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内。
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安东,一手拿着脱下来的厚衣服,一手拿着带来的礼物,在来来往往人群的异样目光中,镇定等着来接机的人。
前来接机的傅瑾承和温以诺,此时还在停车场。
“真不用管。”傅瑾承轻声安抚着不安的少年,“安东不会在意这些。”
下车的温以诺看了眼车后座那忽视不了的一堆东西,还是苦恼:“真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幼稚?”
然后再认为他不适合当傅瑾承的弟弟。
“不会。”傅瑾承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我很难解释。”
“具体,等一会儿小宝你看见他就知道了。”
“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啊。”温以诺认真道,“之前在医院,还有哥哥你和他视频开会的时候。”
“那不一样。”傅瑾承很头疼,“安东上班和不上班,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两种状态。”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在隔着人群和二十多米的距离,在傅瑾承的引导下,看见安东的温以诺,总算明白了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纵然活了两辈子,要不是亲眼看见,温以诺都想不出来,会有人把网络上,用来搞怪的服装,就这么堂而皇之穿着,坐在机场里。
关键是,穿着一身精神小弟服装的安东,还很镇定。
丝毫没受到周围人的异样打量视线的影响。
看了两眼,温以诺收回视线,踌躇看着傅瑾承:“哥,要不我先回车里等你。”
“你去接吧。”
他真的,丢不起被围观的脸。
傅瑾承默然几秒,牵起温以诺的手,照原路返回。
回到车上,傅瑾承揉着被安东气到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拨通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安东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惊喜,就被铺天盖地一顿骂。
安东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被骂了什么,就被最后一句话打击到:
“把外套穿好再来停车场,不然就给我滚回燕京!”
安东:“可是老大,真的很热。”
“那也比丢脸好。”傅瑾承恨不得现在就给安东两巴掌,打醒他,“我就不明白了,姑姑姑父的审美可以说是高雅。”
“按照遗传,你就算没遗传到好的,那也总能正常吧?”
“怎么就能奇葩到说丑都侮辱丑这个字的程度?”
安东委屈。
他的审美,真就那么差吗?
自我感觉,挺不错啊。
停车场内,挂了电话的傅瑾承垂眸看着在车里的温以诺。
还是他家小宝好。
没头没脑感受到傅瑾承夸赞目光的温以诺:?
他哥又哪根筋搭错了?
两人在停车场没等多久,安东就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了面前。
虽然刚才隔着几十米看了一眼,但那一眼,并不足以改变安东在温以诺眼中,脑子有点问题的商业精英形象。
所以在面对他时,温以诺依旧免不了紧张。
少年小心翼翼看了眼金发蓝眼的异国人,又缩回了车里。
结果安东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直接把那一点因为样貌不同,而又的生疏掐灭干净。
温以诺虽然没听懂安东究竟说了什么话,但熟悉的方言,让他生出一种安东不是外国人的错觉。
“好好说话。”傅瑾承抬脚朝安东小腿踢去,“小宝听不懂你那方言。”
安东讪讪一笑,换成标准普通话。
六个月前,见到温以诺开始,他就想认这个可爱的弟弟了。
那个时候,傅瑾承用温以诺心理问题为由,把他赶走。
后来伴随着温以诺心理上的问题逐渐康复,安东和温以诺有了接触。
结果,傅瑾承又给他堆了一堆工作,让他一直没时间来琼州。
这次有机会来,除了死缠烂打到假期外,还有傅瑾承让他从燕京带东西来的原因。
看着坐在车里可爱的温以诺,安东笑得一张脸上都起了褶子,邀功似把左手边大红色行李箱往车门前一推,笑得跟拐小孩的变态一模一样:
“嘿嘿嘿,给你带的礼物。”
哪怕知道安东没有恶意,不习惯这样眼神的温以诺,还是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傅瑾承。
同样被安东无语到的傅瑾承上前一步,拦在两人之间:
“行了。有话回家再说。”
“小宝身体不好,不能在外面过多停留。”
一听是和温以诺有关,安东半点意见都没有。
两个行李箱占满后备箱,剩下用袋子装,还提在手里的东西,安东本想放后座。
结果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后座车门,就在傅瑾承眼神威胁下收了回来。
他只能抱着一堆有自己一半大的东西,坐进副驾驶。
看着他艰难挤进副驾驶,温以诺好心提醒:“放点东西在我这吧。”
后座只有他一个人,很宽敞。
安东当然想放,可傅瑾承要刀了他的威胁眼神就在旁边。
再想放,他也只能说出违心的话:
“没事。我就喜欢抱着。”
“而且这天气有点冷,我抱着还暖和一些。”
温以诺看着他满头的汗,识趣选择没说话。
从机场到家,回去的一路,安东叽叽喳喳了一路。
看见什么,都能拿出来说。
温以诺总算明白,傅瑾承之前告诉自己,“上班和不上班完全是两个人”的意思了。
工作状态下的安东,虽然有时也会不着调,但总得来说,也是信任可靠。
非工作状态……把他送进精神病医院,都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但安东本人不这么觉得。
哪怕到后来,车里另外两个人都不搭理他了,自言自语,也能一直说下去。
临下车,才依依不舍闭上嘴,开始搬行李箱。
大红色的行李箱随意提下,另外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傅瑾承和安东两人一起搬。
那小心翼翼的程度,说是里面放着传国玉玺都不为过。
戴着口罩,安静站在一边的温以诺很是好奇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一个行李箱。
看着行李箱落地,他才开口询问:“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傅瑾承和安东两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