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新规初立启学途
顾长渊回到府中,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推行新政比他想象中更为艰难。他案上摊着几张纸,正是他草拟的新学术审查制度的框架。借鉴现代的同行评审、双盲评审等机制,他设计了一套更为严谨的流程,力求最大程度地杜绝学术造假,鼓励真正的学术创新。他深知,大邺的学术氛围已久积沉疴,造假成风,不从根本上革除弊病,大邺的未来堪忧。
“大人,喝杯茶吧。”徐凛风端来一杯清茶,放在顾长渊手边。
顾长渊呷了一口茶,苦涩的味道在他口中蔓延,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凛风,你觉得这新制度,推行下去的阻力会有多大?”
徐凛风沉吟片刻,“大人,新政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必然会遭到反对。朝中那些与宋学究之流关系密切的官员,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顾长渊点了点头,他知道徐凛风所言非虚。今日朝堂之上,周礼部侍郎的反对只是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他拿起笔,在新制度的框架上又添了几笔,眼神坚定。“阻力再大,也要推行下去!大邺的未来,不能再被这些蛀虫啃食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份联名上书递到了皇帝的案头。数十名老学究,以宋学究为首,声称新制度过于严苛,会束缚学术的自由发展,扼杀学术的创新精神。他们要求皇帝收回成命,保留原有的学术管理方式。
顾长渊早有预料,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诸位大人,所谓的学术自由,并非毫无约束的自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新制度的推行,正是为了规范学术行为,鼓励真正的学术研究,而不是纵容造假之风!”
“顾大人,你这是在质疑我等的学术操守吗?”宋学究老脸涨红,怒斥道。
“下官不敢。只是,事实胜于雄辩。之前的造假事件,难道诸位大人已经忘了吗?”顾长渊毫不退让。
朝堂之上,双方唇枪舌剑,争论不休。皇帝一时也难以决断,最终宣布此事容后再议。
顾长渊回到府中,徐凛风递上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顾长渊拆开一看,脸色骤变。信中写道:“新制度若推行,张书院院长性命难保……”他猛地抬头看向徐凛风,“他们竟然……”
顾长渊紧紧攥着那封匿名信,指节泛白。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张书院院长为人正直,在学术界颇有威望,也曾对新制度表示过支持。如今却成了那些人手中的棋子,顾长渊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大人,这封信……”徐凛风担忧地看着顾长渊。
“去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顾长渊将信纸拍在桌上,语气冰冷。
与此同时,顾长渊预料中的阻力也如期而至。一些书院因为之前的造假事件,声誉受损,担心新制度会让他们更难以恢复声誉,也加入了抵制新制度的队伍。他们散布谣言,称新制度会限制学术自由,扼杀学术创新,煽动不明真相的学者和学生反对新制度。
顾长渊明白,单靠朝堂上的争论无法扭转局面,他必须亲身去感受民意,去说服那些被蒙蔽的人。他决定深入各个书院,与学者和书院管理者进行沟通,解释新制度的必要性和好处。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渊马不停蹄地走访了京城的大小书院。他耐心地解释新制度的各项条款,强调新制度并非为了限制学术自由,而是为了规范学术行为,保护真正的学术创新。他以之前的造假事件为例,指出学术造假不仅损害了学术的声誉,也阻碍了学术的进步。
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理解。有些学者固守成规,认为新制度过于繁琐,会增加他们的工作负担;有些书院管理者则担心新制度会影响他们的利益,不愿改变现状。
在一家名为“文渊阁”的书院,顾长渊遇到了强烈的抵制。院长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学究,对新制度充满了敌意。
“顾大人,老夫研究学问数十年,从未听说过如此繁琐的制度!这分明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老院长语气强硬,毫不留情。
“院长,新制度的推行,是为了规范学术行为,杜绝学术造假。难道您认为学术造假是可以容忍的吗?”顾长渊尽量保持冷静,耐心地解释。
“老夫治学严谨,从未有过造假之举!你这是在怀疑老夫的学术操守吗?”老院长勃然大怒,指着顾长渊的鼻子斥责。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与这样顽固不化的人争论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他决定转换策略,从学生的角度入手。他走到一位年轻书生面前,问道:“这位兄台,你觉得新制度如何?”
年轻书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学生觉得,新制度虽然繁琐了一些,但确实可以有效地防止学术造假。之前发生的造假事件,让学生们对学术界很失望。如果新制度能够净化学术环境,学生是支持的。”
顾长渊点点头,又问了其他几位学生,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他转身看向老院长,说道:“院长,您也听到了,学生们都支持新制度。您作为书院的院长,应该倾听学生的声音,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老院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顾长渊知道,一时之间难以说服他,只能先行离开。
回到府中,顾长渊疲惫不堪。他意识到,改变人们的观念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他拿起桌上的那封匿名信,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突然,徐凛风匆匆走进书房,脸色凝重。“大人,刘书生求见……”
刘书生低着头,神情忐忑地走进书房。他衣衫褴褛,身形消瘦,脸上带着明显的惧色,却又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顾长渊示意他坐下,徐凛风则为他倒了杯茶。
“刘书生,你深夜来访,可是有事?”顾长渊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书生双手捧着茶杯,却不敢喝,只是微微颤抖着。“顾大人,我…我想说出真相。”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关于…关于学术造假的事。”
顾长渊与徐凛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顾长渊温和地说道:“刘书生,你尽管说,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刘书生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如何被李造假者威胁,如何被迫参与造假,以及他知道的所有内幕和盘托出。他甚至交出了李造假者让他销毁的部分证据,其中包括一些信件和账簿。
“李造假者与宋学究勾结已久,他们利用宋学究在学界的地位,大肆敛财。他们还……”刘书生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悔恨,“他们还威胁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学子,逼迫他们放弃自己的研究,转而为他们效力。”
顾长渊仔细地听着,将刘书生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他明白,刘书生的证词至关重要,这不仅可以揭露李造假者和宋学究的罪行,更可以为新制度的推行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刘书生,谢谢你,你的勇气令人钦佩。”顾长渊郑重地说道。
有了刘书生的证词和证据,顾长渊便有了足够的底气去对抗那些抵制新制度的势力。他安排刘书生在几家书院现身说法,讲述学术造假的危害,以及新制度对保护学术纯洁性的重要性。
刘书生声泪俱下的控诉,引起了众多学子的共鸣。他们开始反思,开始意识到学术造假的严重性,以及新制度的必要性。
在顾长渊和刘书生的努力下,部分书院开始尝试接受新制度。他们成立了专门的审查机构,对学术成果进行严格的审核,并对学术不端行为进行严厉的处罚。
然而,仍有一些顽固的势力在抵制新制度。宋学究和张书院院长等人,依然在暗中活动,散布谣言,阻挠新制度的推行。周礼部侍郎也在朝堂上不断地提出质疑,拖延审查制度的最终落实。
一日,顾长渊正在书房研究新制度的细则,徐凛风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大人,边关传来消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贸易通道…被封锁了。”
顾长渊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怎么回事?”
顾长渊眉头紧锁,边关贸易通道被封锁,这可不是小事。“边关可有战事?”他沉声问道。
徐凛风摇了摇头,“并无战事禀报,只是邻国以边境摩擦为由,单方面关闭了贸易通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探子回报,邻国似乎在囤积粮草军械,意图不明。”
“意图不明……”顾长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学术造假之事尚未完全解决,如今边关又起波澜,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他隐隐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大人,宋学究求见。”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让他进来。”
宋学究步履蹒跚地走进书房,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顾大人,老朽听闻边关贸易通道被封锁,心中甚是担忧啊。”
“宋学究有何高见?”顾长渊语气淡漠。
“老朽认为,此事应当以和为贵,派使臣前去交涉,切不可动用武力,以免激化矛盾。”宋学究侃侃而谈,仿佛一个忧国忧民的老者。
顾长渊心中冷笑,宋学究此举,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他无暇顾及学术造假之事。“宋学究所言极是,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学术造假一案也需尽快结案。”
宋学究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顾大人,学术之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仔细斟酌啊。”
顾长渊不再理会宋学究的狡辩,直接下令将其带走,继续调查学术造假一案。宋学究离开后,顾长渊对徐凛风说道:“凛风,你即刻安排人手,暗中调查边关贸易通道被封锁的真正原因,以及邻国囤积粮草军械的目的。”
“是,大人。”徐凛风领命而去。
顾长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学术造假,边关贸易,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件,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几日后,徐凛风带回了调查结果。“大人,据探子回报,邻国封锁贸易通道,并非因为边境摩擦,而是受人挑唆,故意制造事端。”
“受人挑唆?”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查到是谁在背后操纵?”
徐凛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顾长渊。“大人,请看。”
顾长渊接过密信,仔细阅读起来。信中内容让他大吃一惊,“周礼部侍郎……竟然是他!”
“看来,这盘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徐凛风沉声道。
顾长渊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眼神中透出一股凛冽的寒意。“凛风,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启程前往边关。”
徐凛风略带迟疑,“大人,朝中事务繁多……”
“朝中之事,自有安排。”顾长渊语气坚定,“边关之事,刻不容缓。”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些事,必须要去做。”
翌日清晨,顾长渊和徐凛风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边关的方向疾驰而去。到达边关后,他们立即前往军营,拜访镇守边关的马将军。
“马将军,久仰大名。”顾长渊拱手行礼。
马将军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不怒自威。他打量着顾长渊,沉声说道:“顾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
顾长渊将此行的目的和自己的贸易计划向马将军详细解释了一遍。然而,马将军听后,脸色却变得愈发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