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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娘子强忍住笑,转头望向东南角厨灶处,见紧靠墙角就地垒着两个土灶,一大一小,通体黑魆魆的,显见是有了些年头。灶门大,炉膛阔,说大灶膛能卧头肥猪毫不夸张。柴足火旺,烈焰腾腾,炉膛内一片通红。大锅内热水沸腾,滋滋作响,稻草扎就的锅扣上白气萦绕,蔚为壮观。西南角放置案板,木架支撑,上面碗碟瓢盆、刀勺铲筷一应俱全,摆放的整整齐齐;下面放着水桶,靠墙角的一侧放置一口大缸,前面两只小瓮,均盖的严严实实。王氏娘子上前欲要揭开观瞧,却被如春拦阻,劝说道:“粗夯物什,里面也没有什么,夫人不用费劲,恐脏了您的手。你们暂且出去,我要撤火了。”王氏娘子收回手臂,后退一步问道:“撤火——饭煮熟了吗?”如春道:“饭早就做好,都放凉了。却才添了一把火,热一下好吃些。”王氏娘子“哦”了一声道:“难得你如此有心,那就撤吧。”如春道:“夫人还是先出去吧,莫要呛着。”王氏娘子道:“不妨事。”如春无奈,只得俯身将灶内正在燃烧的柴禾拢在一处,转身快速投进火塘。一时屋内烟气缭绕,直到火塘内腾起烈焰,烟气方才渐渐散去。

拨弄好塘火,如春却才哈着气揭过锅扣,一阵香味立时飘出,只见竹甑上有五个粗瓷大碗,盛满美味佳肴。如春手拿衬布,将菜碗逐个起出,置托盘中摆好,央告瑞玉道:“劳烦你搭把手,端到石桌上罢。”瑞玉点头“嗯”了一声,过去端起托盘,转身离去。三保见了,吵闹着也要帮忙,如春笑了笑,便揭过小锅扣,往碗里夹了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与三保。三保笑嘻嘻地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立在那静等娘亲。如春取完馒头,拿开竹甑,用勺扬了几下锅底稀粥,盛了四碗,与王氏娘子分端了,紧随三保出了灶房。

许靖欠着身子,看瑞玉摆饭,五样菜肴,倒也识得:中间放一盆清炖鸡,周围四碗都是素菜,依次为野韭炒鸡蛋、麻辣熏豆腐、松蘑伴木耳、青椒土豆丝。家禽山珍,香味扑鼻;五色俱全,赏心悦目。在这山乡僻野,实是难得,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一顿丰盛的大餐!立时勾起许靖食欲,不再假装矜持,坐直身子,见三保走近,便撕下一只鸡腿,在眼前来回晃动,笑说道:“看你勤快,犒劳犒劳。”三保见状,馋涎欲滴,放下馒头,一把抢过,塞到口内,狠命咬下一块,边嚼边说:“好香——”嘴里鸡肉塞满,说话含糊不清。王氏娘子放下汤碗,疼爱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嗔怪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小心别噎着了。都老大不小的了,就像酆都城的饿鬼转世来的,见到好吃的就没命了。”三保欲要分辨,怎奈嘴被塞满,急切作声不得,挣得面红耳赤,将众人尽皆逗笑。

还是做娘的心软,见儿子十分狼狈,王氏娘子先止住笑,扯过一把椅子,将他强行按着坐下,回顾左右道:“你们都坐了吃饭罢。”瑞玉应声入座,如春只是站着不动。王氏娘子又催促一遍,如春腼腆地说:“你们先吃,奴婢还要传汤送水,焉敢入座。”王氏娘子道:“都是已经人了,还客气怎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一同吃吧。”许靖亦道:“又无外人,不必拘礼。”三保一只鸡腿啃光,扔掉骨头,在衣襟上擦了一下小手,起身拉着如春道:“姐姐快坐吧。你要是不肯坐,我就不吃了。”许靖夫妇又是一番劝说,如春只好红着脸应允:“你们快吃,待我舀碗汤去。”

如春盛的汤来,见众人未曾动筷,分明是在等她,感动得泪花盈目,鼻孔发酸,喉头添堵,声音哽塞。略一懵沌,立时醒过神来,遂强装笑脸,率先拿起筷子,连声招呼大家快用……一顿普通的晚餐,吃得确是其乐融融,情意绵绵!

饭罢,如此自去收拾厨灶,王氏娘子领着三保布置卧房去了。许靖见四下无人,悄声问瑞玉道:“这麻面婆婆却是什么来路?”瑞玉凑到许靖面前,小声答道:“据我猜测,这麻面婆婆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女土蝠。别看她显得老态龙钟,浑浑噩噩;实则在装疯卖傻,充聋做哑,只为掩人耳目。人却是十二分的精明,一身好武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因轻视而着了道儿,折在她手。在山寨里亦算头号狠角色,无人敢招惹。先生一家人确要小心对待,万万大意不得。”她的心就暗自心惊,身上霎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没承想这段时日遇到的皆是奇人异士,行为拐着,令人难以捉摸。小小鸡峰山可真是藏龙卧虎,不容小觑也!”

王氏娘子逐物布置完毕,立马反客为主,进入主人角色,发号司令:教如春在厢房歇息,瑞玉和三保睡西边卧室,他们夫妇就住东首主卧。自许靖患病,二人还真的没有单独相处过。久别重逢,那份渴望与激情自是无法言表。诸般喁喁枕边私语,种种被底风光,一宿晚景,这里略去不表。

翌日,一阵马儿嘶鸣声将许靖从美梦中惊醒。强自睁开朦胧睡眼,见屋子通亮,日光正在悄悄偷窥窗棂,亟忙着衣起床,缓步踱出房门,望见柴门口停着那辆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小厮,怀抱长鞭,手挽缰绳,目视前方,就像一尊雕像,纹丝不动。黄骠马毛色发亮——显见是刷洗过的,格外精神,打着响鼻,欢快地叼吃着三保手里逗弄它的嫩草,高兴时,便抖擞鬣鬃,昂首嘶鸣几声……

王氏娘子正蹲在紧挨篱笆墙、用竹子编就的小花园里忙活,觑见许靖,即忙起身,拍打着沾满泥土的手掌道:“洗盥处就在茅房旁,水大概还热着,梳洗完赶紧吃饭。”许靖捏着后脖颈,睡眼惺忪地说:“怎不早点喊醒我?”王氏娘子嘴角一抿,轻笑道:“见你睡的正香,便不忍心吵醒。再者,瑞玉说了,此去鸡峰山,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用不着赶早,要你多睡一会。”

许靖“哦”了一声,迈着方步,自去如厕梳洗。

早饭却也简单,大家围着火塘,吃着烤的焦黄的馒头,男人喝着罐罐茶,女人喝着剩粥,只有三保最为特殊,端着一碗荷包蛋,得意洋洋地晃来晃去炫耀……一顿简单的早餐倒也吃的有滋有味,别有一番情趣。

饭罢,王氏娘子给许靖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打成包裹,如春挽着。一行人将许靖直送到村口大道上,方才挥手告别。小厮牵马,瑞玉驾辕,马蹄得得,铃儿铛铛,主仆二人自去鸡峰山交令不题。

王氏娘子回转,望着这个暂时属于自己、无比温馨的新家,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回想起抛家逃难所过的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个简朴的家园,就像航行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终于找到了能够避风挡雨的港湾;犹如迷路的过客疲于奔命时遇到好心的人家,不但指明了方向还款待了丰盛的美食;宛若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了梦魂萦绕的温馨家园。真乃恍若隔世,犹如梦中。当然,人总要在现实中生活。眼前的一切,给予她创造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人很快就从离别的伤感中走了出来。她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这个舒适的家,在她心里完完全全就是那位素不相识的麻面婆婆赐予的。受人如此大恩,自己一个弱女子虽然无力回报,但起码的感恩之情却无论如何要去表达。决定置办薄礼,即刻拜访麻面婆婆。

主意一定,便回屋用心梳妆打扮,重施脂粉,再匀铅华,脱下布衫,换上罗裙。果然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见她容光焕发,衣着光鲜,大家闺秀的风姿彰显无遗。比起昨日那个满脸菜色、衣衫不整、行动猥琐、担惊受怕的逃荒避难之人,分明是脱胎换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连三保都有些惊奇,忍不住咋舌赞道:“娘亲好漂亮也!”如春闻言,游目四顾,亦觉眼前一亮,羡慕不已。但见她:

发髻高挽,

耳环低垂。

幽情勃勃,

逸兴湍湍。

腰肢比少妇虽实,

眉黛与新人竟曲。

腮红不减桃花,

肌莹如同玉润。

容光真真夺魄,

艳冶诚诚销魂。

丹青虽有千般巧,

难描娇娘一段春。

纵非月宫嫦娥女,

宛若出塞王昭君。

王氏娘子打扮已毕,带好房门,关闭柴扉,将置办的礼物用一只竹篮盛了,上面覆盖一块黄绸布,分外显眼。出的院门,如春将那竹篮挎在右胳膊上,头前带路,母子二人,紧随其后。

麻面婆婆的住处远离村寨,却在小河对岸。三人出了村子,走过牌坊,离开大路,趋入小径,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森林,四周青山挺拔,山路蜿蜒曲折,沿着山路慢慢下行,两侧山体如高大威猛的保镖尽职尽责地原地守候。穿过密林,听见哗哗水声,一条匹练似的河流横在面前,宽约丈许,深可及膝。水流缓慢,清澈见底,有一群呆头呆脑的白鹅在水面游弋,发出欢快的鸣叫,白毛绿水,红掌清波,充满诗情画意。溪谷周边的巨石裹满了绿植苔藓,小河上的那座独木桥就搭在路口。三保不知惧怕,抢在前边,蹦蹦跳跳地跑过桥去。王氏娘子走了几步,往脚下一瞧,见水波荡漾,眼花缭乱,只觉着独木桥动了起来,腾云驾雾般地往上游飘去。不由地头晕眼花,双腿发软,衣衫抖动,暗叫一声“不好”,便俯身蹲下,双手扶桥,双目紧闭,不敢前行。亏得如春三保二人好言宽慰,前拉后扶,亦步亦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过了独木桥。

前面的小径沿山谷缓慢上行,崎岖不平,,路中央被不知名的绿草全面覆盖,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绿色的地毯,一朵朵蒲公英花在野草中得意地绽放。王氏娘子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有块青石平滑洁净,说要缓口气了再走。如春应允,上前将绸布铺开,王氏娘子斜身坐了,掏出汗巾,拭去额头沁出的虚汗,有些后怕的说:“果真是阳关道好走,独木桥难过。要不是有你们帮扶,打死都过不来。”如春笑道:“只要你不看脚下,其实也好走得很,以后多走几回,慢慢就习惯了。”王氏娘子感慨道:“婆婆偌大年纪,放着好好的村子不住,却要住在这等偏僻去处,光这个独木桥,就真够难为她的。”如春笑道:“你太小瞧婆婆了。其实,搭这个独木桥,只要是为了我们这些下人出行方便,婆婆她才不走呢!”王氏娘子奇道:“难道说还另有捷径?”如春回道:“捷径倒是没有。”王氏娘子道:“那却是怎生过河?”如春道:“说了你也不信。别看婆婆老态龙钟,身子风都能吹倒,其实厉害着呢!一身好武艺,体轻似雁,高来高去,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似这等小河,她一纵即过,还用得着走独木桥吗?”王氏娘子道:“此话当真?”

如春信誓旦旦地道:“奴婢岂敢说谎,你以后慢慢就知晓了。”王氏娘子便不再言语,惟有暗自嗟讶不已。

出的山谷,树木稀疏,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浑圆的山冈。遥见一个与三保年纪相若的小童爬在柳荫下的石桌上打盹。乍见吃了一吓,张目细瞧,见是如春,撇着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却来作甚?”如春嘻笑上前,趁其不备,赏了一个暴栗,恐吓道:“墨玉,好你个小鬼头,就知道偷懒。我这就告知婆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哩!”那个叫墨玉的小童显然有些害怕如春,眼睛滴溜溜一转,快速扫了几个人一眼,摸着刚才挨打的地方,讨好道:‘好姐姐,千万莫说,我怕了你还不成?婆婆正好在家,我这就带你们去。等后山樱桃红了,我给你多留些。’如春笑道:“算你知机,还不头前带路。”墨玉应喏,拍打掉屁股上的泥土,领着众人朝冈下的那个石洞走去。

石洞在山冈正中,人工开挖修建而成。洞门阔约五尺,高不过丈,顶为圆拱形,用打凿的方方正正的青石快砌筑,石块之间严丝合缝,极为平整,十分坚固。王氏娘子见洞口刻着梅花篆字,心中好奇,便凑上前去细细辨认,倒也识得,圆拱上方刻的是“福地洞天”,呈扇形排列;门口是一副楹联,刻的是:

杨柳岸晓风明月

小桥边桃花清溪

王氏娘子吟哦几遍,回顾周围景致,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暗自赞叹道:“此楹联用词恰当,寓意贴切,对仗工整,定是高士所为。不亏为世外高人的绝佳隐修之所也!”

进的洞门,便是一段上行甬道。甬道高低大小与洞口相若,洞壁亦是青石块砌筑,条石台阶凿着条纹用以防滑。甬道七曲八拐,一路向上攀升。时近正午,艳阳当头,洞内光线充足,脚下石阶清晰可辨,倒也不甚难走。三保孩童心性,十分好奇,便抢在前面,边走边默数台阶,至出口处,不多不少,刚好八十一级。

出的洞口,却是一片田地,约有四五亩大小,分成无数小块,种植花草、药材、果蔬、庄稼,品种繁多,花花绿绿,煞是好看。洞口就在田园中间,数株碗口粗细的龙槐分列两旁,交茎叠股,枝叶繁茂,堪堪将其遮住。一条青石板铺设的小路连接洞口,直通后边院落。

房舍在田园尽头,依山而建,土墙青瓦,石灰水刷白,欺雪胜玉,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耀人眼目。院落四周树木郁郁葱葱,背后是连绵不断的青山,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在房前小路、屋后野地、山坡上争相绽放。

一行人穿过两边编着竹篱笆的小路,拾阶而上,走到院门前。墨玉见大门紧闭,抢到前头,用力一推,却是纹丝不动,情知被里面拴着,遂轻摇门环,口中高呼:“彦玉,开门来。”移时,里边传来一个童音:“午饭尚早,你不在下面凉快,回来作甚?”随着“吱哑”一声响,两扇朱红门板被人拉开,出来一个小童,比墨玉年纪稍长,横眉怒目,作势还要训斥墨玉,见来人面生,喉结动了几动,强行将话咽入肚内,双眼定定地看着对方,只不则声。

墨玉仗着人多势众,有些得理不让人地叫道:“青天白日的,怕狼把你拿去?关了大门不说,还要从里拴上,天底下有你这样的门童吗?”彦玉挨训,也不着恼,只是竖起小指,嘘声道:“悄声些,婆婆正在云床打坐,莫可惊着她。”墨玉听了,一时不知无措,无奈间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小手拍着后脖颈,自言自语道:“婆婆还在练功?有客造访,这却如何区处?”王氏娘子接口道:“既然婆婆正在练功,不便打扰,我们还是下去等一阵罢。”如春道:“都不是外人,不必拘礼,依我看,便无须下去,就在院里等……”

“你们几个在外面叽叽咕咕瞎说啥,等什么等?还不赶快将贵客迎接进来。”屋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呵斥声,打断了如此的话。王氏娘子侧耳一听,发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麻面婆婆的腔调。心中狂喜,便紧走几步,率先推开房门,果见麻面婆婆正盘腿坐在东边雕花云床上,就像老僧入定似的,双目紧闭,两手放在膝头,掌心朝上,仪态庄严。

王氏娘子敛身施礼,道过万福,方才说道:“不知婆婆正在清修,冒昧打扰,还望您老见谅。”麻面婆婆微睁双眸,缓缓言道:“无妨。小娘子初来乍到,自有许多事务要做,不去忙活,却来这里作甚?”王氏娘子谦恭道:“小女子感念婆婆善待大恩,无以为报,特备薄礼,前来答谢,聊表寸心。”麻面婆婆微微笑道:“分内之事,安敢言谢。至于重礼,老太婆委实消受不起,还是娘子自用罢。”王氏娘子道:“婆婆言重了。一个逃难之人,那有什么重礼。若如此说,小女子真是颜面无存了。”麻面婆婆道:“那你还来送礼?”王氏娘子歉然道:“只有几尺蜀绢,只够给婆婆做件衣衫。小女子自知拿不出手,但‘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再三思量,总比空手造访要有颜面,万望婆婆收下,小女子寸心略安。”麻面婆婆道:“小娘子伶牙利嘴,老身辫你不过。怎奈我从未无缘无故受人礼物,这却怎生区处?再说,老太婆年事已高,行将就木,平素葛衣麻衫穿惯了,也用不上它。娘子青春年少,花蕊一般的人物,正适合艳妆,还是拿回去自用吧。一番好意,老身心领了。”王氏娘子发急道:“俗话说:‘泼水难收。’婆婆这是要羞奴家了。”麻面婆婆道:“娘子却是错怪老身了。”王氏娘子神情果决地说:“婆婆如果拒绝,小女子委实难出房门,无颜见人。”麻面婆婆微皱双眉,沉思半晌,方才展颜说道:“老身一生漂泊,膝下无儿无女,至今孤单一人。不嫌辱没的话,我就认你做个干女儿,却好受你孝敬。不知你意下如何?”王氏娘子闻言大喜,忙倒身下拜:“干娘在上,请受女儿一拜。祝娘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麻面婆婆跳下云床,双手扶住:“小娘子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王氏娘子怎肯依从,当下推金山、倒玉柱,插烛也似的拜了八拜。麻面婆婆无奈,只得正面受了。

行完大礼,王氏娘子又扯过三保,跪地认了婆婆。麻面婆婆拉着母子二人,欢天喜地,盈盈笑道:“天上掉下个乖女儿,却不知道姓甚名谁,当真是高兴糊涂了。”王氏娘子娇滴滴道:“启禀干娘,奴娘家姓王,因名字起得拗口,至亲好友也不惯叫,熟识者皆以王氏娘子相称。”麻面婆婆道:“如此粉雕玉琢般的人物,怎能没有名号?老身今天就给你起一个,权当见面礼,你可愿意?”王氏娘子道:“全凭干娘安排,”麻面婆婆沉吟半晌,徐徐说道:“既为女儿,自当随了老身的姓氏,你以后干脆就叫玉娘子罢。”王氏娘子道:“多谢干娘赐名。”麻面婆婆环顾手下道:“尔等记好,从今下后,玉娘子就是你们的小主人,千万不可怠慢。谁敢抗命不尊,休怪我翻脸无情。”丫头小厮齐声称“喏”,人人羡慕不已,个个讨好不迭,满屋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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