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不好说,地上不还躺着一个吗。”
“这不是那单身老汉么,一直讨不着媳妇,难道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上了?”
“我看不可能,这姑娘是隔壁村讨来的,昨天刚到咱村。”
“她眼睛都被挖了,怎么在树上上吊的?”
一群人围观着挂在树上的尸体,七嘴八舌讨论着,丝毫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你们有没有口德!人都已经死了!”萧闲刚到就听到他们这些闲话,脾气不打一处来,完全不管不顾吼出声。
但是他人微言轻,那些人只是因为他突然的呵斥而愣了一会。
“切,还以为谁呢,又是昨天那小子。”
“村长都没出声,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会是昨天没让你尝着味,恼了?”
“就是,自家主人都没吱声,你一个打工的那么多事呢。”
萧闲怒意上涌,正想冲上去揍为首那男人,却被陆泽林按住了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率先发现尸体的中年妇女又大声尖叫出声。
“啊!”
“他眼睛好像动了!”
她连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浑身发抖,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真的…真的动了!”
一连退了数步,紧紧抓着身边人的袖子,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声音颤抖。
在场的众人因为她的尖叫,瞬间安静了下来,都紧张的盯着地上那男人的尸体。
可是那男人的眼睛一直保持着死前的模样,瞪得极圆满是血丝,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村长生气的冲到那中年妇女面前,一把将她手拽住,“赵婶你胡说什么!王酒鬼死了眼睛怎么可能还会动!”
“你少在这里吓唬人了!”
谁知那被称为赵婶的中年妇女却冷笑出声,“呵呵,谁胡说了。”
“是真的动了,只是你们这帮人心里有鬼,心虚。”
“不愿意相信我的话罢了。”
赵婶垂着脸,用力甩开村长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人群,在她经过萧闲身边的时候,萧闲注意到了她额头的冷汗,很明显她没有说谎。
只是村长心慌不愿相信,她也不想多做解释,自己先逃了。
就在赵婶走出没几步,草丛里的男尸王酒鬼脸部肌肉疯狂抽搐着。
他的双手,膝盖和腿,都开始不同程度的抖动起来,越来越猛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啊!”
“诈尸了!!”
“我草啊,赵婶没撒谎,她是赶紧跑了,现在我们真是傻逼了。”
刚才冲到最前面的村长在傻站在了原地,走不动道,完全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傻了。
“王酒鬼的尸体站起来了!快跑啊!!”
“老天爷啊,我是老实人啊!再也不凑热闹了!”
“这是死不瞑目啊!化作厉鬼了!”
众人四散逃窜,原本吓傻了的村长也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想要逃。
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惹来了王酒鬼尸体的注意,直接一个箭步来到村长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张口咬了下去。
有些逃跑的人回头看见村长被王酒鬼抓住,都吓傻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救命啊!村长死了!”
“村长被王酒鬼杀了!!”
陆泽林是最先逃跑的人,嘴里一直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还有老婆孩子!”
他率先逃窜冲回村长屋子内,直接反手就将门关上。
“开门开门!让我们也躲一下!”
“又不是你家,你怎么把门也关上了!”
“我的天啊!不是都说陆家老爷人很好么!这算什么事!”
众人见他不肯开门只能散开,有的闷头跑回自家,有的则找了棵树爬了上去。
萧闲和祁思雨没有跟着众人逃窜,两人冷眼看着目前被王酒鬼撕咬着的村长,心里直称快,嘴角勾出满意的冷笑。
祁思雨眼里冒着诡异红光,“这种人,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便宜他了。”
爬在树上的几人注意到他们两个还在原地没有逃跑,扯着嗓子对他们喊道:“你们还不快逃!保不齐村长被咬死也会尸变!”
“到时候你们被咬死了也跟着变,你们是想害死我们村子么!”
萧闲自然是不怕的,他还有白叶池给的符纸,还不如留下来观看村长被杀死的过程,解一解心里的那口气。
“救…救…救我……”
“求……你们了……”
村长脖子被咬了好几个血窟窿,话都说不利索,眼里无比惊恐,颤抖的手伸向他们两人。
“救你?”
“这是你的报应。”
祁思雨咬牙切齿瞪着他,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若不是之后的日子还要伪装,她一定亲自手刃了这十恶不赦的杂碎。
萧闲:“你的陆泽林丢下你自己跑了。”
他原本还想再说下去,告诉祁思雨真相,却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间邪,急急如律令!”
一个身影从村长媳妇上吊的那棵树上翻身跃下,一根黑绳索稳稳套住了王酒鬼的脖子,那人双手攥紧了手中的绳索。
王酒鬼因为被绳索勒住脖子,脑袋往后一扬,只能双手松开奄奄一息的村长,扒拉着套在自己脖子的东西。
“嘶——”
在王酒鬼双手接触到绳索的瞬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他双手不敢再触碰绳索,在空中乱挥舞挣扎着。
这人突然的出现引起萧闲的注意。
与此同时,祁思雨也故作害怕连忙逃去。但村长家门紧闭她干脆找了个角落躲着,捂着耳朵瑟瑟发抖起来,其实是在暗自观察来人的情况。
来人见绳索只是将他困住,再掏出一道符纸,大喊一声。
“去!”
届时那飞去王酒鬼身上的符纸自燃,他整个尸体都被点燃,也随之重重摔倒在地。
原本奄奄一息还在努力爬行的村长也因为王酒鬼的倒地,被他浑身的火焰一同点燃,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哼,也算赶得及时。”那人声音里满是不屑,丝毫不在乎发出喊叫声的村长是多么痛苦。
萧闲看到这一幕虽然疑惑这人是谁,但是心里更多的是痛快。刚才还嫌村长死得轻松,眼下加上火烤的折磨更让人舒心,同样的冷哼出声。
“小兄弟,你居然不逃?”
“不怕么。”
那人扬起下巴,有些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有些玩味。
此时,刚才逃回屋内的陆泽林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大着胆子将门打开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看清了屋外的情况后,哭丧着脸踉跄跌出屋来。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的难过,居然扑倒跪在地上捶地痛哭起来,“我真没有……”
萧闲转头看向他,心里一阵冷笑。
跑得最快的就是您,这会儿还装上了,还记得他是您爹啊。
看清了萧闲面前的男人后,陆泽林一路连滚带爬的到他身旁,“王叔!王叔!”
“爹他……”
话刚出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
“村长他被咬死了!”
“怎么办!”
随着陆泽林的喊叫,萧闲又扭头看向被叫做王叔的男人。
王叔?
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人是谁,又是一个姓王的,看来也是这假陆泽林这边的人。
这么一想,萧闲对那人的印象也差了几分,脸瞬间臭了下来。
“行了,多大点事,又不是没死过人。”
那人拍了拍陆泽林的肩膀,语气里根本不在乎人命,死了就是死了。
随即又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说道:“倒是你娘,气息消失了,我是碰巧追寻到这里遇见这事的。”
他们两个这话萧闲自然全都听到了,刚才因为村长死亡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立即明白了这被叫王叔的人也是知情人。
陆泽林则是浑身无力,身体也随之软了下来,好似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