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把尤雅送回家,自己赶紧出来,希望能跟着谢超一起行动。
人到对面别墅,张德福就已经被解救了,正在他们家客厅,跟几位收起手枪的警察哭诉整个过程。
他们家里孩子放假,老婆带着孩子出去玩了,就他因为工作脱不开身,一个人在家。两天前,天刚亮的时候有人敲门,问他外面停的桑塔纳是谁的车,他看人不认识懒得搭理,那人就用枪把他一顶,顶上了,让他打开门,进他家搜了一圈。
随后,人家就把他控制住,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拷问他。
为了寻找桑塔纳的主人是谁,还用枪顶着他出去了一趟。
他本想提醒沈在心一家,想让人救他,正好一靠近沈在心家,潘多拉就狂吠,他就痛骂沈在心家的狗特别凶残。
尤雅后来还有印象。
嫌犯看到了尤雅,回去之后对了照片,然后又把他捆起来,住在他家里,通过二楼一直观察。
大概畏惧潘多拉,嫌犯一直在观察,但是没有动手。
头一天,尤雅是跟姜惟一起出去,嫌犯看到了,开上他的车跟了出去,也许是出去得晚了,没跟上车,没到找到机会动手,又回来了。
昨天沈在心回来,他就又跟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德福人太可怜了,短短两天瘦了几公斤,人被皮带抽过,胖胖的一张脸好着,脖子里就有清晰的皮带印儿。
沈在心也凑跟前安慰、安慰。
张德福一个劲儿给他说:“兄弟你得感谢我呀,我真的是什么都没说,问我桑塔纳是谁的,我看着不对,我都说我不知道,晚上老婆孩子打电话、视频啥的,他都是拿着我老婆孩子威胁我呀,光钱都从我这儿弄走一万多,我硬是顶住了,我说我不知道,我刚搬来,跟对面不熟悉……”
谢超让沈在心先回去。
他们随后联系物业,调取物业上的监控,向张德福询问嫌犯的长相和口音和特点。
但回去,一家人都没什么睡意。
沈母提议说:“要不,咱们就不住这儿了,尤雅跟我一起回家吧?你住家里,让在心跟心一住他们那套房。”
不干。
凭啥不是我跟在心住?
让姜心一跟你两口子住呢?
然后一家人开始组合。
最后怕组合完重复了,沈母去拿了一张纸,在纸上演绎排列、组合问题。
让尤雅跟父母走,她不愿意。
让姜惟跟着走,姜惟虽然勉强,愿意了,沈在心要工作,尤雅能带孩子吗?
让沈父沈母带走百香,尤雅和沈在心又都不愿意,想天天见宝宝。
甚至沈父带着沈在心回家,沈母带着尤雅、姜惟和百花一起住的可能性都列举了。
还是不行。
沈父最后拍板:“要是不嫌挤,都回家住,一群不听话的,都被人家打一枪了,还任性,还这不行那不行的。”
天亮收拾、收拾要走,谢超来家里了。
他一夜没怎么睡,还开车出去买了些礼品,等于来老同学家,看一看老同学的父母。
估计他心里想的却是沈在心现在有钱了,玩得花,能带着现任跟前妻一起住,还半开玩笑提醒说:“你这该不是重婚吧?”
他来,主要是为了让一家人放心的,坐下之后,给沈在心说:“嫌犯上高速被拦下来,已经被抓了,人叫秦野,是完省丰市人,劳改犯,刚刚被放出来才半年,我回去之后,就会把人要到刑警队,然后尽快突破,撬开他的嘴,后续有什么情况,再给你们通消息。”
他强调说:“从秦野的籍贯来看,跟尤青山的关系似乎不大吧?”
太大了。
沈在心说:“尤青山有个情妇,就是那个地方的人,情妇给他生了个私生子,也在那边做生意,但我从来没见过……”
喊来尤雅。
尤雅说:“因为我妈姓秦,娘家那边有钱有势,我爸在外头鬼混,从来不敢带人回家,所以这个女人我没见过,不过李天远曾经在我们尤氏任职,他一路升职太过奇怪,我调过他的履历,也见过他这个人,我是在想,能不能先把他抓了?”
谢超说:“要看情况,如果是他直接雇凶,马上就可以抓人,如果不是,仅凭怀疑就去外地抓人,手续难办的,如果是咱们当地人,在我们辖区,按说这种程度的怀疑,足够强制传唤了,人控制住,设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但问题是你证据不够完整,你很难让领导给你签署命令,让你跨地区去办案,你没法给人家当地公干机关一个交代呀。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会跟对方所在辖区的公安部门联络,让他们调查李天远,两地联动,尽快破案。”
沈在心马上想到自己。
地方上还是向着自己人的,对方在当地也不一定没有关系。
他连忙说:“通知对方公安部门,会不会打草惊蛇呀?”
谢超说:“这种协查很常见,你当然不肯定他本人在当地的关系人是不是正好接触到这个协查任务,但我们公安干警队伍非常庞大,这种机率还是很低的,如果是对方的亲戚朋友正好在相关部门工作,当地公安机关要是知道的话,会按照回避制度,瞒着他们进行,所以这种协查,还是可以开展的,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进一步解释说:“我们这边的案件情况和案件进展,对那边也会采取一定的保密措施,不到万不得已,那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案子,所以也无从泄密。”
送走谢超。
还搬不搬家呢?
鲁书记又打电话了,昨天沈在心回来就是被他催回来了。
沈在心挺感谢他,如果昨天自己没回来,是姜惟和尤雅一起出门,后果不堪设想,但他今天一天洽谈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一个企业家,连家人安危都护不住,谈生意,做大生意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也不想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倾诉给鲁书记了,给鲁书记说:“要是生命安全都没有,在咱们这儿开医院、做生意,意义在哪呢?”
鲁书记沉默半天,保证说:“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
沈在心强调:“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鲁书记被打脸了了,也怒了:“你放心,我说你放心,就是你大可放心,我马上给分局要人,我让他们贴身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再有下一次,我让他分局局长干不成,我不开玩笑,一而再,再而三出事情,那还能得了,还有,你过来,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市里,我们直接去找政法委,如果他们不当回事儿,我这个官不当了可以吗?”
不是?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就是心情不好,也没必要吧,这和我们当地没什么关系,这是尤青山和他家属弄来的人。
鲁书记说:“行了,你企业家你怕得罪人,你不敢来,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市里,向一把手汇报,实在不行,我们上报省委搞一次严打。”
沈在心懵了。
书记你不要太催泪。
是你来真的,还是想在谈判桌上感化我呢?
沈在心还要替他们说话:“这不是咱们这儿的问题,杀手都是外地来的,您都这么说了,我心情不心情的无所谓,马上过去见您。”
还搬家吗?
沈在心找沈父说:“爸,刚鲁书记打电话说,他要上报市里,实在不行,让市里上报省委,在我们当地搞严打,虽然我知道没啥用,但我觉得还是不搬家了吧?你再搬家,到处躲藏,显得我们对他们没一点信任感一样。”
沈父说:“主要是太胆小,你看当年那谁谁谁,带着书卷之气,谈笑间都是百万雄兵大反攻,那光头校长一怂就跑,光让人看不起。”
沈在心连忙说:“对对对。”
沈父拍拍肩膀,给沈在心说:“去吧,人家鲁书记都这么说了,找你你赶紧去,让心一陪着你,有啥问题给他解决好,咱老百姓可不要不识抬举。”
不是?
爸。
我这是去谈生意。
谈不妥,就是我老百姓不识抬举?
给姚斌打了个电话,让姚斌来接他,趁机又在电脑上整理了一份ppt,让姜惟帮忙看几眼,然后收拾、收拾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