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玫姝脸色已经有些苍白,额头上还隐隐有汗冒了出来。
她小腹抽痛不已,心想着是不是午时吃坏了东西。
医女上前诊脉,脸色微变。
……
等到丁玫姝睡下,宋盛芙才松了口气。
或许是前两个孩子来的比较轻松,所以无论是他人还是丁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这个孩子的胎相不大好,随时可能就……
消息太过突然,宋盛芙罕见的有些沉默。
“去,把四爷请回来。”
宋盛芙杵着拐杖,站在院中,身边跟着一脸担忧的吉哥儿。
“祖母,母亲肚子里的妹妹还好吗?”
宋盛芙摸了摸他的脑袋,“为什么是妹妹不是弟弟?”
吉哥儿想了想,“弟弟也好,妹妹也好。”
宋盛芙勉强扯出一抹笑,最后还是放平。
“是啊,都好。”
段静安急匆匆的从府衙回来,一路上知道了府里发生的事情,在听到夫人孕胎艰难时,心里焦急无比。
此时,宋盛芙已经准备发动关系,要请最好的妇科圣手进府保胎。
在大哥儿还不知道情况下,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出生的孩子,让本就阴沉的侯府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因为本来胎相就不好,所以她每月都有出血的症状,原以为是月事,所以就没有注意。
这个孩子就是早些发现,最好是不留的。留下对母体有害,且很难长成。
如今月份大了,更不好做决定了。
况且……
现在就是打掉孩子也会对母体有害,极大可能会大出血,造成母子双亡。
段静安听完,心疼的看着昏睡的妻子。
扎完保胎针,医女退了下去,这只能暂时起到作用,还得请名医过来才行。
取了针,过了一会儿丁玫姝就醒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四爷,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要起身。
“大夫说你要卧床静养才好。”
段静安轻轻按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发烫。
“我这是怎么了?”
段静安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
丁玫姝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小腹似有若无的阵痛让她有些心慌。
“没什么,你别担心……”
丁玫姝已经忘记了这还是在母亲的院子里,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起康哥儿那事,觉得自己丈夫对自己的不信任,让她觉得难堪和无力。
“你骗我。”
情绪起伏下,她的眼泪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用手摸了摸脸随即朝着床里面侧去。
记得医女叮嘱的,不能让孕妇情绪起伏过大。
段静安赶忙认错,“姝儿是我不好,你莫哭。”
他来的时候就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等她说,便竹筒倒豆子解释了个遍。
“昨儿我本就想同你说,下了职晚了,那时都在母亲院里便不好多说。回了房,等我出来,你就睡了。这些日子你实在操劳,脸色不好我还以为是没休息好,所以就并未唤醒你,哪曾想竟是有了身孕。”
段静安语气懊恼,怪自己为了公务竟然忽略了玫姝。
丁玫姝的头缓缓转过来,见四爷脸上的情真意切,回想了一下却是如此。
估计是有孕后,心思敏感起来。
她心里想着,用手搭在四爷的脸上,还是问了句:“真的?”
“自然是真的。”
段静安将头抵在妻子的鬓角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
安抚好丁玫姝,段静安让她好好休息,他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知道他事务繁忙,丁玫姝催促着他赶紧去,她也觉得有些困倦,许是刚刚的汤药起的作用。
等到人走了出去,她轻轻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人睡下了?”
宋盛芙靠在躺椅上,她刚刚让人送了帖子,宫中有一个保胎圣手,所以便想着求皇后让那位太医过来瞧瞧。
与此同时,她还让人把京城有名的妇科大夫都请过来。
“睡了。”
段静安有些疲惫,坐在那里揉了揉头。
宋盛芙一个眼神,底下的下人全部退了出去,这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子两人。
“你糊弄的了玫姝,却逃不过我的眼睛。静安呐,夫妻之间切记彼此的不信任,你们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人,再深的感情有了裂缝就再难缝补了。”
“母亲……我、我不是。”
段静安猛地抬头,看见母亲的眼睛后又低了下去,扶着椅子缓缓地跪下。
“对不起,母亲我不是有意隐瞒玫姝和您,只是不想让这些糟心事扰了你们。”
宋盛芙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瞧这不值钱的样,说跪就跪,她还没发火呢。
“起来。”
见他无动于衷……
“起来!”
宋盛芙更大声的说了一遍。
这个老四啊,虽然平日里孝顺和顺,但这多年的相处她早就摸清了他的性子。
装乖卖巧的本事跟康哥儿是有的一拼,当然他的本性不坏,不然当初第一个纠正的就是他了。
这个性子并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反而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宋盛芙并不想吃他这一套。
他这样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几次她都发现了老四媳妇就像是笼中的鸟儿,养的娇贵但是却是风雨不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的好听是夫君宠爱,说的不好听的就不说了。
他们家这个情况,不兴这一套霸总娇妻。
就像原身,被段崇明娇养了一辈子,最后被不孝儿孙给气死了。
哼,宋盛芙轻哼一声。
段静安看了看母亲的脸色,撑着一边的桌子站了起来,立在一旁一副受训的模样。
堂堂刑部侍郎,竟然低头垂脸听着家里的老母亲训斥,这要是被刑部那些狱卒见了,不得下巴都给吓掉了。
“你瞒我这事就不说了,玫姝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间风雨同舟,共进共退。你难不成要学你的父亲,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让我做了一个深宅无知的妇人?!”
“儿子不敢!”
他咚的一声跪下,同第一次的小心试探不一样,这下他额头都出了虚汗。
宋盛芙正说着,被他这样吓了一跳。
捂着胸口,暗自啐道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