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文竹睡得很好。
下半夜她梦见自己躺在一个怀抱中,朦胧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缩在阮心悠怀中。
阮心悠没有睡着,察觉到文竹有些冷,伸手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调控空调的滴滴声在耳边响起,文竹彻底清醒了,但她没有动,假装依然在熟睡中。
装着装着,便真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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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再次醒来时天色有些亮了,她匆忙起身。
客厅里,阮心悠正准备出门。
“几点了。”文竹问。
“8点不到。”阮心悠答道,“浴室里有新的牙刷。早餐在桌上。刚刚医院来电话说安安醒了。”
文竹急忙道:“我一起去。”
“不急,先吃早餐。我去医院给那个男孩送点吃的。”
“我很快!等我!”
文竹迅速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匆匆出了门。
等待文竹洗漱的过程中,阮心悠从桌上的餐盘里多拿了份早餐。
“再忙也要记得吃早餐。”去医院的路上,文竹听见阮心悠这样叮嘱自己。
后来很多次,文竹都会想起这个凉风吹拂的夏日清晨,她坐在阮心悠的后座,捧着温热的早餐,却对她的叮嘱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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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踏进病房时,阮以安正和赵曜大眼瞪小眼。
“感觉怎么样?”她和阮心悠第一时间凑到病床边,关切地察看阮以安的情况。
“肚子疼。”阮以安声音还算正常,“其他还好。”
“谢天谢地。”阮心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转过身向赵曜一遍遍道谢,然后拿出早餐,“趁热吃点吧。”
“谢谢阿姨。”赵曜接过早餐,“这太多了吧?”
“文竹也没吃,你们一起吃点吧。”
听见解释,赵曜抬头去看文竹,她正好朝这边望过来。
“我等会儿吃。”文竹说。
“别等了。”阮心悠拉起守在弟弟身边的文竹,“早餐一定要在早上9点前吃好,不能等。”
文竹想争辩,“我……”阮以安打断她,“去吃吧。我没事。”
文竹无奈起身,转身时和赵曜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默契地去了病房外。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
“累吗?”她问赵曜。
“还好。”他答,留意文竹的神情,“早上何杰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我接了。”
“哦。说什么?”
“他听到是我接电话直接奓毛了,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赵曜说完后,文竹脸上一热。
“你就没解释一下?”
“他不给我机会。”赵曜说,“而且我应该怎么解释?”
文竹思考了片刻,“那算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我弟弟什么时候醒的?”
“早上四五点吧。”
“我们是凌晨2点走的。”文竹抬起头看赵曜,“困吗?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
“回哪?”
“你家啊。”文竹说完停顿了片刻,“如果你有钥匙的话。”
“那你呢?”
“我陪陪我弟。”
“那我等你一起。你会很久吗?”
“等到宋叔来吧。不然我妈一个人太累了。”
“好。”赵曜垂下头,挡住了暗淡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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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查完房后不久,宋老师出现了。
他依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头发蓬乱,胡子拉碴。
“宋叔叔。”文竹打了个招呼。
宋老师匆忙点头,迟疑地看了赵曜一眼,“赵曜?”
赵曜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语气僵硬地打了声招呼,“宋老师。”
“老宋!你怎么才来?”阮心悠在病房内招呼了一声,“你一晚上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也没个信给家里。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迟点再说。”宋老师急忙来到病床边,“安安怎么样?”
“昨天手术出了点问题,但有惊无险,医生刚刚查房说最多五天能出院。”
“那就好。”宋老师问,“跟爸妈说了吗?”
“还没说。”阮心悠道,“等安安出院吧,现在说了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也好。那就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