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这个结果确实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料。”
就连灵魂都被死死地束缚住了，就这样，自知无路可逃的杰弗里瘫坐在弗兰尼斯面前，失笑道。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我依旧没有想到你不仅放弃了那个机会，还策反了我们之中的一员。”
如此说着，杰弗里看向了弗兰尼斯身后的爱莎。
对于杰弗里的目光，爱莎则是不快地眯起了眼。
“我们从来都不是同伴。”
“也许吧，说到底就是一群各怀鬼胎的家伙为了利益组成的散乱集团，自然能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分崩离析。”
杰弗里摇了摇脑袋。
“所以，值得吗？”
他再次将目光落回弗兰尼斯身上。
“你是说所谓成为神的秘密吗？那种东西我才不在乎。”
弗兰尼斯毫不在乎地说道，从过去的那些经历中，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经验与资料，甚至可以说只要按部就班地推进，真正推开天门对他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
大不了那个神格就送杰拉尔了，他自己来。
但杰弗里是完全不知道这一点的，在他看来，弗兰尼斯放弃的可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一次机会与可能。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
他很想怒斥弗兰尼斯的出言不逊，但结合对方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无可指摘。
他是如此说的，同样，也是这么做的。
说到底杰弗里这次的一败涂地，最大的原因不是计划不够周密，也不是因为实力上的不足。
他只是错判了成为神只对于弗兰尼斯的吸引力。
他没想到弗兰尼斯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继续参赛的机会，将接触那个秘密的资格拱手让人。
但往好处想，自己也不算是一事无成，起码败坏了弗兰尼斯成神的契机。
反正他最开始的打算就是杀掉诺艾尔以及让弗兰尼斯失败，到最后起码完成了其中的一个目标。
只要思考的角度足够有利，怎么想都是赢，就是代价可能有那么一些超出了预料。
还真是讽刺啊。
想到这，杰弗里脸上的苦笑更加浓郁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发现？”
这才是杰弗里最想不通的地方，在此之前他和弗兰尼斯唯一的交集就是派了一群手下去给这家伙使绊子。
效果谈不上有多好，每一次都会被这个家伙化险为夷，但借助秘境本身对参与者的保护机制，也总是能全身而退不留把柄。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呢？
对于这一点，弗兰尼斯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和打算。
“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没想到背后的人是你，我也只是通过一些特殊方法，锁定了那些多次对我出手的黑袍人而已。”
“这样啊，那看来让他们阻碍你还真是一步臭棋。”
对于这一点，弗兰尼斯不置可否，如果不是那群家伙搞事，也不会有后续的展开。
“当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能对他们直接出手，就想着过去踩点看看情况。”
“那为什么要带那么多女人。”
“我乐意！”
看着似有些嘚瑟的弗兰尼斯，杰弗里沉默了。
当然，弗兰尼斯这么做当然也有一些考量，那就是让自己的意图别显得那么明显。
只不过这个考量在抵达现场后就被他放弃掉了，而是顺水推舟地变化到另一个目的。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没见，你的水平也确实有不小进步，一开始我还真没感觉有啥奇怪的，你的手下的位置也很分散，让我一时间无法推断这群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我看到了那个老头。”
作为上了年纪的普通人，灵魂和精神本就比年轻人要薄弱的多，距离靠近之后，难免会察觉到些许异样。
实际上对加利亚地区居民进行死灵转换的计划早就被杰弗里放弃了，只可惜还是有那么几个被遗留下的漏网之鱼。
相似的手法，让他们成为了将一切锁向杰弗里的箭头。
如果早知如此，杰弗里定会事先将那些破绽除掉吧。
“不过我没想到这回诺艾尔那家伙竟然先应激了，到处拉人问情况，害得老子还得把她给稳下来。”
想到这，弗兰尼斯就嫌麻烦地拍了拍脑袋。
“有意义吗？我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看出了异样？”
似乎是想最后为自己挽尊，杰弗里眯眼看向弗兰尼斯，指出了这个最关键的点。
“你装尼玛的臭比呢？你当老子猜不到嘛？包括这点在内都是故意演给你看的，傻软。”
弗兰尼斯双手交叉于后脑勺，同时依靠在椅背上，一脸鄙夷地看着面色愕然的杰弗里。
很快，杰弗里也想通了其中的意思。
弗兰尼斯故意给他一种在装傻的感觉，然后让他掉入误区之中：
对方没有直接选择动手，无非就是暂时腾不出手，想要先稳住自己，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无非就是两种选择。
一、放弃计划，在对方腾出手来之前直接逃跑。
二、赶在对方抽不出时间前，提前动手。
在当时的杰弗里看来，主动权是在自己手上的，反正他怎么选择都谈不上亏。
可现在重新回头看，合着弗兰尼斯才是化被动为主动的一方。
在已经做好弃权准备的情况下，无论杰弗里如何选择，他都能拿出有效的应对。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意外的话，大概就是诺艾尔那丫头了，要是她表现得不够自然，有很容易让你看出破绽。”
因此，在昨晚讨论计划的时候，弗兰尼斯借着诺艾尔不想参加派对的这个心理将她很自然地排除在外。
这就导致最后对一切毫不知情的诺艾尔第二天傻愣愣地去了教堂，创造出了孤立无援，对杰弗里来说绝佳的袭击时机。
缇雅不算，她关键时刻的发挥算是意外。
就这样，料定弗兰尼斯不会回来的杰弗里派出自己的手下去制造骚乱，吸引诺艾尔剩余的伙伴的注意力，自己则是在准备好后手的情况下只身前往教堂。
另一边的弗兰尼斯则是直接放弃参加了第六试炼，派出对灵魂波动敏感的爱莎去搜寻杰弗里可能的后手。
当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教堂，倒也不是为了卡点救人刷好感，只是因为杰弗里手下的数量有些多，他得稍微处理一下，同时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最后感觉缇雅快顶不住了，这才二话不说第一次解锁原罪孽武的初步武装，瞬间抵达现场处理事态。
“这样啊，原来我的行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可是，我还是有一点无法理解。
你又是怎么猜到我一定会在今天出手？还是说那个女人的安危真的重要到你连赌都不敢赌？”
终于，再无法压抑内心的不甘，杰弗里冲着弗兰尼斯咆哮道。
对此，弗兰尼斯则是轻哼一声。
“傻狗，不都说了你手下的动向全在我的掌握中了吗？
好端端的，这回现场连一个黑袍人都没有，全在城里，一看你就是想搞事。”
杰弗里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看似是两人公平的心理博弈，原来从一开始，所要付出的筹码就完全不对等。
光是情报方面的优势，就足够弗兰尼斯把自己当做一个傻子逗了。
可遗憾的是，在对方说出口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
早知道干脆就直接逃跑得了，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早知道。
终于，杰弗里释怀了，他大笑着，似乎在嘲笑着自己跟个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的表演，又似乎在控诉着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不公。
他还是差了一点，而这次，自己已经没有重来的可能了。
看着这样的杰弗里，弗兰尼斯则是站了起来，眼神也从戏谑重归冷漠。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不过你也别指望能从我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是了。
我想那个家伙应该已经跟你说过我们组织的情况了，我毕竟不是真正的核心。”
如此说着，杰弗里指了指爱莎。
对此，弗兰尼斯只是点了点头，下一秒，一团火焰自杰弗里的灵魂之上点起，将连着他最后存在的证明一起，
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