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人来,严格来说郑长宁是他来上京之初第一个示好的人,给他一千两银子创业。
虽说这一千两也是郑丞相拿出来,用以报答老建安伯恩情的,只少不多,但这世上多的是忘恩负义之辈。
郑长宁从家族里拿不到太多助力了,他唯有靠自己争取。
郑长宁一笑,打了一个呼哨,他的马从不远处跑过来,原来他早有参与的心思。
人数越多,选择越多,当郑长宁拉马加入的时候没人反对,就连郑久安也没说什么。
他只对郑夫人有意见,对这个庶弟是没意见的。
“伯爷你看。”
阿木勒指着不远处的马群,别的马都老老实实,就二狗子十分不忿,转着圈欺负马,似乎威胁恐吓都用上了。
郑久安冷斥,“和它主人一样强盗恶霸。”
容棠:“……”
我忍!
午后又赛了两场,也不知是不是二狗子打骂恐吓别马起了效果,这一回它尾巴都跑直了,堪堪在中间第六名。
阿木勒大呼小叫,“狗爷已经突破等级极限了。”
容棠还是有点愁,第六名也不行啊。
这里要注意的是,二狗子跑了马身第六名,但顾忠勋骑着他的马落在了倒第二,终于让阿木勒说着了,他的马耐力不足,心理素质也差,被二狗子欺负之后就胆怯了。
寒王的破空最为老练,心理素质也最强,无人骑乘的情况下跑在第二名,并非是实力不够,是习惯性跟在南宫璟后面。
后面几人商量了一下,破空是舍不得放弃不用的,别人短时间内也驾驭不了,就改成南宫璟来骑。他的追云比二狗子级别高,容棠就考虑和追云培养一下配合度。
哪知他不换马还好,只要一换,二狗子那泼妇骂街的驴脾气就上来了,连踢带顶,把追云往死里追,追云是匹有教养的马,被这个流氓折磨的肉眼可见的憔悴,南宫璟都心疼坏了。
“不行,不能这样,我的追云该有阴影了。”
果然下一场比试,追云落在了后面,也不是二狗子快了,是追云被欺负怕了。
容棠急得一脑门上汗,一会来骂二狗子,一会去安抚追云,一会又去给南宫璟赔不是,众人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都感觉好笑。
尤其郑久安,这么长时间的心情抑郁,忽然就解开了,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指着容棠边笑边说,“活该,什么人养什么马,和主人一样无赖。”
最后顾忠勋出面解围,追云的心灵已经受到伤害,唯有主人能够安抚,正好他的马不行,破空就由他来驾驭吧。
眼看着继续比赛也没有意义,好在哪匹马能参赛,众人心里都有了一致排名。
郑久安甚至说,“反正人数也多,大不了这一对活宝都不参赛了,也免得拖后腿。”
剩下的时间,就是各人调整自己和马的状态,破空就暂时由顾忠勋照料,顺便熟悉熟悉。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二狗子挨了无数数落,但也用自己的蛮横无理,牢牢的把主人拴在自己背上,看它那不服天不服地的犟种样子,让容棠怀疑这货是头驴穿越的。
阿木勒和苏合没有跟他回伯府,而是留在了马场,方便第二天近距离观察西昆仑战马,以确保知己知彼。
还有最后一天,必须确定参赛马匹了。容棠原想甩掉二狗子偷跑,事到临头,突然又鬼使神差把它带上了,万般皆有因果。
有了前一天的默契,基本上就是西昆仑上午用马场,他们下午用。此时马场赛道已经熟悉了,郑长宁就带他们跑了另外一条山路练马。
六个人六匹马,二狗子的成绩很稳定,照这个速度,他俩都是要被淘汰的命。
容棠真是服了,休息时间,破口大骂,“你个瘟货,倒数第一,怎么参赛啊!老子也要被你连累不能参赛了。”
二狗子还在喘着气,闻骂受伤,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报复,忽然对着郑长宁的马用力撞过去。
郑长宁上过战场的,反应迅速,手比脑子都快,拉马闪到一边。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二狗子刚才那一撞好像就是虚晃一枪,后蹄子使劲一尦,草上飞被踢了两蹄子狠的,一只马眼没有躲过去,被踢个正着,仰天悲嚎不止。
众人都傻眼了,草上飞的眼眨眼间红肿一片,眼看着是不能参赛了。
杜少康心疼坏了,“草上飞!”
反应过来怒指二狗子,“你这瘟货,小爷砍了你。”
勋贵子弟出游,通常也是携带随身武器的,而现在上京最流行的武器就是唐刀。
刀光劈过来,二狗子躲到了容棠身后转圈圈。
容棠回过神来,伸手阻拦杜少康,“等等!”
“你还护着它?这匹破马,自己不行,就敢伤同伴。”
“可它现在是第五名了。”
“那又怎样?它把别的马都弄伤,就是第一名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不上西昆仑战马!”
就像班上同学之间的争斗,干掉第一名,自己就是第一名,可是和别班比,始终差了一点。
“可是它很聪明啊!”
也不是容棠非要维护二狗子,这货聪明归聪明,却显然三观不正,泼皮无赖蛮横奸诈心机,这在一个人身上就已经很讨厌,偏偏是在一匹马身上,就很逆天。
“各位,难道你们没有发觉,二狗子心理素质强大的很。你们马稍微骂两句就娇气的不行,各种受伤害,可是二狗子越骂越犟,宁死不服,这样的底线深不可测的马,碰上西昆仑战马,会胆怯吗?”
马再凶,它也凶不过人,连他们这伙人打骂贬损都降不服,还有什么能打击到它?
南宫璟若有所思,“不错,二狗子心理素质很强,足够聪明,就是遇到西昆仑战马,应该也不怯场。”
甚至他们一群人脑补了一出二狗子参赛大杀四方,把西昆仑战马都踢出赛道,最后独领风骚的画面。
一群人集体打了个冷战,太刺激了。
杜少康虽然心疼草上飞,却也不是什么大伤,养几天就好了,更让他郁闷的是他自己也不能参赛了。
“好了杜公子,下面好几场比赛,有你出头露脸的机会。
容棠一直都知道杜少康喜欢昭翎,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一直没有向皇家提亲,也希望借这个机会露个脸,让昭翎看上他,主动下嫁。
杜少康没有办法,只能骂了二狗子两句解气。然而二狗子脸皮也厚,也不在乎,反而得意洋洋,小跑都嘚嘚的。
郑久安警告容棠,“你可看好了它,它再伤一匹马,可就没有替换的了。”
容棠多冤枉啊,“这也不是我教它的呀!”
郑久安咕哝,“和你一样,就是天生的坏。”
扭过脸去,唇边含笑,这个讨厌的小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