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如懿陶醉多久,外头忽得传来喧闹声。
弘历得了消息,已是带着众人赶来了。
俊美的容颜带着怒意,弘历阔步踏进院子,刚看到如懿便气道:“你既吃饱了便回香谷殿待着,谁许你来启祥宫的?若嘉嫔出了事,朕定要你好看!”
如懿捏着手向后缩了缩,她下唇外翻,露出苍白的粉唇。
一双可怜的眼睛带着薄薄水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为什么弘历哥哥要这样对她呢?
转眼再瞧跟在后面的太后,琅嬅,高曦月等人,如懿立刻明白了。
这是弘历在故意做戏给别人看呐!
而弘历为何如此恼火,还要从方才说起。
酒宴正酣时,弘历瞧着台下的儿女,欢喜得不得了。
而就在此时,李玉突然神色焦急得来到弘历身边,低声道:“皇上不好了,启祥宫那传来消息,嘉嫔被菇常在气得早产了!”
“什么?!”
这下弘历也没兴趣在守着这晚宴了,赶忙带上人急匆匆向启祥宫赶去。
刚出了宫殿正巧又遇上拿了衣服回来的柳嬷嬷,只核对了丁点消息,弘历便知道这如懿又开始惹祸了!他就不该把人放出来!
三年了!三年了!禁足反反复复三年又三年,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懂点事了吧!
弘历在心中问道:“Z01!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断发!朕真的要受不了了!”
Z01沉默不语。
“千刀万剐的z01和如懿!”弘历低声骂道。
一行人就这么风风火火赶到启祥宫,一瞧见如懿沉醉地站在院子中,弘历那个火气啊,都能烧得整个紫禁城今年不必再燃炭火了。
只是现在也不是处罚如懿的时候,弘历拉着琅嬅问道:“如何了?”
“才刚进去,奴婢也不清楚!”春桃哭道:“娘娘突然就说肚子疼了,都怪奴婢通传,早知就不叫那菇常在进来了!”
此时屋内,金玉妍面色泛白,她一手拉着贞淑一手拉着白蕊姬,语气微颤道:“哎呦,亲娘嘞,可真疼死我了,以后可再不生了。”
白蕊姬拿着帕子擦去她额角汗珠。
“以后都不生了,可真疼死了。”白蕊姬难得如此温柔,她送了勺参汤到金玉妍嘴边,哄道:“先吃些吧,田姥姥说了,只怕还得要些时候才能生呢。先吃些,不如没力气。”
“嗤,你倒会哄人了,真稀奇。”金玉妍忍着痛笑道:“我可得记一辈子。”
“我呸,你这臭妮子,就不该好脸对你!”
见金玉妍安心吃着东西,白蕊姬才退出内室,向外头去了。
琅嬅一见白蕊姬出来,赶忙上前道:“嘉嫔如何了?可还好?太医怎么说?”
“皇后娘娘您别急,嘉嫔姐姐都好。”白蕊姬扶住琅嬅。
瞧着角落里发呆的如懿,白蕊姬突然眼眶一红,豆大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一滴接着一滴,更显美人娇弱。
白蕊姬戚戚然地望着皇上,只哽咽道:“臣妾只是想问菇常在一句,您趁着嘉嫔姐姐最脆弱的时候特意来告诉玉氏惹皇上不喜的事,是所图为何?”
见弘历等人满脸茫然,白蕊姬这才哭着将方才之事一一道出。
弘历等人只知如懿一来便惊得金玉妍生产,哪里知道还有这事。
一时间原本吵闹的启祥宫顿时安静下了,众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如懿的身上,全是满满怒意。
陆沐萍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事,她气得浑身发颤,攥拳骂道:“恶毒!”
她虽是压低了声音,可现在的启祥宫却实在寂静,鸦雀无声,唯有殿内时而传来一两声金玉妍的痛呼。
因此在这死寂的雪夜,这声怒斥便显得格外清晰。
如懿惊慌地瞧着面前虎视眈眈的众人,只一个劲摇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我不是故意要告诉她的呀!”
高曦月被如懿气笑了,她说:“不是故意,那便是有意了?”
琅嬅瞧着这眼熟的一幕,心中真是又恨又恼。
她直喘着粗气,魏嬿婉赶忙轻拍着琅嬅后背劝道:“娘娘,您消消气,千万别和她计较。”
如懿一见魏嬿婉,突然发了疯似的指着魏嬿婉道:“皇上,嘉嫔出事都是魏嬿婉在背后挑唆陷害啊!皇上您不知道吗?曾经嘉嫔多番折辱魏嬿婉,她如今正是趁着嘉嫔有孕的时候刻意来害嘉嫔的呀皇上!”
“此事千真万确,嘉嫔更害得魏嬿婉的额娘弟弟逃离京城,如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皇上您想想,难道魏嬿婉会不恨嘉嫔吗?她更是个抛弃竹马的贪慕权势小人,皇上!只要您将魏嬿婉送入慎刑司严刑拷打,一定能知道所有真相的呀皇上!”
启祥宫越发死寂一片。
陆沐萍怔怔道:“还是个疯子?”
弘历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一二自己的头疼。
再看身边发妻,那是疼得脸都白了。
原来头风不仅会继承,还会传染。
“慧贵妃,你先陪皇后去偏殿歇着,再叫齐太医来为皇后瞧瞧。”弘历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为琅嬅披上,柔声吩咐道:“你身子也弱,别再这冷夜里守着。”
弘历再不想多听如懿一句鬼话,直接冷声道:“菇常在信口雌黄,掌嘴一百!拖出去丢在宫门口打,朕不想瞧见她,也不必给她留什么面子了!以后日日都打!不必等她学会说话便停了,朕瞧她这一辈子怕都是这样了!”
“皇上!您不能为了讨好玉氏就这般对臣妾呀!虽然臣妾为了您什么都不怕,可臣妾也会痛啊!”如懿跌坐在地上,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臣妾做得一切都是因为爱您,您不能如此对待臣妾呀!臣妾的心也会痛的!”
体温融化积雪,在如懿的身下形成好大一摊水渍。
遥遥望着,还以为是如懿悲愤之下,尿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