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赶忙推开孙时安:“时安哥,你别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不睡了?何况,大夫都说了,我子嗣上有些艰难,既艰难,那还同房做什么?”
“桃儿,你这个话可就不对了。”
孙时安支起半个身子,盯着山桃看。
“谁告诉你同房就是为了子嗣了?我们是夫妻,同房之乐是天经地义。”
山桃实在是没心情,一把推开孙时安。
“去去去,你不困,你有力气,那你留着折腾别人去,我可要睡觉了。”
她翻身便睡。
身后那人又贴上来,自言自语地轻声叹气:“都是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累着你了,尤其是照庆,真的是太不像话了,瞧把我的桃儿气成什么样子了,且等着明日我好好收拾照庆那个臭丫头,逼着她给你赔礼道歉,可好?”
他跟哄一个三岁小孩子一样,语气温柔地碎碎念着,念得山桃哭笑不得。
“她给我道歉有什么用?我可不稀罕,要道歉,那也是得给莹莹道歉,好了好了,你别折腾我了,早些睡吧。”
身后那人又咕哝了一阵子,才渐渐睡去。
山桃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里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
南风这回还带了上好的人参,从明日起,她得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了。
再过些时日,贾秀莲和张春兰的孩子都要落地了,她的肚子却还没有动静儿,光是想一想,山桃就觉得难过。
这一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脑子里想想着照庆那张脸,乃至于一早醒过来,气色就很难看。
几个管事妈妈过来请安回事,看到山桃的脸色,都吓了一跳。
郑妈妈和牛妈妈是知道内情的,两个人却不敢说话。
正好贾老太吃过了早饭,过来遛弯,找山桃说闲话,一看山桃这个脸,就心里发慌。
“桃儿啊,你这是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是小日子到了吗?不对呀,你这小日子都过了才是。”
山桃勉强笑了笑:“奶,我没啥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一会儿处置了家事,我再睡个回笼觉就好了。”
她又怕贾老太一会儿问起来,她招架不住,就想法子支开贾老太。
“奶,先前不是说要拿人参给我补身子吗?咱们那会儿找不到好人参,恰好南风带来了一些,我看过了,都是极好的,莹莹暂时也用不上,我就挪过来用,奶,你去帮我寻摸个人参补身子的法子,我趁着这一段时间闲下来,好好调理身子。”
贾老太一拍大腿,笑道:“你这个丫头总算晓过劲儿来了,家里的人口这么多,事情这么杂乱,是怎么都处置不完的,你是个当家主母,又不是个管家婆子,成天忙这些,倒把自己的身子给熬坏了,你看看,你光是管事妈妈就好几个。”
“有这些人帮着你,你何苦要自己累坏了自己?桃儿,听奶的,等奶给你搜罗来好方子,你就照着方子吃,啥事都不要想,先把身子养好,给时安生个一男半女的,这头两胎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要能生就好。”
贾老太想得很通透,她还想到各方人马送来的大夫,便忙活活地起身,要去找那些大夫问一问。
“你上次的脉案我还收着呢,我拿着去给别的大夫看看,住在咱们府里的,都是些好大夫,几个人商议着,总能出个方子来。”
贾老太有了事情做,就兴冲冲地走了,山桃便松了一口气。
这若是叫贾老太知道照庆昨晚做了什么事情,非得把照庆骂个狗血喷头。
无精打采地吃过早饭,山桃就让人把南风和照庆都请到摘星馆去,又嘱咐琉璃:“老爷肯定在演武场呢,去把老爷叫到摘星馆去吧。”
一会儿琇莹难过起来,山桃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那个小丫头。
偏生琇莹这个小丫头性子很像她,难过了伤心了,也是一个人憋在心里。
长此以往还不得憋出病来。
山桃去的时候,琇莹才洗漱了,正挪在美人榻上看书。
她看的书倒是有意思,不再看那本农事了,反而捧着一本绣图看。
山桃就很好奇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看起这个东西来了?你若是想看,我那里还有好些花样子呢,赶明儿都叫丫头们给你送来。”
琇莹不擅女红,也不怎么爱做女红,但一个小姑娘家,总是要学会这些事情才好。
她既然有了兴致,山桃就决定以后好好教她。
学好了这个东西,也不是说以后非要什么都自己来,最起码会个本领,技多不压身嘛。
琇莹把绣图放在一边,叹了一口气道:“这东西看着可有意思了,但若是真的叫我上手做,我可做不来。”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做不来呢?你先看看这些绣图,我再给你弄一本讲针法的图来,你在病中权当看着解闷儿,等你病好了,我再教你。”
琇莹干脆撒起娇来:“嫂嫂快饶了我吧,就让我每天这么歪着,吃些东西,看些书,和小丫头们玩玩儿,闲着没事,提起笔来写个话本子,我就够自在的了,若是教我针线,我哪里还能这么自在呢,嫂嫂要是实在想过好为人师的瘾头,不如教照庆吧。”
山桃心中一紧,终于还是说到了照庆的身上。
“嫂嫂,说起照庆,我倒是有一件事要问你,照庆在摘星馆住得好好的,你怎么把她挪出去了?要挪出去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大半夜的叫挪出去,怎的不多等两天?”
山桃干脆就不瞒着琇莹了:“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照庆就过来了,我叫她亲自跟你说,不过,莹莹,你得先答应我,不管一会儿照庆说什么,你都不许往心里去,也不许伤心难过,你可听明白了?”
琇莹神色便有些许凝重:“嫂嫂,是不是照庆又惹祸了?”
山桃叹了一口气:“惹祸?呵呵,惹祸还是轻的呢,一会儿你自己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