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诬陷临身志不沉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顾长渊紧绷的脸上,他手中的“证据”如同千钧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这些伪造的账本和信件,每一笔都精巧地指向他,将他塑造成一个贪污腐败、玩忽职守的官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他知道,愤怒于事无补,唯有冷静,才能找到破局之法。
“大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徐凛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险恶的局面。
顾长渊将手中的账本翻来覆去地查看,目光如炬,仿佛要将纸张烧穿。“孙师爷心思缜密,这账本做得天衣无缝,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可是,大人,就算再完美的伪造,也必然会有漏洞。”徐凛风的目光也落在了账本上,他相信顾长渊的判断,也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顾长渊点了点头,指着其中一处看似平常的记录,说道:“你看这里,这笔款项的记录日期是三月初三,但根据我当时的巡查记录,三月初三我还在邻县,根本不可能经手这笔款项。”
徐凛风仔细查看,发现果然如此。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大人,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与此同时,王县令府邸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王县令和张承包商举杯庆祝,仿佛已经看到了顾长渊身败名裂的下场。
“顾长渊这小子,这次栽定了!”王县令满脸得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承包商也附和道:“多亏了孙师爷的妙计,这次咱们可以放手大干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他们开始商议如何进一步瓜分水利工程的利益,仿佛这笔巨大的财富已经尽在掌握。
顾长渊的书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他与徐凛风彻夜未眠,仔细分析着每一份证据,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漏洞。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凛风,你立刻派人去邻县,找到当时与我一同巡查的官员,让他们出面作证。”顾长渊的声音虽然疲惫,却充满了坚定。
“是,大人!”徐凛风领命而去。
顾长渊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漫长,但只要坚持下去,终将迎来光明。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奏折,上面赫然写着……
顾长渊的奏折上赫然写着“治水策”。他深知,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他要将自己对水利工程的深入了解,对百姓疾苦的切身关注,以及对贪腐行为的深恶痛绝,全部呈现在皇帝面前。
与此同时,京城的气氛却愈发紧张。刘御史在早朝之上,手持伪造的账本和信件,声泪俱下地控诉顾长渊贪污腐败、玩忽职守,致使水利工程质量低劣,百姓苦不堪言。他言辞恳切,证据确凿,令不少朝臣都信以为真。皇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看向顾长渊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顾长渊,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大殿中回荡。
顾长渊不慌不忙地出列,沉稳地行礼道:“臣冤枉!”
“冤枉?刘御史所呈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顾长渊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陛下明鉴,臣对水利工程尽心尽力,从未有过丝毫懈怠。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
“你如何证明?”皇帝追问。
“臣正在调查此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真正的证据,还臣一个清白。”顾长渊语气坚定,不卑不亢。他将自己对水利工程的规划,对工程进展的掌握,对百姓需求的了解,娓娓道来。他甚至指出了目前工程中存在的一些隐患,以及改进的方案,展现了他对工程的深刻理解和责任心。
皇帝听着顾长渊的陈述,脸色稍缓。他虽然仍然心存疑虑,但顾长渊的专业性和对百姓的关心,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此事。
“朕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你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朕定严惩不贷!”皇帝最终下了决定。
顾长渊再次行礼,“臣定不负圣望!”
退朝后,顾长渊立刻赶回府邸,与徐凛风商议对策。徐凛风已经派人去邻县寻找证人,但路途遥远,三日之内能否赶回还是未知数。
“大人,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刘御史背后有人操纵,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徐凛风焦急地说。
顾长渊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除了邻县的证人,我们还要从其他方面入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桌上的“治水策”上,“这份奏折,或许能成为我们的转机。”
他决定将“治水策”呈递给皇帝,希望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对水利工程的重视,从而赢得皇帝的信任。
与此同时,王县令和张承包商得知顾长渊被皇帝召见的消息,心中暗喜。他们以为顾长渊已经无力回天,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瓜分水利工程的利益。
而远在工程所在地的李工匠,得知顾长渊被污蔑的消息,内心十分焦急。他知道真相,也知道顾长渊的清白,但他被王县令和张承包商威胁,不敢站出来作证。他看着手中的图纸,内心挣扎不已……
皇宫内,皇帝看着顾长渊呈上的“治水策”,陷入了沉思。这份奏折条理清晰,内容详实,展现了顾长渊对水利工程的深刻理解和远见卓识。他的目光落在奏折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臣愿以性命担保,水利工程绝无任何贪腐舞弊行为!”
皇帝放下奏折,缓缓说道:“传顾长渊……”
顾长渊再次站在金銮殿上,这一次,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皇帝将“治水策”扔到他面前,语气冰冷:“这份奏折写得天花乱坠,可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长渊俯身拾起奏折,语气沉稳:“陛下,臣一片赤诚,日月可鉴。治水之策,乃臣呕心沥血之作,绝非虚言。至于那些所谓的证据,臣恳请陛下明察,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陷害!”
刘御史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顾大人,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本官手中掌握的人证物证,足以证明你的罪行!”他示意身后几名瑟瑟发抖的“受害者”上前哭诉,控诉顾长渊如何贪污受贿,如何草菅人命。
这些“受害者”声泪俱下,控诉的内容与刘御史的奏章如出一辙。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不少官员都对顾长渊投以怀疑的目光。
消息传到工程所在地,陈村民们更是人心惶惶。原本就对工程进度不满的部分村民,如今更是认定顾长渊是罪魁祸首。他们聚集在县衙门口,要求严惩贪官,还他们一个公道。
县衙内,王县令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孙师爷说道:“瞧瞧,这顾长渊已是穷途末路了!”
孙师爷阴险地笑了笑:“大人,这还不够,我们要趁热打铁,彻底将他扳倒!”他附在王县令耳边低语几句,王县令听后连连点头,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孙师爷的计策很简单,却极其歹毒:找更多的人伪装成受害者,编造更离谱的罪名,让顾长渊百口莫辩。
于是,在王县令和孙师爷的操纵下,越来越多的“受害者”出现,控诉顾长渊的罪行也越来越夸张。有人说他私吞赈灾款项,有人说他强占民田,甚至有人说他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这些谣言像瘟疫一样在民间传播,顾长渊的名声一落千丈,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皇宫内,皇帝看着堆积如山的“罪证”,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虽然欣赏顾长渊的才华,但也无法忽视这些“铁证”。
“顾长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北风。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怀疑、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陛下,臣依然坚持,臣是清白的!臣恳请陛下给臣最后一次机会,让臣查明真相,还臣一个清白!”
皇帝沉默片刻,最终缓缓说道:“朕再给你一日时间,明日此时,若你仍然不能拿出证据,就休怪朕无情!”
顾长渊再次行礼:“谢陛下隆恩!”
从宫中出来后,顾长渊深知自己处境艰难,但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关键证据。他想起李工匠曾经提到的一个负责运输石料的小人物,或许,这个人就是破局的关键……“备马!”凛冽的北风刮过顾长渊的脸庞,如同刀割一般,却不及他此刻内心的寒意。一日,仅仅一日的时间,如何能拨开这重重迷雾,证明自己的清白?马车一路疾驰,顾长渊闭目沉思,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李工匠的话语,那个负责运输石料的小人物,名叫赵六,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回到府中,顾长渊立刻召见了徐凛风,将今日朝堂上的情况以及李工匠提供的线索详细告知。“凛风,如今我们如同身处蛛网,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赵六此人,必须尽快找到!”
徐凛风面色凝重,沉吟片刻道:“大人,此事我已有所耳闻,赵六为人胆小怕事,又好赌成性,恐怕已被王县令收买,甚至…已被灭口。”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即便如此,也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弄清石料的来源,才能找到张承包商偷工减料的证据,从而推翻刘御史的指控。”
“大人所言极是。”徐凛风拱手道,“我这就派人去查探赵六的下落,另外,我还需前往工地,再次仔细勘察,或许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顾长渊点点头,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如今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分秒必争!记住,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顾长渊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手中握着一枚玉佩,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轻轻摩挲着玉佩光滑的表面,心中默默祈祷:父亲,孩儿定会查明真相,洗刷冤屈,重振家业!
与此同时,徐凛风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赌坊找到了赵六。然而,赵六早已不复往日的嚣张跋扈,此刻的他,如同惊弓之鸟,眼神闪烁,躲躲闪闪。
“赵六!”徐凛风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有事要问你!”
赵六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凛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关于石料的事情,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赵六眼神飘忽不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徐凛风的钳制:“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你们放开我!”
徐凛风的语气变得冰冷:“赵六,你最好想清楚再说!现在坦白,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
然而,赵六却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逼我!”他猛地推开徐凛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赌坊深处。
徐凛风眉头紧锁,心中暗道:看来,赵六已经被王县令彻底控制了。他正要追上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徐先生,这么晚了,还来这种地方,有何贵干啊?”
徐凛风转身一看,只见孙师爷带着几个衙役,正一脸冷笑地站在他身后。
另一边,顾长渊根据李工匠提供的线索,终于找到了赵六藏匿的小村庄。他敲响了破旧的木门,一个老妇人警惕地打开了门缝,“你找谁?”
顾长渊压低声音问道:“请问赵六在家吗?”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你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顾长渊挤出一丝笑容,“我是他远房亲戚,路过此地,特地来看看他。”
老妇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进来吧……”
顾长渊走进屋内,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里,正是赵六。他抬起头,看到顾长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