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次日晨曦初露,南宫昭烈眸光中终是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心意既定,他暗自思量着定要设法将沈璃挽留在这西岐皇宫之中,且让自己的儿子南宫祁与那沈璃朝夕相处,如此这般,方可营造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良势。
瞧着自家儿子南宫祁,那副模样生得端的是相貌出众、气宇轩昂,眉眼间尽是灵秀之气,恰似将自己与铃儿的优点全然承袭了去,这般风姿卓然的少年郎,又岂会叫人不动心?
他心中笃定,倘若这二人能在相处中日久生情、两心相悦,那玄夜即便满心不愿,又怎会固执地不肯放人?
这般想着,南宫昭烈心头的兴奋愈发浓烈起来,全然不见一夜未眠该有的倦怠之态。
恰在此时,负责伺候早朝事宜的大太监张全顺匆匆入内,脚步踉跄间,“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地磕首,神色慌张地高声呼喊:“皇上啊,您彻夜未眠,龙体为重,可千万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啊!”
南宫昭烈抬眸瞥了一眼漏刻所显的时辰,方知已然到了早朝之际,便轻轻挥了挥手,对着张全顺说道:“无妨,速速替朕更上朝服,摆驾前往朝堂。”
晨光熹微,透过殿宇的雕花窗棂,洒落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
朝会的议程渐近尾声,诸位大臣纷纷躬身行礼,鱼贯而出。
南宫昭烈端坐在那龙椅之上,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了南宫祁的身上,神色关切中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缓声道:“祁儿,待会儿随朕移步御书房,朕有要事与你相商。”
南宫祁闻听此言,心下微微一动,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应道:“儿臣遵旨。”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锦袍衬得气宇不凡,剑眉星目间透着一丝疑惑,但在这朝堂之上,亦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静候着与父皇的私下交谈。
父子二人的身影沿着长长的宫道缓缓前行,一前一后,步履沉稳却又各自怀揣着心思。
不多时,便已踏入御书房内。南宫昭烈神色沉稳,抬手轻轻一挥,侍奉在侧的太监们皆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御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父子二人。
南宫昭烈款步走到那雕龙刻凤的龙椅前,缓缓落座,目光柔和地看向南宫祁,抬手示意道:“祁儿,不必拘礼,坐下来,听朕慢慢说。”
南宫祁心中满是疑惑,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抱拳,身姿端正,神色间尽显恭敬之色,朗声道:“父皇,儿臣在此,若有何事需要儿臣效劳,您尽管吩咐便是。”
南宫昭烈瞧着儿子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开口道:“祁儿,以往父皇在你的婚事上,或许有些考虑不周。如今父皇想明白了,既然你对那沈璃一往情深,父皇便决定支持你这一回。”
南宫祁闻言,顿时喜上眉梢,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激动的光芒,急切地问道:“父皇所言当真?您真的同意儿臣娶阿璃为太子妃?”
南宫昭烈微笑着轻点颔首,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与期待,和声说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听闻那沈璃身旁不乏其他优秀的青年才俊,我儿若不抓紧时机,将这姑娘的心牢牢拴住,只怕这朵娇花就要被他人摘走了。”
南宫祁脑海中浮现出苏然的面容,不由得轻哼一声,满脸不屑之色,开口说道:“就说那苏然,儿臣承认他外表确有几分俊美,可他年纪比阿璃大了好多。
而且,父皇您有所不知,此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南宫昭烈听闻此言,不禁来了兴致,微微前倾身子,伸长了脖子追问道:“哦?他如何就成了伪君子?说来听听。”
南宫祁想到过往与苏然的种种纠葛,不禁握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他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可儿臣心里清楚,这全是他装出来的!儿臣曾与他交过手,他打起人来下手极重,疼得厉害,丝毫不留情面,根本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南宫昭烈闻听南宫祁之言,顿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畅快,在御书房内久久回荡。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留意到儿子正一脸不服气地瞪着自己,腮帮子鼓鼓的,恰似一只气鼓鼓的河豚,煞是可爱。
他忙收起笑意,正襟危坐,轻咳一声,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一本正经地说道:“祁儿啊,若是朕遇到有人妄图抢夺朕的心爱之人,朕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可不止是像他那般轻轻打几下了事,哼!”
南宫祁小声咕哝道:“我自然晓得这些道理,可那苏然毕竟是沈家的夫子,与阿璃相识多年,情谊匪浅。
之前阿璃昏迷不醒之际,都是他不辞辛劳地四处奔波,寻医问药……”说到此处,南宫祁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起来,仿佛有一团阴霾瞬间笼罩,但这抹神色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然而,南宫昭烈毕竟是久经朝堂、心思敏锐之人,这稍纵即逝的神情变化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才是我南宫昭烈的儿子,关键时刻懂得展现出果敢狠辣的一面,只要最终能达成目的,些许手段又何妨。
想到此处,他神色愈发和蔼,语重心长地对南宫祁说道:“祁儿,那日你提及让朕召见沈璃一事,朕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眼下还是不见为好。倘若她问起,你便告知她朕今日政务繁忙,待处理完要紧之事,定会择日召见她。”
南宫祁听后,满心疑惑,急忙问道:“这是为何呀,父皇?您难道不喜欢阿璃,不愿意见她吗?父皇有所不知,阿璃真的是个极好的姑娘,温柔善良,极易相处。”
南宫昭烈见儿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手解释道:“祁儿,你误会父皇了。朕并非不愿意见她,实则是另有打算。朕有意让她在这宫中多留些时日,这样你便有更多的机会与她相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你二人若是能在这朝夕相伴中情愫渐生,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太子妃,岂不是皆大欢喜?当然,若她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定主意,父皇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定要让她点头同意!”
说罢,南宫昭烈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南宫祁与沈璃成婚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