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张启灵夫妇和胖子无邪又回到了巴乃。
这次没有再找向导,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山洞出口所在的位置。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的入口竟然消失不见了。四人转了半天都没找到。
起初四人也怀疑过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可是这周围还未完全消散的血腥味,以及胖子无意间踩到的一截人类的小拇指和少数皮肤组织,都在向众人证明,他们找到的地方是正确的。
这里正是当初无邪大开杀戒的地方,与山洞入口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两百米。
但比起消失的入口,胖子更关心的是,无邪当初到底杀了多少人,怎么十多天过去了,血腥味还没散掉。
张启灵不好奇,因为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杀的,故此对于无邪心底总是有那么一点愧疚。
曾经满腔热血的少年,虽然从未迷失过,但心却在一点点的变冷。
“从云顶天宫的甲辰开始算起,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好在还没对人命麻木。”
无邪笑了笑,山顶的风吹动着满头银发,“造下的杀业太多了,改天我得去灵隐寺拜拜,别哪天真成邪门了。”
胖子拍拍无邪的肩膀,无所谓道:“不论是沙漠里的那群所谓的学员,还是裘德考的手下,你杀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之徒,说不定佛祖还会给你吴天真同志算功德呢!
再说了你那邪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杀人有关系么?”
“你杀的人,算我头上。”张启灵轻声道。
莫山山抢下无邪嘴里正欲点燃的香烟,“你既然叫我声姐姐,杀人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姐姐吧,烟也少抽点。”
“怎么?你们还想抢我战绩?”
无邪上下打量一番二人,避重就轻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山下走去。
“没门儿!”
胖子望着无邪离去的背影,恶狠狠道:“没事嫂子,我帮你监督他,只要一抽烟就吊起来上下鞭挞八百遍,咱回去就把他的黄鹤楼全部没收!”
这倒是个好办法,一头白发不用说莫山山也知道是为了自己夫妻二人而白,要是再连累人家沾了满手血债,再加上他本来就有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年少无知不爱惜自己在当代很常见,只是作为过来人,张启灵还是希望他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对胖子也是同样的期待。
虽然云彩这姑娘算不上良人,只要胖子喜欢,她也肯回头,这也算是一双璧人。
胖子虽自诩情场老手,可是在面对着云彩的时候总是露怯,以至于一直以来在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里时时刻刻处于下风。
四人这次回来依旧是住在阿贵家里,去山上的时候,还看见云彩和他父亲在家里一起干活,可走入正堂却没见父女二人的身影。
桌子上的茶壶也早已凉透,只在茶杯的下面留有一张字条。
胖子以为这是云彩或阿贵留给自己几人的,结果拿起来一看才发现这上面的字迹是涂鸦上去的,压根看不出笔迹来。
写着:云彩在我手上,想要救她来水牛头沟找我。
胖子怒不可遏,将长剑背在身后,冲出房门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三人没有任何犹豫,也急忙跟了上去。
能在四人刚到没半天的功夫,就用这办法来要挟的人,除了塌肩膀想来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这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甚至就连被绑架者也有可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胖子可以为了云彩奋不顾身,张启灵三人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脚踏入敌人的圈套,所以明知这是个陷阱,他们也选择陪他一起入局。
水牛头沟就是当初四人遇到大蜘蛛的地方,以夫妻二人的全速不过十几分钟便先胖子无邪一步赶到。声声有力的嘶喊求救声被密林层层削弱,传到张启灵的耳朵里时,已经低到近乎无法察觉。
她喊的是胖哥救命。
无邪曾笑言这里的蜘蛛网可以困住哥斯拉,哥斯拉不见得,小拇指粗细的蛛网困住大型野兽是绰绰有余的。
但这般粗细的蛛网,这蜘蛛的体型起码得大到可称离谱的程度才能拉出来。
张启灵莫山山眼前的女子便如落网的蝴蝶般被粘在蛛网上,动弹不得的同时又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凄惨。
只是云彩看见夫妻二人的瞬间有点错愕。
张启灵一言未发,拔出黑金古刀砍在蛛网上,可吹毛短发的老古董竟然砍不断这小拇指粗细的蛋白质,反而被弹了回来。
细看之下才发觉,这蛛网是好几根搓合而成。
张启灵略一运炁,道道锋利气劲遍布刀身,接连数刀斩下,终于斩断了蛛网。
面无血色的云彩身子一软,张启灵侧身一闪,莫山山眼疾手快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没事吧?”
云彩面带潮红,双唇轻启。
还没等到回答,夫妻二人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张启灵回刀格挡,刀身罡风激荡,当的一声响,手持长猎刀的塌肩膀被震退数步。
“正愁找不到你呢!身为五尺男儿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莫山山银牙紧咬一双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一把将怀中女子丢向自家丈夫,提掌攻向塌肩膀,“看好她。”
云彩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向张启灵,后者以刀鞘止住女子身形,也不看战场,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塌肩膀一记挥斩,数道暗红色斩击直冲莫山山而来。
莫山山变掌结成手印,一道焚天符将其尽数挡下,周身地面炸起朵朵烟尘,将她笼罩在内。
眼见这疯女人受过伤还如此勇猛,塌肩膀心中大骇正欲转身逃跑,却不想数不清的掌风撕破烟尘,遮天蔽日如颗颗炮弹般在周身炸开,强大冲击波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好不容易挨过轰炸,喉头鲜血还没来的及吐出来,先是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裆下一阵剧痛袭来,鸡飞蛋打。
塌肩膀眼角噙着泪水,低头一看,原是那女子脚上的白色绣花鞋不知何时踢在了自己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