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相隐,是为大汉律例。
其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亲属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之间,除了像造反、谋逆等大罪之外,如果有人为犯罪的亲人或亲近之人隐瞒罪行,那么这个人是可以不被论罪的。
既然隐瞒除造反、谋逆等大罪的罪行可以不被论罪,所以律例便延伸规定——亲属或亲近之人,不得为犯人作证。
像亲亲相隐这种规定,在各种朝代都有,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家族亲情和社会的伦理秩序。
说完,黄昊又皱着眉头,故作恍然大悟般地问道:
“哎?我说皇叔,我怎么感觉您老就跟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呢?”
说着,黄昊脸上还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那表情仿佛在说:
“一大把年纪了,不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就算了,怎么,“亲亲相隐”也不懂吗?”
刘煜闻言,顿时恼羞成怒,心想刘旭对他称“您老”,也是知道他一大把年纪了吧?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黄口小儿说“啥也不懂”,如此侮辱,他也是会哭的,好吧?呜呜......
刘煜知道自己说不过黄昊,便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刘契,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好在刘契没让他失望,收到他的信号后,便大声喝道:
“刘旭,不得无礼!”
黄昊闻言,只是撇了撇嘴,然后看着刘契自顾自地说道:
“父皇,若是皇叔可以用他府上的人作证,那儿臣也可以让儿臣的府兵作证。”
刘煜见黄昊这么说,也知道再在“证人”一事上追究下去,定是无法让黄昊认罪的,便冷声说道:
“好,既然旭儿说皇叔我污蔑你,那皇叔也得自证一下清白了。”
说完,刘煜便转头看向刘契,接着说道:
“契弟,昨夜旭儿的府兵,将王府的贵重物品大多捣毁后,还带走了不少。”
“所以皇兄恳请契弟下令,搜查旭儿府邸,找出那些本是我王府的东西后,便能知晓真相。”
刘契一听,便知道刘煜说的肯定是真的,心想他这好大儿,做事也太狠了吧。
“刘旭,你可还有辩解?”
黄昊闻言,立马露出一副悲壮的神情,不卑不亢地说道:
“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叔这么说,还是没有道理啊!”
“刚刚儿臣也说过了,皇叔府上有府兵千人,难道就看着儿臣的府兵在王府为非作歹吗?”
“所以,要儿臣说,这明火执仗之举,定是那伙穷凶极恶的盗贼所为。”
“他们将能带走的好东西,通通带走,带不走的,就全部毁去。”
“这,才合理啊!”
刘契听黄昊这么一分析,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心想这么说好像确实有点合理,便带着怀疑的眼光,朝刘煜看去。
刘煜见状,顿时心中怒吼——你特娘这么看着我干嘛?谁在说谎你不知道吗?啊?
“既然旭儿与我各执一词,那就用证据说话吧。”
“只要在旭儿府上找到我府上的东西,那就知道,说的话谁真谁假了。”
刘契一听,顿时皱眉,知道如果真的搜查黄昊府邸的话,恐怕黄昊真会落个强闯王府的罪行。
而且如今他还一直死不认罪,到时候更是会罪加一等。
“刘旭,你觉得如何?”
刘煜见刘契居然还在询问黄昊的意见,顿时不喜,心想也不知道刘旭给他的皇弟灌了什么迷魂汤。
“父皇,皇叔所言,当然不可。”
“若是被有心人栽赃,搜府时搜到一些本不在儿臣府上的东西,那儿臣就百口莫辩了。”
刘煜一听,知道黄昊是在说他会行小人之径,顿时气急,于是愤愤说道:
“旭儿不敢让人搜府,莫不是做贼心虚?”
黄昊只当是没听到刘煜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再者说,按大汉律例,搜查皇子府邸,需有确凿证据呈给三司会审定夺,而不是仅凭一人之言。”
“哪怕对方是皇叔这等身份尊贵之人,也不得违例。”
被黄昊无视,刘煜还未来得及发怒,却转而微微一笑,原来他是突然发现了黄昊言语中的漏洞。
“呵呵,旭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按大汉律例,皇子是不可在宫外建造府邸的。”
刘煜说的不错,皇子未参加封子礼,那便仍是皇子,所以自然不能在宫外建府。
“既然皇子不能建府,那皇子就不应该有府邸,所以这大汉律例,又怎会提及‘皇子府邸’呢?”
黄昊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刘煜这个老屌毛,说的还真特么有点道理。