的宅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夹杂着叫喊声：“顾长渊！奉旨捉拿！”
顾长渊与黑衣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黑衣人道：“我为你断后，你速速离开！”
顾长渊知道此刻不是推辞的时候，重重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身后，喊杀声震天。
京城，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以张公子家族为首的几大权贵家族联合发难，指责顾长渊滥用职权，制造冤案。
“顾长渊不过一小小官员，竟敢如此肆意妄为，置我等家族于不顾，其心可诛！”张公子之父，位高权重的张尚书声色俱厉地控诉道。
“科举舞弊事关重大，顾长渊如此草率定案，置朝廷法度于何地？”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
一时间，朝堂上声讨顾长渊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支持顾长渊的官员，慑于几大家族的势力，也纷纷保持沉默。
李尚书虽年迈体衰，却依旧挺直腰板，据理力争：“科举舞弊证据确凿，岂容抵赖！尔等包庇子弟，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众人的声讨之中。周御史姗姗来迟，递上一份奏折，称顾长渊在调查过程中，对陈主考官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形势急转直下，顾长渊被扣上了“屈打成招”、“构陷忠良”的罪名。圣上震怒，下旨捉拿顾长渊。
京城，顾府。徐凛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前来探望的孙师爷说道：“告诉…告诉大人…小心…陈主考……”
顾长渊策马扬鞭，一路向北。京城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他知道，那是黑衣人为自己争取逃亡时间而付出的代价。徐凛风生死未卜，自己又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顾长渊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京城，金銮殿上，陈主考官声泪俱下，控诉顾长渊的“暴行”。“陛下，老臣冤枉啊！顾长渊为了尽快结案，对老臣严刑拷打，逼迫老臣承认舞弊之事。老臣宁死不屈，顾长渊便伪造证据，陷害老臣！”他撩起衣袖，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顿时引起朝堂上一片哗然。
“陛下，臣有本奏。”周御史手持笏板，上前一步，“顾长渊年少轻狂，不顾朝廷法度，肆意妄为，扰乱科举秩序，其心可诛！请陛下明察！”他从袖中取出一叠奏折，高声念道：“顾长渊在调查过程中，徇私枉法，排除异己，打击报复与他政见不合的官员……”
周御史的弹劾如同火上浇油，将本就混乱的朝堂推向了新的高潮。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也开始纷纷倒戈，加入声讨顾长渊的行列。他们并非真的相信顾长渊有罪，只是迫于几大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做出选择。
李尚书孤军奋战，试图力挽狂澜，却显得苍白无力。“陛下，科举舞弊案证据确凿，岂容抵赖！陈主考官分明是贼喊捉贼！”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众人的声讨中。圣上脸色阴沉，看着手中的奏折，久久不语。他知道，科举舞弊案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堂动荡。
“将顾长渊革职查办，即刻捉拿归案！”圣上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他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这场风波，而顾长渊，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圣旨一下，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张尚书等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李尚书则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他知道，大势已去。
与此同时，顾府内，徐凛风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浑身疼痛，意识也有些模糊。孙师爷正焦急地守在他身旁，见他醒来，连忙上前问道：“徐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徐凛风艰难地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顾大人…他…走了吗？”
孙师爷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大人已经离开京城了，但现在京城到处都在搜捕他……”
徐凛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抓住孙师爷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告诉…告诉大人…陈主考…书房…密室……”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孙师爷看着徐凛风紧闭的双眼，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恐惧。他明白，徐先生拼死想要传达的信息，将是扭转整个局势的关键。他紧紧攥着徐凛风冰冷的手，喃喃自语道：“陈主考…书房…密室……”
孙师爷颤抖着手，将沾了血迹的信笺塞进信鸽脚环，望着它消失在夜色中。徐凛风拼死传来的消息，是他唯一的希望。顾长渊必须知道。
与此同时，逃亡途中的顾长渊正藏身于一处破庙中。他面色憔悴，胡子拉碴，与几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庙外风雨交加，更添几分萧瑟。他紧紧握着从京城带出的一个小木盒，那是他最后的底牌。
信鸽的到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顾长渊拆开信笺，看到徐凛风歪歪扭扭的字迹和上面的血迹，心猛地一沉。“陈主考…书房…密室……”这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他想起之前调查时，陈主考官书房中确实有一间密室，但当时被陈主考官以“私人书房”为由拒绝了他进入。难道真正的证据就藏在那里？
顾长渊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徐凛风用生命换来的这条线索，他必须好好利用。但京城戒备森严，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庙门口传来。是易容后的孙师爷，他一路追寻顾长渊而来。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必须回去！如果这次不能彻底揭露舞弊者，科举将永远无法公正，大昭的未来也将岌岌可危！”
孙师爷担忧地劝道：“大人，现在京城到处都是官兵，回去太危险了！不如我们先去边境，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顾长渊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舞弊者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他们现在一定在销毁证据，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拿到密室里的东西。”他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虎符。这是先皇赐予他父亲的，拥有调动边境十万大军的权力。不到万不得已，顾长渊不想动用它，因为它代表着更大的风险和责任。
“大人，您是想……”孙师爷震惊地看着那枚虎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顾长渊的眼神坚定而冰冷，“这是我们最后的筹码。如果能拿到密室里的证据，再加上这枚虎符，我们就能彻底扭转局势！”
几日后，乔装打扮的顾长渊和孙师爷悄悄潜入了京城。他们避开巡逻的官兵，一路潜行至陈府。夜深人静，陈府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顾长渊按照徐凛风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书房中的密室入口。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密室，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密室里堆满了书籍和卷宗，顾长渊仔细翻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箱。
他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木箱，里面装满了书信和账簿。顾长渊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些书信和账簿记录了陈主考官与朝中官员、权贵子弟勾结舞弊的详细过程，甚至还牵扯到了一些边境将领。
顾长渊将这些证据全部收好，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足以撼动整个朝堂，甚至影响边境的安危。但他同时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将是更加凶险的局面。
他将木箱重新锁好，放回原处，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陈府。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京城。顾长渊站在城门口，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翻身上马，对孙师爷说道：“走，去边境。”
孙师爷看着顾长渊坚毅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此行将会面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朝着边境的方向疾驰而去……边境的风，带着一丝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